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


    遊蕊皺眉,他們這是還嫌大周的人口增長快呢,都斷底層人的根了,還說給求活的機會。


    “王府是不需要的”,遊蕊想了想,又說道:“傷人根本有違天合,讓宮裏也不要著急做好事,我問問王爺,是不是以後能把太監製度廢除了。”


    古代的皇宮製造出一批又一批的太監,防的是宮妃、宮女和人私通,但是根本的原因不是因為宮裏的女人太多了嗎?


    宮中除了太監,還有需要負責安全的侍衛,那些可都是龍精虎猛的男人,真要是有心的,怎麽都防不住。


    後來也有皇帝覺得太監沒根,不會有後代,便也不會滋生野心,可以放心人用,但曆史證明,沒有牽掛的人反而更瘋狂。


    竇嬤嬤倒是讓王妃娘娘這句話驚住了,看王妃年紀也不大,心腸軟是一定的,但要是說以後都不要有太監,這會不會太魯莽?


    沒有太監之後是不是會產生什麽後果,竇嬤嬤一時間也想不出來,想了想,勸道:“王妃,茲事體大,您、”


    這話還沒說完,沉穩的腳步聲中,宿岩走了進來,看到遊蕊,他麵上的神色柔和下來,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沒多久,那不,小黑蛋和小恕的藕粉還沒吃完。”


    遊蕊起身,過來給他解玉帶,脫外衣,之前看到丫鬟這樣,她心裏挺不舒服的,這是她的男人,就好像給老公搭配領帶襯衣,他束什麽玉帶,戴哪個玉冠,都是自己的活兒。


    宿岩可以自己給自己做,但就是不能讓別的女人動手。


    宿岩低下頭,眼裏帶著笑意,在她額頭上親了下,又問:“剛才在說什麽,何事茲事體大?”


    竇嬤嬤背上出了一層汗,不自覺往後撤兩步。


    遊蕊挽著他的胳膊,轉身到椅榻上坐下來,道:“宮裏要選太監,我覺得人為的把一個好好的人變成殘缺的,也太殘忍了。最先發明出這個用人方法的人,更是夠惡心。我想不如廢除太監的製度。”


    “行啊”,宿岩倒是一點都沒遲疑,跟遊蕊笑道:“反正小皇帝還小,沒有宮妃,不用防著。”


    遊蕊無語,還嘲笑別人,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先前惹出來的女人債了,你還有一頂綠帽子呢。


    宿岩咳了咳,道:“就照王妃說的,去給宮裏傳個話,以後都不要再選太監,淨身處都給裁撤了。從明天開始,再有執行宮刑的,一律按傷害人命論處。”


    遊蕊差點要給他鼓掌,說得太好了,忙補充道:“宮裏的說法是,春夏不交,饑民多,為了不讓人餓死,可以修些水利工程啊。”


    宿岩看著她笑道:“你這個小腦瓜,倒是轉得快。去年冬有災的地方不少,倒是的確該修工程以賑民了。”


    遊蕊道:“還有我們辦的藥坊,寶塔糖不是已經生產出來了嗎?多多從南方收蛔蟲草,這也能給不知多少人提供一條活路呢。”


    劉豐和殿內的其他幾個小太監聽見這些話,心情皆是複雜至極。哪個舍得放棄身體最重要部位的,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呢。


    當初他們走投無路時,要是也有個處在上方的人,給他們降下些生存的“甘露”,現在是不是都娶上媳婦了?


    劉豐想的是,或許他孫子都要有了。


    不過那樣的話,也就沒有今天能跟在王爺身邊的威風時刻。這,就是有舍有得吧。


    然而真的能和劉豐這樣慢慢被主子重用起來的,又有幾個。更多的是,死在宮刑之後的,老無所依的。


    竇嬤嬤離開主殿的時候,劉豐已經親自帶著小太監去宮裏傳達攝政王的命令去了。


    她前腳回到住處,後腳好幾個相處還不錯的老姐妹就過來問她。


    “王妃娘娘對咱們這些老瓜皮態度怎麽樣?”


    她們中也有先前在大戶人家做事被發落的,知道那些年輕的小姑娘們都不喜歡老嬤嬤,隻因老嬤嬤管得多管得嚴。


    還有人擔心王妃不信任她們,畢竟她們不是在王妃的提拔下升任上來的,不是王妃的自己人。


    負責府裏的瓜果、用度那些管事的和管事嬤嬤,聽說早先王妃在府裏時,他們就去說過事兒。但因為雙方的事情不搭噶,相互間都不熟悉,這些人就沒有去打聽。


    胡亂打聽事,這在王府是最忌諱的。


    竇嬤嬤看著這幾個臉上帶著擔心的老姐妹,笑道:“王妃娘娘是個體恤下人的,隻要還兢兢業業做自己的事,我們的日子不會難過。”


    一人說道:“王妃一進府便趕了擷芳殿那些夫人離開,我還以為是個心狠手辣的。”


    剛說完,又忙拍嘴。


    又一個嬤嬤道:“誰家的主母還沒點脾氣了?我覺得王妃這樣就很好,免得那些能在王爺跟前伺候的小蹄子們,一個個都跟當家的姨娘似的。”


    “我看啊,還得再出去一批人。”


    ---


    都坐在飯桌上,宿岩又聽到遊蕊低聲哼著什麽小調,終是忍不住,笑問道:“今天心情這麽好?你那婦幼院開張了?”


