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東邊外牆的一個小院兒內,兩個婦人正帶著丫鬟一起收今天摘下來的花,淺口的大籮筐堆著厚厚一層經過下午陽光曬幹的花瓣,有大紅、淺紅、粉紅的玫瑰,還有從黃到綠的月季。


    這裏不能說把天底下所有色彩豔麗的花都包含在內,卻已經是應有盡有。


    遊蕊走進來,把這些人吃了一驚,放下手上的東西匆忙來見禮。


    管這一攤子的是那兩個婦人,一個米娘子一個花娘子,本來王府女人們需要的胭脂都是從外麵采買的,遊蕊來了,宿岩知道她不用胭脂也不用鉛粉,便讓暗衛從外麵家族傳承製胭脂的人家尋來兩個好手。


    他沒跟遊蕊提過,遊蕊還以為是王府本來就有這些人。


    她笑著讓免了禮,問道:“可有新製出來的胭脂?”


    米娘子和花娘子心裏都惴惴的,以為從沒踏足過這小地方的王妃此來,是找她們問罪的,葡萄那個丫頭放出來的豪言壯語,她們早就聽到人說了,而那丫頭之前一副好學的樣子,經常來這裏幫忙,她們也交教了她不少東西。


    但萬萬沒想到,這是個心大膽子大的丫頭。


    其實葡萄本人也沒想到那些話會傳得飛快,要不然她總得謹慎一些,現在連當時和她一起偷偷摘花的那個丫頭,她都絕交了。


    隻能說王府的日子太平和了,一點妻妾之爭都沒有,也沒有以前丫鬟們那種相互鬥來鬥去的風氣,因此突然冒出一個這麽無畏的刺頭,好些人私下裏都是當個樂子在說的。


    “王妃娘娘稍等。”米娘子欠身一禮,轉身就去側麵她們平時製胭脂的房間,捧了好幾盒出來。


    “這些都是近來出的,有海棠紅、玫瑰紅、亮紅、淡粉、藕紫幾種顏色。”


    胭脂裝在一個個細膩滑潤的圓口瓷罐裏,壓得平整結實,要用的時候,用手指暈開一些,直接塗在嘴唇或是腮上就是。


    胭脂裏麵還加入了蜂蜜,能直接吃的,細品有些淡淡的甜味,而且這些胭脂已經做成了膏體的形狀。


    遊蕊在手背上試了試,讓把海棠紅和淡粉的給她再拿兩盒。


    “你給我找個紙筆過來,”隨手指了一個站在近前的丫鬟,遊蕊吩咐道。


    紙筆拿過來之後,她便將管狀口紅的外觀形狀畫了出來,當然不會讓她們再做外麵的口紅管,遊蕊點了點紙上的口紅,說道:“兩位娘子,你們能不能想辦法把胭脂做成這個樣子?”


    米娘子和花娘子定睛一看,都說道:“這個很容易的,我們明天就能做出來。”


    “好,那我明天讓人把外麵的木管給你們送來,多做幾樣,過些日子我讓人來取。”


    遊蕊過來就這些事,會做雪膚丸、香體丸的那些都是老嬤嬤,並不在這邊。她們基本上是宮裏出來的,之前王府沒有女主人的時候,靠著這樣的壓箱底在擷芳殿過得還不錯。


    後來王妃入主,那些妾室都被遣散,這些老嬤嬤也就閑置了下來,王府不缺下人,她們都是年紀不小的人了,再說以前也都不是做粗活兒的人,因此便一直沒有具體的事情做。


    老手藝根本不舍得丟,也做過幾次,請托在紫極殿伺候的那些丫鬟給王妃進上。


    不過也不知道王妃是不是不喜歡,一次都沒有召見過她們。


    老嬤嬤們如今還住在擷芳殿,此時的擷芳殿倒比以前有諸多女人住著的時候還好些,雖然好些院子都沒人居住了,但每天過來這邊打掃的下人並不少,又增添了不少花卉、綠植,整體都透出一股盎然的生機。


