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拱拱手說道,“其實王府以至於莊子上的諸多人與事都不能一夕之間與寧管事剔除幹淨,甚至是與三夫人也是不能割舍幹淨的。”


    他把王府裏麵的很多奴仆的家人莊子上的管事等等乃至於鋪子裏麵的掌櫃之人,大部分都或多或少與寧管事有牽扯,或者是寧管事的家人女兒表親等等,他們都與寧家攀親了。


    所以寧管事這一出事,連帶著這一幹人都跟著惶惶不可終日。


    不知道以後要怎麽辦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嗯。”


    夏初微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她是知情的。


    這個寧管事簡直把王府當成了他自己的地盤。


    像一條狗一樣,到處灑滿他的氣味,就連鋪子裏麵一個小夥計的妻子都是寧管事家族裏麵灑掃之女出身。


    真是千絲萬縷的關係呀。


    想擺脫,一時都脫不了。


    若是都剝幹淨了,那麽王府的運轉也會陷入停滯。


    再加上三夫人現在懷了身子,若是奴仆們侍候有異的話,肯定又會授人以話柄。


    紀斯風也得不到半分好處的。


    不管三夫人用中的孩子是否他的,說起來紀斯風都挺危險的。


    這男人自己給自己挖坑的本領也是挺強大的。


    話說三夫人肚子裏麵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關於此點夏初微真是想不清楚,但看紀斯風的那表情,應該也不清楚。


    莫非不是……侍衛的?


    “王妃娘娘?”


    “嗯。”


    夏初微回神,對劉管事揚聲說道,“這個好辦,你吩咐下去,除了涉案人員以外,凡是與寧管事有關係的人,均免於罪過。”


    大家好好在府裏做事就得了。


    “可是府裏府外的人相互揭發,還有許多書信賄賂之類的。”劉管事有苦難言,其實表麵上瞧著平靜,私下王府挺亂的。


    “這個好辦。”


    夏初微當即招了無情過來,吩咐他,“所有的書信,搜出來當著眾奴仆的麵一並都燒了,至於賄賂的話,找出來越多越好,都送進王府庫房存著,無情你協同劉管事去辦此事。”


    “是。”


    出了絲愁院,劉管事與無情迅速去了外宅。


    劉管事有些感慨,搖著頭道:“沒想到王妃娘娘如此大度,真是王府之幸啊。”


    無情未語。


    他知道王妃若是不大度的話,怕是這個王府也運轉不了。但是王妃就算大度也絕非是真正大度,而應該是她似乎也沒有半點小氣的想法。


    就連三夫人懷孩子,而王妃與王爺甚至沒有圓房這件事情來看,王妃一點著急的意思都沒有。


    由此可見王妃不是大度了,應該是沒心沒肺吧。


    莫名地他有點同情自家王爺。


    越王府三夫人有身孕消息很快就宣揚得滿城風雨。


    這兩日,慶壽侯恨不得住在越王府裏麵,幾乎是天天前來,還帶著他的繼妻前來探望。


    其中每趟更是送來珍品無數,自是全部都是給蕭氏的,讓她補身子用的。


    初時夏初微傷口未愈便沒有露麵,但是之後便撐不住了。


    因為每回慶壽侯前來都要先拜見越王妃,表麵上是要她好好休養畢竟受了傷,但實際上卻是處處含著諷刺。


    刺她沒有盡到主母之責,還日日懶怠在榻上,甚至連待客之禮都盡得不夠周到。


    “這慶壽侯怎麽跟個娘兒一樣。”


    人一走,夏初微有些受不住地嘟囔。


    但這還不算,宅子裏麵其他的妾侍都跟著忙碌起來,不是去三夫人院裏便是來絲愁院探望王妃,每時都是絡繹不絕像趕大集似地。


    這時間一長,夏初微便有點受不住了。


    反正傷口都結痂快好了,還是起來吧,再被這樣騷擾下去,她都要得失心瘋。


    這一日慶壽侯又帶著人前來大肆探望女兒蕭氏。


    不僅如此,他還帶了一眾朝中的同僚。


    這些“同僚”,先前到過一次越王府,因為王妃受傷,他們前來探望過,均是帶著厚禮。


    沒想到這個月越王府的事情如此之多,居然連帶著送了兩次厚禮到府上,那些官階小的官吏們都有些承受不住。


    畢竟是越王府,若是送禮少了賤了還真是拿不出去,別人也看不上眼。


    還有這次不同,他們是由慶壽侯帶著入越王府的,這不僅僅是對越王,連慶壽侯也讓他們給奉迎上了,當真是一箭雙雕。


    所以這一次送禮的人幾乎比上一次還要多更是每個人臉上掛著的笑容更多。


    “哦,原來王妃的傷好得如此之快,昨日還躺在榻上不能動,今日竟然完全大好,真是令人幸甚呀。”


    慶壽侯看到夏初微之後便大放厥詞。


    這番話一說出來給人的意思便是“王妃裝病”。


    畢竟任誰也是不能夠前一日還躺榻上“不能動”,第二日就能起身“行動自如”。


    除了裝病,也沒什麽別的解釋了。


    “多謝侯爺關心,本王妃生病也有幾日了,現在傷口結痂沒什麽事能走動了,比不上侯爺您,每日入王府,每日都以長輩之尊前來拜見本王妃,我若是再不起身迎接您,怕是老天爺都要說我不敬老呢。”


    夏初微說著自己嗬嗬地笑,語氣也格外調侃,仿佛根本沒聽懂對方話中的刺撓之意。


    就他家女兒能懷孕就他家女兒能生寶寶,用得著每天都大張旗鼓地前來麽,沒看到王府上上下下都煩了麽。


    “王妃還真是會說話。”


    慶壽侯臉上僵硬了下,之後完全沒有任何不適地轉頭對身邊的同僚們說話,然後便趕去柳風院。


    這家夥,臉皮夠厚。


    夏初微望著慶壽侯的背影,心下搖搖頭想道。


    “越王妃,又見麵了。”


    忽地就在這時,耳邊傳來道略熟悉的女音。


    回頭看去,隻見她一臉嬌蠻,身姿翩若驚鴻,衣著精巧貴極,與當初在鋪子裏第一次相見時一模無二。


    若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夏侯紫。


    她居然主動登門了。


    “本小姐有話要與王妃單獨談,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夏侯紫問道,臉繃得緊緊地,一雙眼睛裏麵充滿熊熊戰火。


    瞥了一眼,發現她放在身側的小手也攥得緊緊地。


    不知道裏麵有毒藥還是有毒針。


    “單獨談是不可能的,來人,把無情找來隨行保護本王妃。”


    夏初微觀察畢,扭頭吩咐身邊奴仆。


    這可把夏侯紫氣壞了,“越王妃莫非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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