老狼狠狠瞪了虱子一眼,“你這臭小子,老子看到的明明是人,哪是你說的不幹淨的東西,你別淨在這廢話,趕緊給老子找去,沒找到你也別回來見我了。”


    虱子頓了頓腳,大聲應道:“老大放心,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你找出來。”說完,沒等老狼反應過來,拔腿就往黑暗處跑去。


    幾天後。


    陽光明媚,天氣還算暖和,孔太傅一行人緩緩的行走著,遠處卻時不時的有許多百姓走了過來。


    孔太傅探出個腦袋,好奇地盯著來往的人,他越看越是有些不對勁,他伸手輕拍旁邊正打著瞌睡的小廝,“叫他們停下來。”


    小廝從美夢中驚醒,他掀開簾子,“麻煩官爺停一下。”


    馬車立刻停了下來。


    鄭清風見他們沒跟上來,忙勒緊韁繩讓馬兒調轉馬頭往回趕去,待到孔太傅的馬車前,他開口道:“孔老先生,怎麽停下來了?”


    大道上有人來來往往本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孔太傅卻認出有幾個騎馬的人比他們早出發,可不知怎麽回事,卻又往回趕了。


    孔太傅下了馬車,並沒有回鄭清風的話,他反而攔住那三人的去路,含笑道:“老鄉,你們怎麽又往回走啊?”


    領頭的一人停了下來,看了眼孔太傅,又見他身後長長的隊伍,見那些人都似訓練有素般一排排停在原地。雖不知他是做什麽的,可看他的樣子也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


    領頭人跳下了馬,雙手向他抱拳道:“老先生,前麵的路堵住了,不管是人還是馬都過不去,你這馬車更是過不了。”


    鄭清風這才明白過來孔太傅為什麽停下了馬車,恰好此時探路的一個禦林軍騎著馬兒奔了過來。


    待到鄭清風的麵前,他跳下馬,道:“大人,前麵的路被泥石流給堵死了,要清路的話恐要等上好幾天才行。”


    鄭清風也下了馬,“孔老先生,不如我們先送你回衙門,等我們把路清理幹淨再趕路如何?”


    孔太傅自然是不願意等,“那怎麽行?”


    他又轉頭望向那幾人,“老鄉,請問可還有別的路?”


    那幾人麵麵相覷,似乎不太願意說。


    孔太傅見他們的臉色有些奇怪,又道:“不滿各位,老夫此番去南楚是有急事,要是你們知道還有別的路,還望告知。”


    領頭的那人聞言,隻好道:“老先生,不是我們不願意說,實則是另外一條路過於凶險,我勸你還是不走為妙。”


    另一人也說道:“沒錯,另外一條路需要走石頭山,石頭山上麵的石頭大且多,一不小心就會滾落下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我還曾聽聞那裏常常有強盜出沒。”


    旁邊一人年紀比較大的人也忍不住說道:“我看這幾天會下雨,老哥還是別冒這個險了。”


    孔太傅手捋著胡子嗬嗬一笑,“多謝提醒,隻是我這隨行的護衛也挺多的,就算有強盜來也能對付,還請各位給老夫指指路,老夫當感激不盡。”


    幾人見他執意如此,不好再說什麽,隻能把另外一條路詳細的告訴了他。


    他們紛紛抱歉道別:“老先生,那我等就先告辭了。”


    孔太傅點點頭,“多謝各位。”


    鄭清風望著三人騎著快馬離去的樣子,眼底閃出一絲疑惑。


    “大人,快快讓他們掉頭走另一條路吧。”孔太傅對著正在發呆的鄭清風說道。


    鄭清風回過神,他皺起眉頭,且不說那幾人的話是真是假,這也就等個兩三天而已,又有什麽打緊的,更何況他覺的那幾個人好像有點故意而為之,似乎特意引起孔太傅的注意。


    “孔老先生當真要去?”


    孔太傅看了眼那三輛裝銀子的馬車,又瞧了瞧那四輛裝物品的馬車,他點了點頭,“當然,咱們早些把東西送到嶺南,老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些,難道鄭大人還怕小小的強盜不成?”


    鄭清風身為此次的統帥當然不想冒這個險,他輕拍了拍馬背上的灰塵,道:“孔老先生,萬一這批銀子出了什麽問題,你我豈不是罪人?”


    路上的行人依舊眾多,孔太傅低下頭暗暗沉思,剛剛那幾人他有認出一個,就是那個年紀比較大的,他曾在將軍府裏見過一麵,當時那人從他的身旁匆匆走過,雖隻有一眼,可他還是記住了他。


    隻是孔太傅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何要來跟自己說這些?