    這天傍晚王妃親自過來,叫她們把會做的能夠讓婦人容顏更上一層樓的東西都做出來,幾個老嬤嬤心裏一下子有了底,也看到了日後的方向。


    ---


    遊蕊其實也不知道口紅外麵那個能旋轉的外殼,是怎麽個原理,畢竟她沒事不會研究這個,而媽媽給她準備的資料,都是實際地能夠方便她生活的東西。


    口紅根本不在必需品之列,因此吃過晚飯後,遊蕊按照自己的想法,拿兩塊鑿出內部空間的木頭在哪兒鼓搗了半天,也沒鼓搗出什麽東西來。


    這次宿岩一直到看完手邊最後一本折子,也不見媳婦湊到身邊來給喂吃的或是給捏捏肩捶捶背,好奇地背著手走過去一瞧,見她那手上都被刀錐劃出好幾個小口子了。


    “你這是做什麽呢?”馬上抓住她的手,宿岩問道,帶著些疾言厲色。


    遊蕊被吼了一句,委屈道:“我想做個口紅盒子出來。”


    宿岩到底去現代的次數少,且都是在晚上,哪有機會見口紅這樣的東西,也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


    “你想要什麽,把樣式、用途說出來,讓專門做這些機巧的工匠做就是了。”宿岩看著她委屈的模樣,不由把聲音放得更輕更柔和。


    遊蕊道:“我不是覺得這一點東西,不值當麻煩工匠嗎?”


    宿岩:我不訓你你還覺得自己有理了?瞧瞧這小脾氣。


    “簡直無法無邊了,”抬手在她額頭彈了一下,笑說道。


    遊蕊:還不是你慣的?


    也是奇怪,她跟爸爸媽媽跟前都沒有這麽不禁說的,小時候記錯藥方中的藥材配比挨打也是有的,她都沒覺得有什麽。


    現在想想,要是換成宿岩打她,她得委屈好幾天。


    難道這就是有底線寵和無底線寵溺的差別?或許在宿岩跟前,她就是有做個嬌嬌小作精也不會被討厭的底氣。


    “你這三腳貓的木刻功夫,或許半個月時間,還能研究出個眉目來,”宿岩把她手裏兩個套在一起的小木盒拿下來,問道:“要什麽樣的,跟我說說。”


    遊蕊便道:“外麵這個大的,要能把裏麵這個小的旋轉進去旋轉出來。”


    一刻鍾後,遊蕊看著宿岩修長的手指捏著的那個能上下旋轉的口紅管,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過來再三擰著看,問宿岩:“你是怎麽做到的?”


    宿岩挑了挑眉毛,一手撐住了下巴,看著遊蕊笑道:“可能我小時候玩過比較多的七巧玲瓏板吧。”


    遊蕊忍不住笑了下,湊在他下巴上親一口。


    第二天上班之前,遊蕊就把這個口紅管的樣板交給一個大丫鬟,讓她給府裏會木工活兒的匠人比著做。


    宿岩還在餐桌邊吃飯,對麵是衛不恕、小黑蛋兩個小家夥,他看向著急忙慌換好外衣就往外走的遊蕊,道:“再吃點東西。”


    “吃飽了,”抬手跟桌上的一大兩小揮了揮手,“我去上班了,你們該好好工作的好好工作,改好好讀書的好好讀書。”


    小黑蛋和衛不恕異口同聲:“知道了。”


    遊蕊又小幅度地跟宿揮了揮手,便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衛不恕有時候都想不明白姨姨,當個悠悠閑閑的貴婦人不輕鬆嗎?每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有什麽好?


