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陵王妃和世子他們出去後,李玉竹對縣令夫人說了治病的方法。


    “夫人,您這病是胃脘裏長了毒瘤,才引起不適,這東西必須得割掉,否則,會越長越多越長越大,您將來就吃不下任何東西了,而且一吃就吐,可人不吃東西怎麽行?”


    “……”


    “另外,那胃脘裏的毒瘤還會擴散到身體的其他地方,會引起其他地方的病痛,而那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了。”


    縣令夫人閉了眼下,“我大姐和我得的是同樣的病,她最後去的時候,瘦得隻有七十斤了,沒病之前,可是一百三十來斤的胖婦人。”


    李玉竹恍然,原來近親也有人得這個病,這便是了。


    癌這個病,近親有人得,自己就得注意了,身體稍有不適就馬上去檢查。


    早查早發現,早發現早治療。


    “不過夫人不必擔心,我看您氣色還好,這病隻是初發階段,當月割掉,如果毒瘤沒有病變,割掉便是永久割了。之後,您會和普通人一樣,活到白頭。”


    縣令夫人眸色一亮,“真的?”


    李玉竹說道,“嗯,我師父的手裏頭有本冊子,記錄著得這種病之人的壽命史,上麵的記錄,是從我祖師的祖師就開始記錄的,百來號人,絕大多數都活到了普通人的壽命。”


    她瞎編一氣,反正這冊子,縣令夫人也不會要看。


    再說了,醫師手裏的冊子,豈能是隨便給人看的?


    縣令夫人聽她這麽說,又增加了幾分信心。


    倒是李立行這熊孩子鑽起了牛角尖,“那還有小部分人沒有活到正常年齡呢。”


    縣令夫人的臉色又變了。


    熊孩子!


    這話能當著他娘的麵說的?


    不過,李玉竹有辦法搪塞過去。


    “人吃五穀雜糧,不是因為這病影響壽命,也是因為其他啊,那冊子上麵記錄的小部份人早喪的,有一部份是出意外喪命的,有一部份是得其他的病喪命。有一個人,明明將病治好了,他卻與仇家比武力,結果命喪刀下,這不算治病失敗吧?”


    李立行恍然,“哦”了一聲。


    不過,他這麽關切的詢問,還是叫縣令夫人很高興。


    她笑著道,“阿行,你這孩子,盡鑽牛角尖。”


    她雖是責怪著,眼神卻滿是溫柔。


    李立行咧著嘴,靦腆地笑了起來。


    .


    縣令夫人的病情是怎樣的,如何治病,李玉竹挑著詞詳細地說了。


    當然了,最壞的情況她是不會說的。


    比如會惡化,這是神仙也無轍的。


    隻能保持心情好,祈求上天了。


    縣令夫人聽李玉竹分析之後,說道,“好,我同意你的法子治病,我想盡快好起來,一天也不想等了,在你家是不方便治病的,不如,你隨我去縣城吧,將我胃脘裏的毒瘤割了後,我命人送你回來。”


    李玉竹掐指算著世子大婚的日子,今天才初十,世子大婚是十六,還有幾天空閑時間。


    癌也確實不能拖,早一點完成手術,多一份成功的希望。


    李玉竹同意了,“好,我陪您去縣城。”


    .


    要出遠門去縣城,這是大事。


    李玉竹將縣令夫人的請求,對家裏人說了。


    縣令夫人一點都不擺架子,還給了獎勵的錢,於情於理,都應該幫一下忙。


    廬陵王說道,“嗯,去吧,年紀輕輕就得這樣的病,夠不幸的,還有個不知心疼娘的倒黴孩子,咱們能幫就幫。”


    廬陵王妃也說道,“去的是縣令家裏,帶上稍好的衣裳再拿些錢,可別叫人輕看了你。”


    李玉竹笑著道,“曉得了,娘。”


    她不管錢,手頭上的錢,從沒超過一千文,隻要一賺到錢,就交到廬陵王妃的手裏去了。


    廬陵王妃去了臥房,拿了個小荷包給她,“這裏頭有九塊碎銀子,還有幾百文的散錢,你看著用。”


