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登時曹嬤嬤被韋堤一腳踹倒在地。


    前麵侍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除堵在院門口的諸多護院。


    幾個呼吸間,韋堤帶著人已到了屋門前。


    “夫人,夫人啊!”


    曹嬤嬤慘叫著提醒。


    然後拚命地向霜遊施眼色。


    就在這時,她的呼聲嘎然而止。


    眼看著前麵竟然有許許多多的人朝這邊走過來。


    就像上次賓客們前來恭賀三夫人懷上麟兒時一樣。


    因為人太多,導致曹嬤嬤已驚倒無法維持,直接癱軟地倒下,心裏卻明白,完了。


    全完了。


    眾賓今日前來是為了越王被刑部查審一事。


    前來的人都是謝禦史帶來的。


    此前紀斯風去見謝禦史聲稱對方所參奏之事,他俱不應。


    若有疑問,那便與刑部一同前來王府查審。


    這是他給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但是如果查不出什麽,那明日早朝一定聯名上疏將他的王妃放了。


    如此好的時機,謝禦史怎麽可能不抓住?


    當場就帶著朝中的同僚尤其是他要好的,俱都前來。


    那些想找越王茬兒的朝臣一個個滿臉喜慶結伴而入。


    一時間整個越王府的外宅與內宅俱都開啟,讓人們查個遍。


    而越王不放心他那些妾們,於是在前頭帶路,以防有人心懷不軌對他的妾們產生垂涎。


    眼下正是到了柳風院。


    他們並非是要前去內宅妾的私院裏麵查問什麽,而是經過這院子,去前麵的錦華堂,那裏還有越王的一些私藏。


    眾人是要前去調查的。


    可是越王突然一時興趣,要拐個彎來瞧瞧三夫人。


    這位三夫人也便是慶壽侯的嫡女蕭氏。


    隻不過在這裏竟然突生變故。


    轟!


    屋門被越王突然一腳踹開。


    便聽到門內傳來女子的驚叫和男子的呼聲,緊跟著便是一陣劈哩砰砰之音。


    有朝臣不甘站在原地,立時便趕上前去看熱鬧。


    畢竟聽說前段時間越王府也發生過一件熱鬧之事,是有關於慕大將軍女兒的。


    今日不會又要有好戲看了吧。


    “你、你們這是……放肆,你是何人,竟然與本王長得一模一樣?”


    突然聽見越王的厲叱聲。


    這下子沒人再在院外頭了,均是趕進來看熱鬧。


    居然有跟越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嗎?


    那麽這個長得一樣的男子在越王妾的院子裏幹什麽呢,哦不,是在屋子裏麵,孤男寡女的。


    頓時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當場奪路而逃。


    “拿下他。”


    眾人隻看到那男子的相貌當真是與越王長得一模一樣。


    若是沒有眼前這穿得矜貴的越王在,他們幾乎會錯以為這光著身子的便是越王本尊。


    倏然,光著身子的被拿下。


    同時屋內還有一個光身子的女人,正是那慶壽侯嫡女蕭氏。


    “怎麽會這樣,這蕭氏不是剛懷了王爺的孩子,怎會與別的男子?”


    “先別下結論,說不定這光著身的男子才是真的越王爺,眼前這個穿戴整齊的或許是假冒的。”


    “還真正如此呢,畢竟真正的越王怎麽可能會讓咱們搜他的王府,肯定他才是假的。”


    ……


    眾人議論紛紛時,那蕭氏已經迅速將自己包裹著,由丫鬟扶著站了起來。


    她身子一陣陣發抖,思緒還未從驚慌與屈辱之中清醒過來。


    隻是此時此刻每一束射到她身上的目光都像是刀子一樣在剜她的肉。


    她的心裏一時間隻剩下恨意在狂湧。


    “嘶”


    突然傳來一道撕破之時。


    大家都是朝著那聲音看去,便見著那光著身子的男子竟然被韋堤劈刀抓了臉,當場臉上的人皮麵具便被扯了下來。


    露出了一張無比陌生的臉。


    場中一時安靜無二。


    但下一刻場中又迅速熱烈起來。


    “你不是說光身子的才是越王嗎?”


    “現在證明了,不是。嘖嘖,原來這慶壽侯嫡女懷的竟是別的男人的孩子,不是越王的種呀。”


    “真是有好戲看了,不知道接下來越王會如何?”


    ……


    聰明的人都沒有再說話。


    大家都想看看,越王怎麽說。


    “王爺,妾身是冤枉的啊。”


    此刻蕭氏也回過神來,趕緊膝行過去抱大腿哭訴。


    她扭頭,看到屋外頭那曹嬤嬤、霜遊以及其他院中奴仆都被王爺的人給押住,五花大綁並堵了嘴。


    而在門口位置,那方才與她歡快的男子早已經被撕去了人皮麵具,變成了他自己最真實的麵孔。


    此前他綣繾溫柔地對待自己,用越王的那張臉,是多麽美好。


    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假的。


    一瞬間她想到很多。


    抬眼看著麵前冷酷如冰一般的越王爺,蕭氏心底亦是寒意陣陣。


    隱約已意識到眼下發生的這一幕不是為別的,而是一個坑。


    一個巨大的坑。


    越王變了,對她變化太大。


    這個坑是越王為她設下的。


    無論她怎麽掙紮求饒,無濟於事,隻會將她埋得愈發深。


    最後將她埋死在這裏。


    她不能死在這裏,要活下去。


    雖然局勢對她不利,但她也要盡可能地拖延時間,等待父侯相救。


    想必已經有人逃出這裏去了,並且向她的父侯報信。


    “查查,這個膽敢冒充本王的人究竟是何人?”


    紀斯風惱怒地下令道。


    “是!”


    侍衛應令。


    紀斯風像是突然間想到什麽一般,忽地又將兩名侍衛召到近前,冷聲吩咐道,“此人冒充本王,竟然敢戲弄本王後院的妾們,你去查查他除了汙辱了三夫人還羞辱了誰,都查清楚!”


    聽到這話,蕭氏猛然一震。


    驚得幾乎不能自已。


    這紀斯風的話令她一下子意識到什麽。


    他要徹底清除王府後宅的妾侍,最終隻留王妃一人。


    別問她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王妃是完璧之身而且隻有王妃一人是。


    如果此事當真是要揚開來的話,那麽也隻有王妃一人有資格留在這王府內宅。


    打從一開始,王妃開始對外宣稱她是完璧之時,這個計劃就開始了。


    針對她,更針對內宅所有的妾。


    蕭氏隻恨,自己怎麽就沒有察覺那個戴著人皮麵具的男人不是紀斯風。


    竟然沒有發覺他其實戴著人皮麵具!


    “從一開始,你、你就沒打算與我……”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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