    他瞄了宿岩一眼,見他臉上沒有什麽不喜歡的神色,覺得攝政王或許就是喜歡姨姨這點吧。


    宿岩看過來,衛不恕趕緊埋頭吃飯。


    宿岩對這兩個孩子道:“多吃蔬菜,不要偏食。”


    姑姑姨姨不在的時候,小黑蛋和衛不恕都表現得特別聽話,一點都不敢調皮搗蛋,讓多吃蔬菜,趕緊就丟下肉去夾菜。


    遊蕊一進婦幼院的大門,就見兩個差役在大堂坐著,還是前幾天過來處理李婆子鬧事的兩個,年長的也姓李,年紀小的姓匡。


    兩個人在都是婦人婆子的大堂,也半點不顯得局促,倒是過來或是孕期檢查或是待產的婦人們,不敢在兩個差役占據的那排椅子上坐。


    遊蕊進來,這李捕快和匡捕快站了起來,李捕快老道地說道:“遊院長,有些事我們是單獨找個地方談,還是就在這兒談?”


    遊蕊看出來他們來者不善,笑道:“怎麽,我的狀子知府大人受理了?李婆子已經抓了?”


    李捕快皺眉,沉著臉說道:“知府大人公務繁忙,怎麽有空處理你這種雞零狗碎的小事?不過我們衙門裏的幕僚先生看了,說你這個狀子不予受理。”


    “人命關天,這樣的事還是雞零狗碎?為什麽不受理?”遊蕊很有耐心地問道。


    匡捕快就說:“李婆子過來鬧事,也是情有可原,你們婦幼院接診花柳病人,本就理虧,其他的病人心寸畏懼而疑心是自然的。”


    花柳病三個字一出來,那些本來都事不關己的人立刻嘩然起來。


    “怎麽能這樣?那種病可是要人命的?她們這地方多少人生孩子?小孩子可是最脆弱的。”


    馮花立刻站出來反駁,“這位捕爺,你要說清楚,我們夫人是另安排了地方給那個花柳病人住的。”


    “但你們這位院長夫人不是去給她接生了嗎?”李捕快似笑非笑說道。


    遊蕊心裏蘊著一團怒氣,這倆人不僅是來者不善,還是來給她找茬想從她身上刮銀子的,她還非要堅持把這個李婆子告到底了,看一個普通老百姓不想受委屈到底有多難。


    其實宿岩若不是攝政王,他們夫妻倆就是這個王朝最普通的要每日為生計奔波的夫妻。


    “大夫的天職就是治病救人,難道朝廷律法規定了哪些病不能接嗎?”


    李捕快一時間沒說話,匡捕快道:“自然沒規定,但是其他人害怕還找你們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況且李婆子的兒媳和小孫女都出了水痘,她一個什麽都不懂的老婆子,豈有不害怕的理?”


    “李婆子也沒有在你這裏打砸,”李捕快接著道,“對你們也沒有造成任何影響,至於李婆子當時會抱著她小孫女頂著秋風一路奔來,稱不上蓄意謀害她的小孫女。再者,幕僚先生也說了,這是李家的家事,跟外人無關。”


    遊蕊發現跟這個時候的有些人完全不能講道理,“李婆子明知道她孫女還不滿月,又在發著水痘,一路頂風而來還不把小孩子的包被裹好,她這個行為已經對小嬰兒的性命造成了嚴重的威脅。要不是我們急救,現在又用各種好藥吊著,那孩子根本活不到現在,而且以後能堅持多久,也是個未知數。這還不是蓄意?”


    李捕快也覺得這個婦幼院的院長說不通,從始至終都不說表示表示,真是空長臉蛋不長腦子,按了按手裏的佩刀,說道:“你別跟我們胡攪蠻纏的,否則便把你帶到刑部的牢房好好嚐嚐滋味。”


    說完跟匡捕快示意了一眼,抬腳就走,“你好好想一想。”


    遊蕊對馮花道:“把上次那個鄭訟師再請來,寫狀子,我要繼續告。”


    走到門口的兩人聽到這句話,腳步都頓了頓,出來好遠,匡捕快才道:“李哥,咱們會不會糊弄過點了?她不說掏銀子疏通就罷了,怎麽還要繼續告?能在京城開個鋪麵的,都不簡單。”


    李捕快道:“開在內城的鋪子才不能惹,外城這些,頂多是跟哪個府裏的下人有親戚,能怎麽樣?”