    遊蕊看他:“前天就開張了,不過今天有個孕婦來住院。宿岩,我預感,我的婦幼院要迎來更多的孕婦啦。”


    “那我就,恭喜發財?”宿岩問道。


    遊蕊點點頭,“你讓酒坊再給我們留十幾壇酒精。”


    “你想用多少還不都是隨用隨取,更何況隻是十幾壇。”


    “那不行,你這裏生產好的酒精是要給邊疆的將士們送的,搶誰的物資都不能搶他們的”,在祖國的紅旗下長大,遊蕊天然地對當兵的有好感,“還有我讓何木工做出來的那種織紗布的織機,你也可以讓工部的人做一批出來,專門生產紗布和酒精一起供應邊疆。”


    宿岩道:“那些紗布,會不會太薄?”


    而且他覺得棉布和紗布的功用是一樣的,他沒必要給沙場上拚命的那些將兵省這一點。


    遊蕊好笑道:“你也有這麽呆的時候啊。其實傷口捂得太嚴實反而不好愈合,紗布的透氣性好,比你們常用的棉布不知要好多少倍。”


    “那我讓人先做出來一批,送到邊疆給將士們試試。若是效果好,他們自然會上折子專要這個東西。”


    遊蕊才知道宿岩有多細心,他不用紗布,一是對其功效存疑,二是不能讓邊疆那些將士覺得被苛待了。


    這樣細心不給自己留一點風險的性格,他以前都經曆過什麽呢?


    見她看著自己發呆,宿岩敲了下碗沿,提醒道:“吃飯。”


    遊蕊撒嬌:“我要吃那個酥炸花生。”


    花生放的距離宿岩近一些,但她還是一伸手就能夠到的,宿岩卻什麽都沒說,笑了笑,夾一顆給她放到左手邊的小碟子裏。


    王府的大廚就是專業級的,每個菜都既講造型又講味道、口感。這個酥炸花生,並不是花生米,而是做的一顆顆跟沒剝殼的花生似的,外麵的花生殼,就是用麵粉做的,裏麵包裹著酥香的花生仁兒。


    一口下去,是好幾種層次感不同的酥脆口感,鹹香的味道之後,回味是微微的甜。


    不過天天吃這樣的菜,遊蕊覺得不像是在過日子,打算待會兒和宿岩去廚房看看,讓他們以後弄些家常的菜。


    不用講造型,隻要味道好就行。


    明天中午遊蕊要點菜,她想吃麻辣燙了。


    於是晚上陪著自家媳婦到大廚房走了一趟的宿岩,第二天中午又迎來回家陪自己吃飯的媳婦,兩人麵前各放著一個大碗,熱氣騰騰中,味道還是挺好聞的。


    因為要吃麻辣燙這種多油多辣的不健康食物,遊蕊回來的時候特地沒帶兩個小家夥。


    宿岩拿筷子挑了些紅薯粉送到口裏,熱氣辣氣一起湧上來,頓時把毫無防備的他嗆得咳嗽起來。


    遊蕊一手給他遞帕子,一手給他拍背,笑道:“怎麽樣,夠不夠刺激?”


    “這是什麽?”宿岩被嗆的嗓子都有些幹。


    遊蕊又趕緊倒一杯水給他,“又麻又辣又燙,麻辣燙。”


    咳咳!


    宿岩被這話嗆到,又咳起來,笑著搖頭道:“蕊兒,你這名字,取得好。”


    遊蕊道:“這可不是我取的。快吃,趁熱最好吃的。”


    宿岩沒接著問,妻子的來處,他不想問個清清楚楚,他有預感,那是一個自己無法控製的地方,隻要她不會走就行。


    蕊兒去過長明宮之後,他就趁著她出門的時候,把其中在民間傳言中道行最高的一個道士叫了過來,問過一些話,確定她除非死去沒有離魂的可能,便把此事不動聲色地壓在心底深處。


    看著一邊吃一邊笑著鼓勵他嚐試這個麻辣燙的妻子,宿岩眼中瞬間灑滿了碎星一般的笑意。


    他吃了一片毛肚,辣氣沒有剛才衝人,慢慢咀嚼著咽下去,才問道:“怎麽放了些牛肚?你吃得慣嗎?”


    內髒雜碎那些,都是窮苦人打牙祭的東西,應是很難吃的,沒想到細細處置後味道還算不錯。


    遊蕊笑道:“麻辣燙是平民食物,就是放這個才好吃。喏,還有鴨血,你嚐嚐。”


    她把從自己碗裏夾出來的一塊鴨血送到宿岩嘴邊,看他張開嘴吃了,笑問道:“是不是特別滑,香香的?”


    “嗯”,宿岩點頭,他想可能蕊兒以前過得生活也不好,才會知道這麽多不值錢卻又非常好吃的東西。


    他一定得好好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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