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蕊道:“我想著一個好好兒的人,誰也不舍得為了破壞一家的生意而放棄自己的生命,說不定死的那個本來就有病,待會兒我們出去了就去打聽。”


    “不用”,遊鬆手一揮,“那縣官兒說了,已經派仵作重新去驗屍,隻要縣衙不卡著,這事兒好清楚。那個,蕊,咱爹還沒把錢給那戶人家吧?”


    上次老爹進來給他送飯,說漏嘴,好像是準備賠給那家人一些錢私了,他早在進來那邊就打算實在不行冤就冤了,不能讓家裏砸鍋賣鐵的。


    “還沒給呢”,遊蕊說道,“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沒給就行,在他這兒,錢可比命重要。遊鬆道:“行了,這味兒也不好聞,你們走吧。溪田,你看好蕊兒。”


    宿岩道:“自然。你安心在這裏待著,應該不用幾天就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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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上就是人定時分,吳廿正打算回去休息,掌櫃的又急忙忙走來,兩頰的汗比中午那會兒還多。


    不會是爺又到了?


    正這麽想,就聽掌櫃的道:“二十哥,爺和一個年輕的夫人一起來了,爺手裏還提著兩大封禮包。”


    吳廿腿肚子一軟,也這是給他送禮?他哪來的福氣呦?


    “爺”,吳廿跑到待客處,對上主子淡淡的一個眼神,十幾年的暗探素養讓他生生把恭敬壓下一半兒,笑著拱拱拳,生生轉個字道:“又來了?那事兒沒辦妥?”


    “自是妥了”,宿岩說道,“隻是我夫人想來親自感謝一下?”


    娘唉,他哪能承受的起?爺親口承認的夫人,還裝成這樣陪著夫人玩兒,那日後隻怕是要成為王妃的,他哪敢應一聲謝?


    “應該的”,吳廿笑著說道,十分平易近人,“有溪爺的麵子在,哪需要感謝。”


    遊蕊才道:“總不能讓你們白白浪費人情。若是其間有什麽花費,我們都該補上的。”


    吳廿連正視一眼都不敢,但又為了不顯得太生硬,讓這位看出身來,便端著一杯茶一下下刮著茶蓋子。


    “夫人客氣了,主家的麵子大,我們不過是到縣衙傳一句話的事兒。”他放下茶杯恭敬地說道。


    遊蕊心想這是什麽人家,麵子大到這地步?


    宿岩問道:“可問了是什麽人跟我嶽家過不去?”


    吳廿聽到嶽家兩個字兒,差點岔氣,忙憋住順好氣,回道:“是縣中大戶常家。”


    其實爺之前命監視著常家,他們前兩天已把相關消息傳回京去,不過沒有收到任何接下來的指示,於是他們隻是關注著失態進展。


    且今兒個中午,爺到來之後,他已經把事情緣由稟告過。


    這時候當著夫人的麵兒,爺再次詢問,吳廿不用想就知道該怎麽說,“要說這常家,原先也隻是縣裏一戶普通的商戶人家,八年前攝政王掌政,放寬科舉限製,他們家才算有了些根底。”


    “常家的大少爺已入泮四五年,據說對今年的恩科很有把握,如今和縣中的仕宦人家多有往來,現在也算是縣裏一大貴家。”


    聽完這些解說,遊蕊更加迷惑,這樣的人家,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花露水生意,這般給自家使絆子?


    但是別的,他們也有沒有機會去得罪常家啊?


    “常家為什麽與我家過不去,縣衙那邊可清楚嗎?”遊蕊忍不住問道。


    這個吳廿還真不太知道,歉意搖頭,“好像並不清楚。不過按照常家的意思,是要夫人一家家破人亡的。”


    宿岩挑挑眉,原因他可能知道,隻是沒想到常家人這麽沒腦子,為了給一個女人出氣,竟然要對他媳婦家趕盡殺絕。


    離開洋貨鋪子,遊蕊在心裏把自己和家人這段時間的行動,各種事都在心裏過了一邊,最可能和縣裏的常家扯上關係的,還是那天半夜,她和父親從趙石家回去,經過自家門口時,看見的遊歡意和那個看不出是誰的人影。


    想到這兒,便又想到她和宿岩中午回家取錢,遊歡意與她打招呼時說的別有意味地那句話:“二鬆哥會有危險嗎?你們是不是得罪什麽得罪不起的人了?”


    現在想來,這得罪不起的人,不會是在說她自己吧?


    一直到了他們今晚暫居的客棧,進到客房,遊蕊才把自己這些猜測跟宿岩說了說。


    宿岩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說道:“別管為什麽得罪的,咱們現在掌握了主動權,就讓常家人受到應有的懲治。”


    “這是當然的”,遊蕊的胳膊還掛在宿岩脖子上,後麵一句自語道:“遊歡意的魅力這麽大麽?”


    也不知道她怎麽跟常家大少爺說的,竟能讓對方這麽用心對付自家。


    或者那位常家大少爺本來就是這種不能平民百姓當人的,現在自家找到能說得上話的人,自然要把他給打下來,最好是能讓其秀才功名被摘掉。


    這樣的人還是不要當官去禍害普通老百姓了。


    唇上突然一熱,遊蕊抬眼,和宿岩含著笑意的眼眸對上,隻聽他道:“別人怎麽想的我不知道,在我眼裏隻有你有魅力。”


    遊蕊笑道:“對我來說,也是隻有你有魅力。”


    “坐好”,宿岩笑得春風拂麵,“我去要一盆熱水,咱倆一起泡泡腳。”


    遊蕊倒在床上,捂著被子直笑,他這樣連洗腳水都端的,在現代也不常見,在這時候給媳婦端洗腳水的,就是怕媳婦的象征。


    聽聽人家說的,“咱倆”,所以就不是給她端洗腳水,而是他們兩個要一起洗腳。


    這天晚上,好好泡了一番腳的遊蕊睡得很香甜,位於縣城中心街道的常宅,長達少爺常遠的書房卻是亮了半晚上的燈。


    縣衙又派仵作去張家驗屍,他買通的牢頭也送來信兒,說縣太爺對那遊姓的泥腿子十分客氣。


    這一切都表明,他先前的布局恐怕不成了。


    遊家哪兒找的人,能把陸縣令拉到他們那一邊?


    如果不趕緊修補,他很可能打雞不成反被啄?


    半夜三更,兩條人影從常宅後門出來,摸著夜色,將那些參與到當日打混架中的人家中一一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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