    回頭向婦幼院看了一眼,“我算看出來了,這娘們是顆硬石頭,咱倆別想在她這兒拿到好處,還不如李家那小門人家上道。”


    “現在怎麽辦?”


    婦幼院這邊的狀子,他們兩個拿到後根本沒有往上麵遞,隻想著在這兩邊撈些銀子就讓雙方和解。


    李捕快道:“不上道兒咱們就給她弄個大的,回去,找明先生去,把這婦幼院給她連根拔起,咱們都喝口肉湯。”


    聽到這話,匡捕快有些害怕,哆嗦道:“李李哥,還是別鬧大了,京城水深,現在上麵風又緊,別出了大事。”


    “一個連醫館都不算的婦幼院而已,能出什麽事?”李捕快說道,“我找人打聽了,那什麽院長,就是個鄉下的,她男人倒是在衙門裏做事,姓奚。但這裏麵的衙門有咱們不熟悉的嗎?你聽到姓奚的吏員?”


    匡捕快搖頭,“您說他們家是虛張聲勢,其實什麽後台都沒有?”


    “不是也差不離,”李捕快撫著兩撇小胡須,“你說幹不幹?”


    匡捕快遲疑地道:“那就幹?”


    兩人氣勢洶洶的,沒有去府衙,而是先去了馮家巷的李家,又說婦幼院那邊怎麽都不鬆口撤狀子,憑她們狀子上告的幾項罪,李婆子要受幾年牢獄之災雲雲。


    嚇得李家人一邊罵還躲在婦幼院不回來的盧氏,一邊罵婦幼院,又忙著跟兩個捕快說好話,末了送了五兩銀子讓兩位喝茶。


    李捕快麵色緩和許多,道:“跟你交個底,婦幼院那邊要是不撤訴,這件事是很難了結的,你們先準備五十兩銀子,我去跟婦幼院說說私下賠償的事。”


    李婆子一聽五十兩銀子,差點蹦出來,礙於人家都是差爺,隻虎著臉道:“實在不行,我一頭碰死在那婦幼院門口,誰都別想好。”


    李捕快口裏說著不可,話風一轉道:“咱們先好好說和,事情能平平和和解決是最好的。要實在不成,你們未必不可以鬧一鬧。”


    李婆子三個兒子,兩個是跑商的,一個是走街的小販,麵上都帶著風霜,二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有三十多。


    李捕快看了眼李家三兒子,說道:“我也姓李,說不定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這時候自然是更向著你們。我這裏有個主意,老太太不必真的去撞,就去嚇唬嚇唬他們,到時候你們卻要先說清出,是讓她們把扣押的你們的兒媳婦和孫女兒還回來的。”


    李老三道:“這會影響我媳婦名聲的。”


    李婆子罵道:“什麽名聲不名聲?她把家裏都害成什麽樣子了?就聽李爺的。”


    她不想給五十兩銀子了,想現在就去鬧。


    李捕快笑道:“五十兩銀子還得拿,咱們把能做到的先做到了,日後對簿公堂,也沒有可指摘的地方。”


    忽悠幾句,李捕快揣著李家人硬擠出來的三十多兩銀子走了,留下李家這些人愁雲慘霧,麵麵相覷。


    李婆子不停地罵兒媳婦罵婦幼院罵遊蕊,言語粗俗低下到三個兒子都不想聽,大兒媳和二兒媳從李捕快兩人過來,就躲在廚房,此時更不敢出去。


    之前還怕婦幼院堅持要告她的李婆子,現在卻擔心李捕快在中間說和的她們不告了,前前後後她已經出了五十多兩銀子,攢了半輩子的錢那可是。


    給出去才覺得比割了自己的肉都疼。


    婦幼院要堅持告的話,她豁出去半條命,鬧得她們雞犬不寧,到時候跟李捕快說說好話,說不定還能把給出去的銀子讓這婦幼院給賠會來。


    走出馮家巷,匡捕快佩服地看著李捕快,道:“李哥,你可得教我,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師父了。”


    李捕快拍了拍手裏提著的半袋碎銀子,笑道:“你記著,隻要有糾紛,就有我們發財的地方,根本不用過上麵的耳目,一二百銀子就到手了。這是那婦幼院不上道,不然,現在咱們能拿不少銀子,事情也給了結幹淨了。”


    匡捕快連連點頭,問道:“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真去請明先生?”


