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大夫人心中滿是疑惑,想解開李玉竹和雪夫人之間的秘密。


    她站在原地,微微笑著朝李玉竹望去,“李三娘,你這是上哪去?”


    李玉竹也回以一個笑臉,“帶兩個孩子去見老夫人,大夫人這是從外麵回來?”


    “去見了一位夫人,說了些事情。”百裏大夫人微笑道,等李玉竹走到近前,她故意說道,“對了,那位夫人好像認得李三娘,我說起李三娘時,她說了聲,‘原來是她啊’。”


    李玉竹驚訝了,涼州城還有認得她的人?


    “哦?是誰啊?”李玉竹好奇問道。


    難道是她以前在青陽縣或是在鎮安府城的病人,來了這涼州城?


    她給人治病的時間,也快兩年了,治了多少位病人,早已數不過來。


    百裏大夫人微笑道,“她具體的名姓,我還不清楚,隻知她身邊的人都稱她為雪夫人,對了,她和京城忠義侯府應該相熟,因為她的馬車是忠義侯府的。”


    忠義侯府?宇文家?雪夫人?


    這是誰?


    李玉竹一時想不起來。


    她笑了笑,“我不認得,不過,找我看過病的人不少,許是哪位病人吧,抑或是哪位病人的家人。”


    百裏大夫人心中琢磨,是這個原因?


    李玉竹朝她點了點頭,“我們還要見老夫人,大夫人,我們先過去了。”


    百裏大夫人沒攔著她,敷衍一笑,讓開了路。


    果果回頭望了眼百裏大夫人,抿了抿唇,將小手握得緊緊的。


    李玉竹感覺到了她的力道,不免回頭看她一眼。


    小姑娘小臉崩著,一言不發往前走,倒是百裏睿,嘻嘻哈哈的說著閑話。


    不知不覺中,他們走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門前。


    守門的婆子,笑著將他們幾人往裏迎,“老夫人院裏的紅梅花又開了一樹,剪了不少枝丫下來,正往各處送呢,李三娘來得正好,多帶幾枝回去。”


    李玉竹笑著道,“那我可來得正是時候。”


    她帶著兩個孩子進了院裏,果然,老夫人正帶著兩個大丫頭在剪紅梅枝。


    百裏老夫人笑著朝李玉竹招手,“李三娘,來來來,快來看看我這院裏的紅梅,開得可好?”


    李玉竹喜歡大紅的花兒,什麽紅茶花,紅的海棠,紅的牡丹,紅的木棉,全是她的最愛,她當然不拒絕紅的梅花。


    “開得真好。”李玉竹讚道。


    百裏老夫人親自挑了兩枝開得最燦爛的,送給了李玉竹,還向李玉竹傳授如何插花,能讓花枝上的花兒停的時間久。


    百裏睿和果果,也一人得了一枝梅花。


    離開時,百裏睿開心地誇著梅花開得好看,將自己的梅花枝送與了果果。


    果果隻笑了笑,沒說話。


    李玉竹摸摸她的臉,笑著道,“果果,怎麽不說話?”


    果果抬頭看她一眼,抿著唇,沒回答。


    不過,等百裏睿跑開去茅房時,果果將李玉竹拉到一旁,小聲說起來,“小姑,大夫人說的雪夫人,是薛氏。”


    果果自從會說話了,就不喊薛氏“娘”,一直是直呼其姓,不帶一點感情。


    李玉竹吃驚地看她,“果果,你怎麽知道,雪夫人是薛氏?”


    “忠義侯府,宇文讚。”果果崩著小臉,無如表情道。


    李玉竹眸光微閃,雪夫人,薛夫人,忠義侯府……


    真的是薛氏?


    但她為什麽會在涼州府?


    李玉竹想不明白,又擔心果果七想八想不高興,她蹲下身來,握著果果的手,“咱們不管她了,咱們過咱們的日子,果果不要想她好不好?”


    果果的臉上,這才微微露點了笑容,“嗯,不想。”


    果果的話,還是引起了李玉竹的注意。


    晚飯後,李玉竹和穆元修說起了這件事。


    穆元修隻微微挑了下眉,並沒有太驚訝,“薛氏?”


    李玉竹道,“果果說,可能是薛氏,真奇怪,她怎會在涼州城?”


    穆元修淺淺笑道,“玉竹想知道原因的話,我悄悄去打探下如何?”


    李玉竹眨眨眼,“元修,薛氏在涼州城出現,你怎麽不驚訝?”


    穆元修道,“她和大哥和離後,是自由身,想去哪便去哪,沒什麽好驚訝的。”


    “這倒也是,我奇怪的是,她居然認得百裏大夫人。”李玉竹雙手托腮,“據我對薛氏的了解,像百裏大夫人這樣的身份,薛氏根本不屑於交往,可這回,薛氏和百裏大夫人有來信,著實奇怪。”


    穆元修將一個暖手爐遞與她的手裏,“晚上我出府一趟,去查探一下。”


    李玉竹看向窗外,“天黑了,還下著雪,明天吧。”


    穆元修笑著道,“明天是除夕,哪會有空?”


    李玉竹這才想起,明天她和穆元修要陪果果過除夕。


    “外頭天寒地凍的,多穿點衣裳。”李玉竹給穆元修找了身厚實的大氅。


    涼州城的冬天,比鎮安府的冬天凍得多。


    鎮安府的冬天,水麵上結一層指甲殼厚的冰,已是冷到極點。


    在涼州城,河麵上每天能走人。鐵鍬砸下去,冰麵隻有一個小槽,並不會破。


    據府裏的老夫講,要到明年三月,冰雪才徹底融化,但在鎮安府,三月已開始穿薄衫掛蚊帳了。


    穆元修是府上的大恩人,他向仆人打聽事情,沒人拒絕。


    他找到給百裏大夫人趕車的車夫,喊了幾聲哥哥後,那車夫馬上說了雪夫人的地址。


    穆元修送了他一把錢打酒吃,車夫更是歡喜,還提醒他風雪天走夜路小心滑倒。


    穆元修趕出自己的騾子車,連夜找到了那處小宅。


    門楣上書寫著兩個字,“薛宅”。


    穆元修拾了塊石頭,將那牌匾砸了下來。


    夜晚風大天寒,宅子外麵的聲響,沒有引起宅中人的注意。


    穆元修撿起牌匾丟入車中,又返回了百裏府。


    李玉竹將果果哄得睡著後,一個坐在外屋的火爐邊烤火等著穆元修。


    當屋外響起腳步聲時,李玉竹忙走上前打開正屋門。


    就見穆元修提著塊牌匾走進了屋裏。


    “這是什麽?”李玉竹接在手裏來看,“薛宅?這字……”


    穆元修彈著外裳上的雪花,看一眼牌匾,“那是宇文讚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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