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身子發麻,猝然跪在地上。


    與此同時,一柄刀從頭頂狠辣削過,嚇得她瞬間出了層冷汗。


    “警報!警報!”


    “二級危機警報。”


    終端的聲音在耳邊機械地響起。


    夏初微直翻白眼,她這是遇刺了。


    應該是五級危機才是。


    若不是剛才終端電了她一下,這一刀,她非得身首分家不可。


    就地一滾,順勢躲開第二刀。


    隻見衣裙都沾上了泥土,夏初微臉黑。


    如此一來,宮宴算是泡湯了。


    “刷”


    又一刀快若閃電地砍將下來。


    夏初微隻覺得眼前發黑,做好沒多久的飛天髻以及妝扮華美的一眾發飾,瞬間傾塌。


    嘩啦啦。


    頭發頭麵掉了一地。


    夏初微披頭散發地拔腿就跑,路上將礙事的衣裳也都統統褪盡,隻穿著利落的中衣狂奔。


    出了小胡同往左拐就至官道。


    夏初微往左飛奔,頓時大刀從身後“奪”地擲到。


    嚇得她趕緊往右飛奔,躲過一劫。


    右邊是更罕見人跡的胡同。


    刺客不想讓她往官道走,怕暴露。夏初微也無法,隻能在小胡同裏亂竄。


    慶喜的是,這裏胡同眾多,她步伐飛快,左突又竄。


    一時甩開刺客。


    就見不遠處一個身量不大的小哥過來,夏初微拔下發間僅存的玉釵與他交換了一身粗布外裳。


    套上他的衣裳,把頭發隨便綁了綁。


    地上蘸了泥土將臉抹黑了。


    夏初微一咬牙,幹脆逆著來時路,往回走。


    因為再往回走一小截路途,就到達官道。


    而眼下繼續逃,卻是一刻無際的胡同,根本沒有勝算。


    拿了她玉釵的小哥就往胡同深處走去,而且與他背向而行,與趕來的拿刀刺客相對而走。


    刺客自然沒多想,輕功飛快,趕向胡同深處那穿中衣的小哥,以為那才是他要殺的人。


    而夏初微穩住步伐走了兩步,等刺客趕上去發現小哥不是要殺的對象,又重新懷疑地朝她看來時。


    她這才撒丫子往官道狂奔——


    “救命啊!!!”


    兩條腿跟不是自己的一樣,飛一樣奔跑。


    直到感覺一陣疼痛,接著身體倒飛著摔了出去。


    砰!


    “不好了!撞人了!”


    馬車夫“嘎”地聲死死勒住馬,嚇得麵無人色,哆哆嗦嗦地解釋,“是……是突然冒出來的人,是故意往馬車上撞的,不是我,不是我故意……”


    官道上人車混雜。


    夏初微模糊中看到一道道人影圍住自己,她提著的心猛然一鬆,徹底昏迷過去。


    “夏小兄弟?”


    “小兄弟?”


    捏住鼻子,不能呼吸,接著是濃苦的湯藥往嘴裏灌,害她不得不咽下去一大口,然後拚命地呼吸。


    誰知又是一大口被灌了下去。


    如此反複。


    這灌藥的人,還真是懂行啊,每回都掐著她呼吸的間隔,迫她為了呼吸不得不往下咽,可算是給她灌滿了肚子。


    張開眼,就看到一張張熟悉的麵孔。


    夏初微連忙坐起來,顧不得身體傳來的疼痛,她訝異地瞪大眼,“謝夫人,謝大人?”


    麵前可不正是謝禦史謝傅鎮一家子麽。


    不僅如此,後麵的奶娘還抱著謝夫人的小孫兒。


    那小孫兒不正是之前她幫他們從劉家要回來的那個小嬰孩麽。


    怎麽會在這裏遇上他們?


    “夏公子你就那麽突然從胡同裏闖出來,連路都不看,往馬車上直直地撞,若是撞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把我家夫人都擔心死了……”


    春兒嘴快,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連埋怨帶敘述地說了一通。


    “夏公子不必聽這丫頭的,你受了傷,好好將養便是。”


    謝夫人笑道,和譪可親,“如今遇上便是緣分,我們娘倆兒太久沒見,正好敘敘舊,而且你要告訴我居處,可不能再讓人找不到了。”


    “嗬、嗬、嗬。”


    夏初微尬笑。


    低頭飛快看自己一遍,男裝,還可以,沒暴露女兒身,不過腳上就不太好看了,繡鞋被她給跑沒了,腳套上全都是泥,但是腳套卻是絲質的,一看就不像普通人穿的。


    這卻又跟她身上穿的粗布衣裳相悖。


    細節處真的很令人懷疑。


    她可不能暴露自己是越王妃的身份,否則謝禦史不得參奏死紀斯風?


    扭頭偷偷朝旁邊的謝傅鎮瞅去,對方正撫著胡須,滿含關心地望著自己,令夏初微心頭一鬆。


    還好,既沒有被殺死,也沒有暴露。


    也算是福大命大。


    “我沒事。”


    夏初微從榻上站起身,這裏是一間藥館,來往人多眼雜,她不想多呆,“夫人和大人便不必擔心了。若是沒事,咱們後會有期。”


    說著就要走。


    她跟小糖失散了,王府的馬車也快要來了。


    她得沿著官道重新趕回到之前的地方去。


    “你可不能走。”


    謝夫人拉住夏初微,扭頭望著謝傅鎮,“老爺,咱們不是去參加宮宴麽,便帶夏公子一塊入宮,好不好?”


    “這……”


    謝傅鎮意外了下,猶豫道,“入宮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咱們一家再加上鳴寒,人員已滿……”


    “那就把鳴寒去掉唄,他又不是第一次入宮。”謝夫人毫不猶豫地撇掉宋鳴寒。


    不遠處宋鳴寒一陣欲哭無淚,他的確並非第一次入宮,但參加這樣的宮宴卻是第一次,他想露臉啊。


    他這師娘一定不是親的,竟然偏向姓夏的那狗骨頭!


    思罷,宋鳴寒劍眉淩厲,一臉憤憤對向夏初微,暗暗磨牙,仿佛真想把她當骨頭給啃了。


    “多謝夫人!多謝禦史大人!”


    夏初微本來不太同意的,但瞥見了不遠處宋鳴寒那副恨她入骨的小模樣,她頓時揚起大大的笑臉,欣然接納邀請。


    “呃,好吧。”


    還在猶豫的謝傅鎮見狀也隻好應下,交待宋鳴寒下次再隨自己參加宮宴。


    “是,老師。”


    宋鳴寒不得已隻能答應,心裏對夏初微真是恨極了。


    他打算在這次宮宴上當著所有王公貴族百官及家眷的麵,好好參越王一本。


    之前老師去越王府時,說是越王病倒。


    這可真是大好時機呀,說不定參奏這一本之後,越王就將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那他可就立了大功,為朝堂除一大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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