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的脾氣直接衝過去對著紀斯風大吼一頓,細數他所有罪狀,最後讓他把龍眼交出來。


    但她終究是理智的,知道這樣做了,自己小命怕也就結束了。


    不能這樣做。


    可又能怎樣做。


    伸手問他要龍眼,告訴他沒龍眼,他的病治不好,連診脈也做不到。


    這也不行。


    “小姐沒事就好。”


    小糖慶幸,“那咱們還是回梧桐院吧,好不好?”


    小姐跟從前不一樣了,小糖怕她真會做出點什麽事來。


    這又不是自己家,王爺也不是個能縱寵小姐的。


    萬一出點什麽事,豈非讓後院那些妾侍們瞧了笑話?


    說罷衝孟餘二人施眼色。


    孟大肉點頭,也勸,“王妃娘娘,趕緊回去吧,天色不早,明日還有很多活計。”


    餘良也讚同,“娘娘,中饋一團亂,還需要您主持,最好保存體力,凡事以後再說,事緩則圓。”


    “真的嗎?”


    夏初微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


    她方才圍著紀斯風的寢院轉一圈,終端一點反應都沒有。之前在書房也是。


    說明一點,終端徹底沒電了。


    還有,終端對龍眼沒有感應,連剩餘的感應的能量都沒有了,真可悲!


    紀斯風簡直是個大壞蛋。


    太可惡了。


    枉她一心為他著想。


    枉她還毀了宋鳴寒的證據,可他是怎麽待她的,竟然騙她,不把龍眼給她。


    他耽誤了她的大事。


    不,他把他自己耽誤了。


    “那咱們走吧?”


    小糖輕哄,試探地扶了下,發現小姐沒有推拒,頓放下心來,三人侍候著王妃離開,返回梧桐院。


    “啊,王爺不要啊……”


    “嗚嗚,王爺饒命啊……”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不是故意摔在王爺您身上的,都是王妃,是王妃她吩咐的啊!”


    就在這時絲愁院,傳來一陣嘶心裂肺的尖叫。


    把夏初微他們嚇一跳。


    餘良沉了臉,他就知道今夜不會安寧。


    孟大肉與小糖對視一眼,皆是露出不解之色。


    “這不是月槐的聲音嗎?”


    夏初微衝著絲愁院張望,不解地道,“月槐剛才說什麽,我吩咐她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


    真是好奇怪。


    “砰砰砰砰”


    頓時一陣猛烈地棍棒聲驚心地響起。


    在陰沉的黑夜之中,聲音格外清晰悠遠。


    連隔著幾個院的,其他幾個妾侍居的院子也能隱約聽見。


    伴隨著月槐的慘叫,此起彼伏。


    隨著叫聲低弱下去,最後隻剩下棍棒的聲音。


    身後不遠處,人影幢幢。


    各個院的妾侍丫鬟婆子……紛紛探頭探腦地朝這邊瞧,一副興災樂禍兼好奇的模樣。


    不知是誰低低地說了句,“那裏是王妃娘娘啊……”


    “王爺院子裏被打的人,聽著像是月槐的聲音,王妃的人呀。”


    “難怪王妃會在這裏,她的人被王爺打了,接下來怕是輪到她被打吧?”又是這道興災樂禍的聲音。


    “誰知道?!王爺都說不去梧桐院了,沒想到王妃還派丫鬟去王爺那裏獻殷勤……是該好好打一頓,否則不長記性!”


    月槐被用完刑,由兩名侍衛拖出院子。


    王爺說了,將人吊在內宅示眾,明日午時再扔出王府。


    “王妃娘娘是你,你害慘了奴婢,奴婢死也不會放過你!”


    月槐惡狠狠瞪著路上的夏初微。


    夏初微一臉無語。


    她什麽都沒做啊。


    明明她還讓月槐回梧桐院呢,誰想到月槐還真進了絲愁院。


    還穿得跟女鬼似的,連她都嚇一跳,更別說紀斯風了,肯定也嚇壞了。


    再說紀斯風的院子都有暗衛,表麵瞧著空無一人,好進去得緊,實則暗衛都盯著你呢,就跟監控一樣,一言一行都受到監視,哪裏能放鬆半分?


    “王妃,你會不得好死——”


    被拖走之際,月槐竭斯底裏地尖呼。


    若非她上次跟蹤王妃,看到王妃進王爺院子毫無阻礙,甚至還得了寵,那染血的帕子便是證明。


    她今日這才去試試的,以為自己也能像王妃一樣,被王爺寵愛,可誰想到會是這般結果。


    這一切都要怪王妃!


    即使被拖遠了,月槐的詛咒聲還在聲聲響徹。


    夏初微莫名極了。


    這跟她有什麽關係?


    她有做什麽嗎?


    不行,得親自去問問紀斯風。


    跑到絲愁院門口,夏初微正要進去,就被侍衛給攔了住,“王妃娘娘,現在不準任何人出入。”


    “我要見王爺……”


    後麵的話壓在喉裏,夏初微不禁發愣地看著麵前這名侍衛,眼熟。


    仔細一想,她在劉家老槐樹見過他。


    韋堤抱拳,“還請王妃娘娘莫要為難我等,請回吧。”


    回去的路上,夏初微沉默著。


    其實思緒卻在來回翻騰。


    謝家人前去劉家認回小孫兒一事,紀斯風派了侍衛暗中潛入打探。


    為什麽呢?


    他打探的是謝禦史家的情況,還是打探得她?


    思及最後這個可能性,夏初微狠狠打個冷戰。


    不會被他給盯上了吧?


    那她這次回去要老實一點,千萬不能再擅自穿男裝出現在外頭了。


    但她絕對不能放棄尋找龍眼。


    隻要找到龍眼,終端就能充足能量就能使用。


    “走了?”


    書房內,紀斯風俊臉陰沉,冷冷地道。


    韋堤抱拳:“是,王妃娘娘走得很順從,並沒再堅持進來。”


    所以,他也沒被為難到。


    “哼。”


    紀斯風俊臉發沉,眸色像是被浸在冰雪中的寒劍。


    冷不丁地,長臂一震。


    麵前的案子座椅等等諸物,頃刻震碎一地。


    案上的筆墨紙硯,文書冊子信箋……無一幸免。


    “王爺恕罪!”


    “王爺恕罪!”


    書房內外,侍衛們慌忙跪地求饒。


    可紀斯風卻是愈發惱怒。


    半晌,他已恢複了無事之狀,隻是語調中添了清冷,“傳令下去,本王身子不適,從明日起讓韓禦醫進府請脈。”


    “請王爺三思!”


    韋堤等人聞言,立即大聲疾呼。


    那韓禦醫曾經為王爺診過脈,但是其醫術雖高卻對王爺的病症無有進益。


    韓溫雖為禦醫,更是皇上賞給王爺的恩德,但用他診病,實在對王爺無有益處,不如不用。


    “本王心意已決,都退下。”


    眾侍衛麵麵相覷,可又不敢再說什麽,隻得躬身退下。


    退下之後,眾侍衛圍在一起卻是說著,王爺並不好生氣,這次卻是真的怒了。


    皆是因這王妃娘娘,她本事可真大,竟然敢派手下的丫鬟前來給王爺侍寢,當真是膽肥兒。


    韋堤是剛辦完差回來,並不是很知情,因而沒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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