    以自己的性子,就算前麵的路堵住了,他也會找別的路,那麽他們肯定是來給自己提個醒,這難道是南宮雪的意思?


    孔太傅抿嘴,有些傷腦筋,他抬起頭,道:“鄭大人,咱們還是抓緊趕路吧,出了什麽事老夫擔著就是了,不會問罪到你身上。”


    鄭清風見他非要走石頭山的那條道,隻好命令禦林軍掉頭重新來到那處的三岔路口。


    他騎著黑馬領先一步,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所謂的石頭山下。


    “大人,此處地勢險要,要真有歹人來這偷襲我們那可不妙。”負責探路的那人說道。


    鄭清風回過頭看了眼後麵行駛緩慢的馬車,歎了口氣,“孔太傅他就是不聽我的勸,我又有什麽辦法。”


    耳邊傳來一陣陣呼嘯的聲音,風倒是極大,鄭清風又道:“傳令下去,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那人領命,勒緊韁繩調轉馬頭,往身後奔去。


    馬車緩緩的行駛著,馬兒慢慢的走著,眼看就快要到出口,鄭清風心裏一喜,隻是他這心還沒放鬆下來,便聽到轟隆隆的聲音,似是打雷,又像是地麵開裂。


    他還未抬起頭便知道山頂有石頭滾下來,眼見前麵的大圓石飛滾而下,他急忙調轉馬頭往回趕,“大家快回去。


    霎時間,所有的馬兒和馬車紛紛調頭,試圖往回趕,可他們又怎麽比得過那圓滾滾的大石頭,眨眼睛,馬車被石頭給撞翻在地。


    不但如此,從天空中還飛來一陣劍雨,驚的鄭清風飛身躍起,跳到孔太傅的馬車前。


    車夫已死,車軲轆也被石頭撞壞,已經不能再行駛,趁著上麵的大石還未準備好,鄭清風大聲喊道:“趕快扶太傅出來。”


    馬車裏的小廝扶著孔太傅鑽出了馬車。


    “大人,銀子,銀子可不能丟啊。”孔太傅出來正想往運銀子的馬車走去。


    一支箭向著他快速射來,好在鄭清風及時揮動手裏的箭將它打落下來。


    他跳到孔太傅的麵前,喘著粗氣,道:“你就別管銀子了,保命要緊。”


    孔太傅卻非要往馬車裏麵去,“不成,我絕不離開這裏。”


    銀子要是真的丟了,那他也沒有臉麵見魏帝,給沒臉見太子和嶺南的百姓。


    既然如此,那他還不如死在這裏,到也能落個好名聲。


    巨響又響起,眼看石頭又要滾下來,鄭清風是心急如焚。


    “來人,把太傅給我架走。”實在沒有辦法,他隻好命人強行把孔太傅弄走。


    這次沒有了劍雨,卻從山頂上丟下一團團冒著霧氣的玩意。


    人群中有人大喊起來,“此霧有毒,大家趕緊走。”


    原本還有人想要留下來,待見到一大片毒霧升起時,都捂著鼻口飛一般的往後奔去。


    退回到安全的區域,鄭清風立刻命人清點人數,除了死了幾個車夫之外,禦林軍被石頭砸傷了十幾個人,中箭的也有幾個。


    孔太傅唉聲歎氣,悶悶不樂,隻是此刻鄭清風無暇顧及他。


    孔太傅苦著張臉,有些後悔自己今早的決定,“大人,看來那些毒霧一時半會消失不了,這可如何是好?”


    鄭清風也知道毒霧不散,禦林軍進去就是送死,可他更知道到時他們再進去,隻怕銀子早就消失不見了。


    想到這些強盜膽大包天,他一股怒氣竄起,“來人,速速回京稟報聖上,請聖上發兵剿滅無涯山的盜賊。”


    他們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那讀物才完全消失,果然如他之前所料那般,馬車裏裝銀子的箱子已經沒了蹤影。


    孔太傅幾乎要哭出來,“這,這可如何是好,老夫怎麽跟陛下交代,怎麽跟太子交代,怎麽跟百姓交代啊?”他還不忘論起幹煸的拳頭錘打在自己的胸口上。


    鄭清風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和灰塵,“孔老先生又何必做這無用功,為今之計隻有盡快在強盜的手裏把銀子搶回來。”


