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妾侍眼看著王妃被王爺摔出去,正自興災樂禍。


    結果就聽見王爺竟然讓王妃再次用浴室沐身。


    她們頓時露出或豔羨或不甘或惱火之色。


    聽聞王爺的浴室極為舒服,天黑,裏麵還燒著地龍,寬闊華美,還有無數湍急的熱水侍候。比在沐桶裏洗身子,要舒服十倍百倍呢。


    聽聞連皇宮的浴室都比不上王爺的。


    可是這個蠢王妃,竟然進去洗了兩次,真可惡。


    “王爺這不妥當吧。”


    蕭氏麵色變了變,忙道,“絲愁院隻有男侍衛,沒有婢子,不好讓她一個人進浴室的。”


    該死。


    自己都沒有進過王爺的浴室,憑什麽這個蠢貨王妃能進去兩次,享受那般待遇?她算什麽?


    “那就讓她自己洗。”紀斯風冷冷道,一點沒有緩和的餘地。


    兩名侍衛扶著王妃進浴室,隨後退出,很快取了整潔衣袍擺在門口。


    眾人就見,王妃自己一個人進浴室了。


    果然是她自己侍候自己。


    “王爺,我們進屋——”


    蕭氏話還沒說完,紀斯風抬手拂開她的攙扶,對侍衛吩咐,“侍候本王更衣。”


    然後又道,“你們都退下。”


    “可是王爺……”


    眾妾與蕭氏均有話要說,可惜紀斯風已不想再聽,邁步進屋。


    “夫人,該怎麽辦呀?”


    出了絲愁院,眾妾圍在蕭氏身邊,一個個麵帶焦急。


    還以為能夠借著獻藥與王爺多親近一些,可誰知道半路殺出個蠢王妃,把她們的計劃都破壞了。


    真是可惡。


    這個蠢王妃居然還幸運地留在了絲愁院。


    反觀她們,被王爺生生攆了出來。


    “王妃當真是與從前不同了,唉。”


    蕭氏掃一眼眾妾,不由大感為難地輕歎一聲。


    她喜歡這些妾們把蠢王妃當敵人,這樣一來蠢王妃就多了一個對手。


    隻要沒人站在蠢王妃那邊,她就更容易做事。


    “王妃都這般狼狽了,竟然還能得到王爺的寵愛,為何我等打扮得這般漂亮卻不能留在絲愁院呢。”十五姨娘黎氏拿帕子抹眼角,不禁啜泣。


    她們之中也有人故意扮醜扮髒,想搏得王爺的寵愛,但無一都失敗了。


    可是王妃卻成功了。


    現在她們越發弄不懂王爺的喜好。


    王爺就像是天邊的雲,忽卷忽舒,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他會有怎樣的想法,他究竟真正喜好什麽。


    蕭氏眉目凝重,顯然也甚是苦惱,“此事本夫人也是弄不明白,也許王爺身子不適,性情也格外不好吧。而王妃自從掉落懸崖以來,似乎處處都能猜中王爺的想法,究其原因,本夫人也是要請教高人呢。”


    “大家都散了吧。”


    話中有話地說了番,蕭氏轉身離開。


    留下一眾人,各懷心思地站在原地,有的細細品味著三夫人的這番話。


    從水池子裏隨便洗洗,夏初微穿好衣袍出來時,院子裏早已無人。


    “小糖?”


    她喚一聲。


    結果小糖在院外麵應聲,侍衛根本不叫她進來。


    “小姐您穿得是王爺的衣袍啊。”小糖遠遠瞧見了小姐穿的衣袍都拖到了地上,不由地又驚又喜。


    王爺居然肯借衣裳給小姐穿。


    看來小姐是得王爺寵愛的。


    方才小姐被王爺摔出去,她真以為完蛋了,沒想到還能進王爺的浴室。


    迄今為止,除了王爺以外,隻有小姐進過浴室。


    很好很好,小姐就這樣保持下去。


    “小姐,奴婢再去請些可靠的嬤嬤進府侍候,您等著啊。”


    這樣想著,小糖又突覺小姐上次與王爺圓房,之後卻並沒有再得寵愛。


    因小姐喪母,出嫁又沒有嬤嬤教取悅夫君的法子。


    眼下,是時候該找可靠的嬤嬤教一下小姐了。


    “奴婢這就去!”


    說著,小糖一溜煙兒地跑了。


    “找什麽?”


    夏初微不解地問,結果這丫頭直接跑沒了影兒。


    拖著長長的袍子,夏初微去書房找紀斯風,打算談一下借兵的事兒。


    “去把臉洗幹淨。”


    剛在書房站定,就被他給轟了出來。


    臉怎麽了?


    夏初微不解,侍衛取了銅鏡,她照了之後才驚覺上麵竟然布滿炭灰。


    難怪蕭氏故意不認我,原來臉上有了黑灰。


    隨便把臉一洗,擦幹淨,確實渾身上下也沒有哪裏不潔淨,她又邁步進了書房。


    “王爺,我娘家秘方對您的病情也算有幫助,要不您借點兵給我吧。”


    夏初微張嘴就道。


    反正他也認同了她的藥,不管是打哪來的,他都要使用的。


    就用這個來換幾個兵士給她,這交易他不虧。


    而且他手下的兵營裏還有她父親的一支騎兵。


    按理說她能夠隨意調配的,因為尊重他,所以她才跑來請示他的意思。


    就見紀斯風低頭正在運筆如飛,寫著什麽。


    抬起腳尖衝墨案上看。


    終於瞅見了他的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隻是……有點看不懂寫的甚字。


    “聽說你在練字?”


    冷不防地聽他問道。


    “啊,是。”


    夏初微忙點頭,有點心虛。


    她現在是練字與認字相結合。


    “可有起色?”再問。


    夏初微更心虛了。


    對上紀斯風送過來的探究目光,沒有丁點嫌棄的樣子。這倒是令她心下略寬,“沒大有起色。”


    “過來。”


    見麵前這小女人耷拉著腦袋,紀斯風招手讓她到跟前來,“本王教你。”


    “不、不好吧。”


    夏初微走到跟前,才聽說他要教她,頓時就打退堂鼓。


    他強勢霸道的氣息籠罩下來,將她嬌纖的身子覆蓋。


    大掌捏住她握筆的右手,一滴黑色的墨跡便在宣紙上暈染開來。


    很快一個“微”字,躍然紙上。


    字體顏筋柳骨、矯若遊龍。


    他寫得,怎麽能這樣好看?


    夏初微一時歡喜一時發愁地看著這個漂亮的字,可歎她竟寫不出來。


    轉念就想向他請教下練字之法。


    她轉身看他,不料頭頂一下撞到他下巴,聽到他悶哼一聲。


    “呀,抱歉,撞疼了吧,你沒事吧。”


    她忙扔了筆,伸手去撫他下巴,“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他高大的身軀,朝著她微微一沉。


    她的身子被他圈在墨案與他之間的狹窄空間裏,所聞所見皆是他的氣息與模樣。


    呼吸一下子緊窒。


    夏初微剛要啟唇再說點什麽,猛然地他突然低下頭來,兩人近得幾乎鼻尖相碰。


    身子繃緊,夏初微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很奇怪,她的心髒明明是在胸口,為什麽她的耳朵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這是從未有過的。


    她覺得臉頰紅燒一般地燙。


    她還覺得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再這樣下去她的心要跳出來了。


    她幾乎定格在那裏,不能動彈了。


    這時,耳朵卻響起紀斯輕描淡寫的嗓音,“王妃,你的手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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