    “去,”李捕快點頭,“大事兒咱們辦不來,還得上麵的人。不過到時候能給咱們分一杯羹,也比吃婦幼院的窩囊氣強。”


    兩人分了銀子,先各自送到家,才回到府衙,一路賠著笑臉,足足等到下午,見到了知府的幕僚之一明先生。


    明先生忙著呢,趁著更衣喝茶的空才見了見這兩個,“老李,什麽事兒,快點說。”


    李捕快低頭哈腰的,說道:“是這樣,前幾天有人來告狀,我和匡新跟著走了一趟,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外城那個婦幼院,收了個花柳病的產婦,反把另一個在那兒生產的婦人給染上了,那家人不願意,跑去鬧。”


    “這婦幼院就不認,非說人家兒媳婦是發水痘,那不滿月的孩子都快死了,她們也給賴到這家婆子身上,說她沒把孩子包好,一路上吹風吹的了,倒打一耙的要告這家婆子故意謀害小孫女?”


    “您說說,天底下有這樣的理嗎?再說祖母是長輩,何時能為著一個小輩告長輩。”


    明先生一邊喝茶一邊聽著,沒說話,等李捕快說完了,才道:“那婦幼院是李氏還是遊氏?”


    李捕快顯然沒想到會等來這麽一句話,愣了一愣才道:“遊氏。這有什麽關係嗎?”


    明先生心道關係大了。


    要是李氏,處理得公正就可以了,要是遊氏,那這狀子必須得馬上接過來馬上辦。


    遊氏婦幼院是跟攝政王妃有關的,知府大人前一段時間就點播過他們這些幕僚,因此府衙從不安排差役去婦幼院那一片。


    “老李老李,你是真會找事。”明先生道,“我有沒有讓賀捕頭跟你們說過,別隨便去人家的店鋪中逞威風,婦幼院的這件事,真像你說得那樣嗎?”


    李捕快馬上指天發誓道:“小的沒有一句假話,不然天打雷劈。”


    明先生擺手道:“你也就欺負天不會說話,狀子拿來。”


    李捕快心裏沒底,磨磨蹭蹭的把遊氏遞上來的那份已經在他袖袋裏放出折痕的狀子拿出來,雙手捧上去。


    明先生一看,就知道了,皺眉說道:“你們是不是又私底下弄鬼了?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嗎?衡省離我們可不遠啊,沒聽說那一省的官吏從上到下都被擼了個幹淨嗎?”


    知道,誰不知道?


    因為一下子多出那麽多空缺,好些等一兩年都沒等到好缺的進士們都找到了去處,最得益處的就是今科的舉人,有些小縣城,直接任命的就是舉人。


    李捕快小心道:“小的記著呢,隻是這事兒小得很,我也沒過份。”


    明先生看完狀子,讓李、匡二人在這兒等著,直接給送到了知府大人手裏,張知府一看這狀子,立刻罵道:“如此重要的事,怎麽都不早來報?”


    明先生也覺得事情嚴重,但還不至於這麽嚴重,低聲道:“大人,這?為小輩告長輩,的確前所未聞,真要發出來,百姓們隻怕也不認同的。”


    “誰家的長輩舍得不顧小輩死活?”張知府拍著桌子道,“這是小輩長輩的事嗎?你看看這狀子上寫的,明擺著是那李婆子為了訛錢,罔顧孫女兒性命,長輩可以不慈,但不能衝著要小輩的性命去。馬上派賀捕頭,去拿人。”


    明先生道:“婦幼院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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