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斌聽後收回接奶茶的手,義正嚴詞的道:“那我不能要。”


    語錄都說了,不能拿人民一針一線。


    見他這樣,崔蓮蓮也立即改口,“加珍珠的三分錢一杯,不加珍珠的兩分錢一杯,您這兩杯一共六分錢。”


    這校長看起來還挺正直,以小窺大,學校的作風也不會差到哪去。


    付了錢,王國斌看著陸深,忍不住勸告,“這孩子好學,家裏能供的起就盡早送他來學校,比在家自己看書強。”


    崔蓮蓮確實想過送陸雲陸深一起去學校,但這個時候孩子們上學都晚,大都是八九歲十歲上學,跟這倆孩子一比能高出來小半頭,她怕被班上同學欺負。


    還是多補補營養長個等七歲半再送去學校比較好。


    第一天擺攤結束,桶裏還剩下大半奶茶沒賣出去,可惜現在沒有賣吉利丁片的不能做成奶凍,隻能倒掉了。


    第二天崔蓮蓮做了昨天的一半奶茶去擺攤,今天孩子們一下課就跑過來,小胖墩又買了一杯奶茶。


    今天的生意比昨天好多了,半個小時就賣出去大半,等收攤時桶裏的奶茶隻剩下一個底。


    回到家算了下賬淨賺一塊九毛錢,崔蓮蓮拿筆記在本子上,忍不住盤算起來,一天一塊九的話一個月就是五十塊錢左右,比陸遠的工資都高了。


    崔蓮蓮幹勁滿滿,果然做生意比給人打工強多。


    第三天再去擺攤,買的孩子們就少了,隻賣出去一半,看著一個個想喝但沒錢買的孩子們,崔蓮蓮立即從發家致富的美夢中清醒。


    村裏的孩子零花錢太少,而且也不能支持每天都買,要想賺錢還是要去人流量大的地方,比如露天電影或是鎮上才行。


    看著大半桶牛奶被倒掉,又聽到崔蓮蓮說明天不去學校擺攤,陸白很難過,“嬸,我們不擺攤了嗎?”


    “說什麽傻話,嬸不是不擺攤了,是要換個地方,學校的購買力太弱了。”崔蓮蓮笑笑,手上動作不停地把鐵桶刷洗幹淨。


    剛好這幾天也給自己放個假。


    訓練操場。


    一個傳訊員騎著自行車過來。


    “陸隊,有你的包裹。”


    正在訓練的陸遠從雙杠上下來,腦海裏響起上次電話時崔蓮蓮說要給他寄衣服,這才過去幾天就做好了?


    接過包裹,陸遠開始收拾訓練用的東西。


    一旁江愛國見他要走驚訝地不行:“你不訓練了?”


    “有事,回宿舍。”


    這可真是稀奇,陸遠每天不訓練就難受,現在竟然也有不訓練的時候了。


    注意到陸遠手裏的包裹,江愛國也不訓練了,收拾東西跟上去問。


    “你手裏拿的什麽?”


    “不知道。”


    江愛國不滿,“你的包裹你能不知道......”


    一路跟到宿舍也沒問出個所以然,成功把他的好奇心勾了起來,非要看看裏麵裝的什麽。


    陸遠的宿舍是兩人間,住著他跟江愛國,不算大但也收拾的幹淨整潔。


    到了宿舍,陸遠在江愛國好奇的目光下拆開包裹,打開來是一身衣裳,除此之外還有一封信。


    陸遠視線落到薄薄對折的本子紙上,好奇起來,她會給自己寫什麽呢?


    礙於江愛國還在,他一把將信揣兜裏準備等獨處的時候再看。


    江愛國看著嶄新的白襯衫伸手就要去摸。


    他剛訓練完,手上都是汗跟灰塵,要是摸上去鐵定一個大手印。


    陸遠長臂一伸隔著袋子就把衣服拿走,“沒洗手別摸。”


    “就你愛幹淨,整天比女人還愛幹淨。”江愛國小聲嘀咕。


    這麽多年相處,陸遠知道他的性子也沒跟他計較,拿著衣服試了起來。


    門口的儀容鏡前,陸遠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


    白襯衫黑褲子,尺寸剛好,穿在身上顯得整個人利索筆挺很有精神,就是薄了點,現在這個季節穿太冷。


    想到崔蓮蓮說自己做的衣服比供銷社賣的還好看,這樣一看確實比賣的好。


    洗完手回來的江愛國看到後圍著他上下打量,“喲!這衣服真好看,在哪買的?”


    “崔......你嫂子做的。”


    陸遠原本冷淡的五官在衣服襯托下都變得柔和幾分。


    “我嫂子還有這手藝呢,回頭我也扯點布,托嫂子給我也做身衣服穿。”


    陸遠撇他一眼,“想穿新衣服就趕緊找對象,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操心。”


    說到這個江愛國就不愛聽,也不嬉皮笑臉了,懨懨地躺到床上,“這哪是說找就能找到的,我就喜歡漂亮的,可漂亮的也看不上我這樣的......”


    又開始抱怨自己的情路艱難,陸遠權當聽不見,這麽多年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


    把新衣服換下來疊放好,陸遠打開信紙,信隻有寥寥兩行,說家裏一切安好,讓他也照顧好自己就沒了。


    想到剛發的獎金,陸遠叫上江愛國,“陪我去趟商場?”


    剛躺到床上準備休息一會兒的江愛國“......”


    最終還是認命地翻起身下床,誰叫他就這一個過命的兄弟呢。


    ——


    時間飛快,轉眼間到了隔壁村放露天電影這天。


    崔蓮蓮又檢查一遍要帶的東西後,騎上借村長的三輪車帶著四姐妹出發去擺攤。


    她們來的比較早,到的時候還沒多少人,不過擺攤的都已經提前來站好位置。


    靠近大路和露天電影是最吃香的地方,也早早被占領了,崔蓮蓮找了半天才在隊伍最末尾找到一個空地。


    停好車後開始把擺攤的東西拿出來。


    看到崔蓮蓮帶著幾個小蘿卜頭在整理東西,車上的木桶離近了還能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附近擺攤的都忍不住過來瞧瞧。


    一個年紀相仿賣瓜子的姑娘湊過來,“姐,你這是賣什麽,好香啊。”


    “珍珠奶茶。”崔蓮蓮笑笑,手裏動作不停地舀出兩碗熱奶茶用來散味吸引顧客。


    劉葉子瞅著鐵桶上的兩碗奶茶很好奇,還是頭一次見有人賣這個的,應該是牛奶做的,但牛奶腥氣重沒啥人愛喝,她做這麽老多,沒人買就白瞎了。


    看電影的人陸續過來,劉葉子也回了自己攤位招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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