    無涯山的強盜鄭清風是知道的,但靠他們這些人又如何能攻的上無涯山,眼下隻有等援兵過來。


    他看了一眼狼狽的孔太傅,道:“留兩人整理好車內的物品,然後護送太傅和傷者回衙門,其餘人跟我去無涯山。”


    這下孔太傅竟然出乎意外的沒有要與鄭清風同往無涯山,許是他也知道危險害怕吧。


    沒費多少時間,孔太傅這邊已重新把車內的物品整理好,並修好了兩輛馬車。


    傷的比較嚴重的人都坐到馬車內,而輕傷的則是騎馬,待回到衙門已經天黑。


    馬大人聽聞孔太傅這一行人出了事,他連晚飯都來不及吃,火急火燎的趕往後院的會客廳。


    會客廳內,坐了許多的禦林軍,他們有的腿受了傷,有的腰部受了傷,兩個大夫正在為他們查看傷勢。


    馬大人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已經猜出來是怎麽一回事,腦袋有些疼。


    “太傅,你們這是怎麽了?”


    “大人,孔太傅這是遇到強盜了。”師爺先說道。


    孔太傅哼了聲,已經明白過來是無涯山的那夥賊人故意把大道給堵住,好讓他們走石頭山。


    “什麽遇到,他們分明就是提前埋伏在那的,老夫悔不該當初不聽鄭大人的話,這才連累到這幫兄弟。”


    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出了事,馬大人恐自己難逃其究,他跪了下來。


    “太傅,下官有罪,下官沒能將那般賊人抓拿歸案,實在失職。”


    孔太傅歎了口氣,就連當初太子親自帶兵圍剿都沒能將他們一網打盡,馬大人跟這些捕快又哪有這個本事。


    “你先起來,無涯山的賊人是朝廷多年的隱患,你抓不到人也不怪你,不過老夫相信聖上很快就會派援兵過來,到時還望馬大人好好配合,希望這次能將賊人一舉拿下。”


    師爺聽了這話,渾身一震,不過片刻後他又恢複了正常。


    馬大人見孔太傅沒有責罰自己,心裏的石頭微微落下,他站起身,道:“下官一定配合,對了,鄭大人怎麽沒有回來?”


    孔太傅把手塞入衣袖裏道:“鄭大人有別的事要忙,可能要明天才能回來。”


    他的手碰觸到袖子裏麵的東西,他皺起了眉頭。


    馬大人見他的臉色不太好,忙向旁邊的大夫招了招手,“太傅可是哪不舒服,不如讓大夫給你瞧瞧?”


    孔太傅將手抽出來,他搖頭,“馬大人,這些受傷的弟兄就勞煩你好好照顧,老夫有些乏了,想去躺會。”


    馬大人還以為他受了驚嚇,所以才魂不守舍,驚魂未定的模樣,畢竟他的年紀也一大把了。


    “太傅放心安歇,下官一定照顧好他們。”


    孔太傅站起身,邁步往自己昨天住的屋子走去,一直跟在他身邊名叫來福的小廝緊緊跟隨。


    回到屋裏後,來福忍不住問道:“老爺,你為何要從箱子裏拿一錠銀子回來啊?”


    這個來福跟了孔太傅十幾年,在石頭山下的時候,他見孔太傅冒死也要偷拿出一錠銀子,這根本就不像孔太傅的做事風格,要知道他家老爺向來視金銀如糞土,又怎麽會要這銀子。


    孔太傅微微一笑,他轉身將門給關緊後,這才坐到昏暗的燈火前。


    “你倒是眼尖,竟然還看到我偷拿了銀子藏於深身上。”


    他從衣袖裏拿出那錠銀子舉到燭火前細細查看起來。


    “老爺,這銀子可是有什麽蹊蹺?”來福也坐到一旁,問道。


    孔太傅搖頭,眼睛卻未看來福一眼,“我還未曾看出來,不過我總覺得此事有些奇怪。”


    來福又問道:“老爺,我們帶著這麽多的銀子出門,遭賊人惦記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哪裏奇怪了?”


    對於來福的眾多提問,孔太傅沒有感到絲毫的不耐煩,反而有些高興,因為他向來都教導身邊的人,要多問多想多做,所以來福才敢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非要弄明白不可。


    孔太傅拿著銀子沉思了片刻,他突然把銀子放入口裏,狠狠咬了一口,不曾想,銀子竟然出現了兩排的牙印。


    “老爺,這銀子是假的?”來福大吃一驚,驚叫一聲。


    孔太傅立刻製止了他,“你小聲點,莫要讓外人聽到了。”


    這麽一說,來福更是不解,銀子是假的,為何怕眾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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