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卿又想起自那日之後過了約摸有幾天又迎來了一次傳喚。


    一旁的太監抬手攔住,麵上露出尷尬的笑:“衛小姐,奴才是長壽宮的,奉太後娘娘之命,來接子卿小姐。”


    短短一句話就已經道明了來意。


    衛芳柔的臉“唰”地一下羞的通紅,差點憋成了鵝肝色。她本來以為是皇後娘娘派人來接自己的呢,沒想到居然是太後娘娘召見衛子卿那賤人!


    衛芳柔又尷尬又嫉妒,袖子下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看到衛子卿出來,那公公立馬喜笑顏開,“子卿小姐,總算是見著您了,太後娘娘打早上一醒來,就一直在問您呢。”


    衛子卿款款走下台階,笑著道:“有勞公公特地來接我一趟。”


    那太監忙道:“子卿小姐這是說哪兒的話,這是奴才的本分。”


    衛芳柔不甘心,咬牙恨恨地盯著衛子卿同那太監談笑的身影。


    衛子卿當然能感覺的幾道不善地目光定在她身上,可她壓根不理會。


    約莫半個時辰後。衛子卿被人引至長壽殿。


    還沒進正殿,就聽見太後娘娘震怒的聲音:“李太醫!宮裏頭養著你們這群太醫可不是做擺設的!這麽點小病都治不好,你幹脆早點收拾鋪蓋卷走人!”


    隨後又傳來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慌與惶恐:“太後娘娘息怒,再給下官幾日,下官一定能將娘娘的病治好。”


    衛子卿聽見聲音,依稀辨的出來,應該是前幾天見到的李太醫。


    這邊,領著衛子卿的宮女已經進殿通傳:“娘娘,子卿小姐來了。”


    太後一聽衛子卿來了,立刻心情好轉多了,對那小宮女吩咐道:“快去請子卿那丫頭進來。”


    衛子卿聞言,緩步進了殿內,福身行了一禮:“子卿給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娘娘喚衛子卿起身,並吩咐人給她賜座。


    衛子卿落座後,見那李太醫還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出了一頭汗,惶惶不安。


    衛子卿也不是什麽狠心人,見狀便問:“娘娘,這是怎麽了?”


    太後娘娘抿了口茶潤嗓子,隨後才說道:“子卿呐,先前你那藥下頭人不小心將藥方子弄丟了,便照例取了李太醫的方子拿藥,可哀家藥都喝了好幾天了,這病狀一點兒也沒見好轉,反而有越來越惡化的傾向。”


    說話間,太後又打了個噴嚏,鼻尖泛紅,整個人精神不佳。


    衛子卿起身給太後娘娘遞了方帕子,隨後又落座。她對於藥方子丟了的事沒有深問。衛子卿早就已經猜到了,就算是太後娘娘肯信她,可長壽跟前伺候的這些嬤嬤宮女卻不可能輕易拿太後娘娘的生命安全冒險。


    要知道,她們的身家性命全都是係在太後娘娘的身上的,要是太後真服用了自己開的藥,出現個好歹,不光她和將軍府要被問責,這些近身伺候的人恐怕也無善終。


    衛子卿能了解她們的想法,哪怕是在太後娘娘請罪說丟了藥方,要好過冒著性命危險。


    而這,也是衛子卿取賀九娘那裏另外配了一副藥作備用的原因。


    衛子卿收回思緒,能跪在地上的太醫瑟瑟發抖,抬頭請求道:“娘娘,求您再給下官一次機會,下官保證,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症。”


    李太醫的聲音發顫,衛子卿明顯能聽得出來他話中的緊張與害怕。封建時代自有它的可怕之處,太後雖然是個脾氣不錯的老人,可手裏卻能執掌生殺大權,想要讓這李太醫丟飯碗、甚至丟命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衛子卿心中喟歎一聲,隨後出言道:“太後娘娘,李太醫既然能居太醫院多年,肯定是有些真本事的。”


    太後聞言點點頭,這李泉要是一點真才實學也沒有,早就被趕回家去了,哪裏能在太醫院待這麽多年。之前他也給自己瞧過病,平心而論,醫術還不錯。


    太後想到了這兒,情緒平緩了些。


    衛子卿看了眼太後的神色,就知道她是聽得進去勸了。衛子卿唇邊勾起淺笑,又道:“娘娘,即便是再優秀的大夫,對自己沒遇見過的病症,也是很難立馬治好的。依我看,倒不是李太醫醫術不精,而是這病李太醫也是頭一回遇見,這才拖了幾日也沒治好。”


    衛子卿這話就是在替李太醫周旋求情了。李太醫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趕緊磕頭道:“太後娘娘,衛小姐所言極是,下官做夢都想替太後娘娘將病症治好,恨不得這病是生在下官身上才好。可……可下官確實先前沒見過類似的病症,沒積累治療經驗,故而才沒能藥到病除,替娘娘解憂。”


    太後聞言揉了揉眉心,緩聲道:“好了,起來罷。”


    李太醫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地站起身來,不敢也不敢多話。心裏卻對子卿多了份感激之情。


    太後不願看見李太醫擺手道:“李太醫,你先退下罷。”


    李太醫哪敢再留,諾諾地答了聲:“是。”就彎腰夾著尾巴走人了。


    這邊,太後見李太醫走出殿門,這才看向衛子卿,說道:“你這孩子是個心善的,李泉當日對你的態度可不大好,今日你卻能挺身而出,為他求情,哀家雖感到意外,可也覺得高興。”


    衛子卿淺笑著說道:“娘娘謬讚了,李太醫這般年紀,醫術定然高超,臣女此次不過是運氣好碰巧見過這病症罷了。”


    “就你最謙虛。”太後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子卿的頭,言語間滿是親近。


    衛子卿重新寫了藥方,又陪太後聊了一會兒天,臨走前從袖中取出一隻繡著海棠花的丁香色香囊,遞給了太後娘娘。


    太後瞧著那香囊,好奇道:“這是……”


    “娘娘,這是我繡的香囊,裏頭放了些安神的草藥,佩戴者可以情緒平緩些,夜間也可助眠。”


    實際上那香囊的功效可和衛子卿所說的截然不同,並非是為了安眠靜心之用,而是可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太後的病症。


    不過,衛子卿擔心,要是自己還像上次那樣,直接獻藥方子,最後落得個“不慎丟了”的結果,索性倒不如另換他法——比如用這香囊,至少不會引人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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