    “娘,這也太多了,我去縣令夫人家,她還能讓我自己買飯吃不成?我回來,也必是送我回來的,應該不用花錢。”李玉竹笑著道。


    廬陵王妃卻說道,“都怪我,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我隻顧忙自己的事,沒怎麽帶你出門,該帶你出門多見見世麵才是,你也不會這般節省。若是在村裏呢,確實不必帶錢出門,但這是去的縣城。”


    “……”


    “那城裏的女孩子們,個個都打扮得好看,出門必是花錢的,還有遇到小仆要打賞,手頭沒錢會被人輕看。這錢你盡管拿著,確實用不著再拿回來自己存著便是,如今家裏有錢了,這點錢,娘還是能給得起的。”


    說得倒也是。


    要是以前,李玉竹可不敢拿這麽多的錢的,因為家裏人多,各地方都要用錢,可如今縣令夫人給了她家一千兩,她可以大大方方的拿著十兩銀子去縣城了。


    “多謝娘。”


    “你這孩子,跟娘說什麽謝?”廬陵王妃笑道。


    .


    李玉竹要去縣城,廬陵王夫婦不放心她一人前往,吩咐李興安跟著。


    他反正是閑漢一個,做的事情也是可做不可做,他看管的魚網子,世子也可以做。


    李興安很高興,樂嗬嗬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待李玉竹將自己的行李打點好,他一並放在一個騰條箱子裏裝著。


    不過,他的手頭上隻有二兩的碎銀子零用錢。


    廬陵王妃的說法是,他不必買花啊買胭脂啊,也沒朋友一起玩,要多的錢也沒用,二兩銀子已是夠多的了,用不完再拿回來給家裏。


    李興安直打問號,他是撿的嗎?


    他捏著二兩碎銀子,眉頭直皺,廬陵王吹著胡子嚷道,“怎麽?還嫌少?你老爹我的零用錢就沒超過二百文,你不要給我得了。”


    想得美!


    敗家老頭子你不賺錢,給你二百文是娘開天恩了!


    李興安朝他爹翻了個白眼,將銀子揣兜裏去了。


    .


    村裏離著縣城有五十來裏路,路程遙遠,等縣令夫人吃了一碗湯後,大家便出發了。


    李興安是男子,跟縣令夫人的車夫坐在趕車位上。


    李玉竹是女子,同縣令夫人及她的兩個侍女,還有年紀小的李立行,一起坐馬車。


    他們的藤條行李箱,捆在馬車外的後座上。


    一共有兩個箱子,一箱子是她和李興安的衣物,還有一箱子,裝著滿滿的蚊箱。


    采了幾天的草藥,加上之前的草藥,李玉竹讓空間做了一些蚊香。


    一紙盒蚊香十盤,一盒賣五十文。


    她的箱子裏加上空間存著的蚊香,有三百盒,要是全賣掉,便是十五兩銀子。


    五十文一盒蚊香,這價格對於村裏人來說,是昂貴的,他們不會買。


    他們熏蚊子用土辦法,即,燒驅蚊草熏,但這法子隻適合在鄉下用。


    在城裏,這般熏法,滿屋滿院都是煙,人沒法待,再說了,城裏也沒法隨時隨地天天挖草藥。


    城裏人驅蚊,也是用類似蚊香的香塊,放在香爐裏燒著,飄起的煙氣將蚊子趕走或熏死。但古時的香塊驅蚊效果不及她做的好。


    所以,她才敢賣這個價格。


    城裏人有錢,一天花個十文二十文的錢來熏蚊子,那是小意思。


    兩個衙役,騎馬在在車後隨行。


    馬車在李家人的目光相送中,離開李宅,往縣城而去。


    馬車才離開桃花河村,這時,李玉竹忽然聽到車外有穆元修的說話聲。


    他在和縣令夫人的衙役在說話。


    聽那聲音,是衙役在驅趕他,不讓他靠近馬車。


    “是李員外讓我前來跟著李家兄妹的,說是路上有個照應。”穆元修的聲音說道,“我是李家的鄰居,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問他們倆。”


    李玉竹挑了車簾往外看來,隻見穆元修騎著一匹騾子跟來了。


    他頭戴鬥笠,肩頭上還背著行李。


    她爹會讓他跟來照應她和李興安?李玉竹心中狐疑。


    不過,她還是對縣令夫人說道,“夫人,那是我家鄰居,您家小公子還曾到他家住過,您讓他跟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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