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四妞很高興,“好啊,玉竹姐。”


    “多事!”大郡主瞪了眼李玉竹。


    李玉竹從一到十開始教,劉四妞掰著手指頭學。


    她學得很快,一下子就學會了。


    李玉竹又教她從十數到二十,接著,又教她數整十的。


    二郡主走進屋來,笑眯眯說道,“喲,四妞會數數啊,來來來,替我數數我的錢。”


    她將一袋子錢倒在桌上,讓劉四妞數起來。


    今天收入的大頭,二郡主給了廬陵王妃保管,多的八十文錢,二郡主自己拿著零用。


    八十個銅板的數字,對於劉四妞來說,相當的難。


    她數了一遍又一遍,怎麽也數不清。


    逗得大郡主和二郡主哈哈大笑。


    李玉竹歎氣,這還沒學會嘛。


    ……


    世子離開北院正房,回到自己的南院,照例是沒有理會薛氏,自己打開櫃門尋換洗衣裳。


    但讓他意外的是,沒找著衣裳。


    因為家裏還很窮,大家的衣裳頂多隻有兩三套。


    一套洗了未幹,一套在身上,櫃裏應該還有一套才是。


    他正疑惑時,薛氏捧著衣賞走來說道,“衣裳在這裏,都尋好了。”


    中衣,褻褲,外褲,一件件疊得齊齊整整的。


    世子看她一眼,拿了衣裳轉身就往浴房走。


    薛氏拉著他,“茂郎,別生氣了好嗎?是我不對,我不該總發脾氣,我隻是……,一下子接受不了現在的身份,我焦急,我擔心你的仕途,我擔心兩孩子的吃穿。”


    說著話,她低著頭,歎了口氣。


    世子也輕輕歎了口氣,“我沒有怪你,我隻是太累了。”


    見他聲音軟下來,薛氏點了點頭,“我也知道你很累,那你快去沐浴吧。”


    她朝世子微微一笑。


    世子看著她,疑惑地挑了下眉尖,沒再說什麽,去了浴房裏。


    話說開,兩口子的冷戰結束了。


    入睡時,薛氏歎著氣,說著自己的委屈,“我哪裏是愛發脾氣,還不是因為手頭沒錢?想給家裏添樣什麽,還要找母親要錢,錢要多了,母親又怪我。母親不當家,哪知家裏的困難。”


    世子摟著薛氏說道,“你不要擔心錢的事,你是家裏的長媳,母親的年紀漸老,精力越來越差,管家的事,遲早會交到你的手裏。”


    薛氏點頭,“我曉得的。”


    “明天我去問問母親,讓她將管家的事,交給你來管吧。”世子說道。


    “好,多謝相公。”


    “你隻要好好的,我會站在你這邊的。”世子微微一笑。


    薛氏看他一眼,沒說話了。


    她想要更多,他給得了嗎?


    ……


    第二天雞叫第一遍後,二郡主喊醒劉四妞,又喊醒二公子,催著他們做準備去集市了。


    李玉竹想看二郡主的生意,也早早就起了床。


    另一屋的薛氏,也起了個大早,早早來到了廚房。


    她一改往日的傲慢,格外賢惠地給大家做了早飯。


    大家像看不認識的人一樣,看了她好一會兒。


    脾氣改好了,總歸是好事,大家隻詫異了會兒,就把事情拋開了。


    吃罷早飯,薛氏就催著大家快出發。


    李玉竹舉起火把,二公子推著推車裝著鋪子裏的必備用品,大家踩著夜色出門了。


    家裏的爐子壇子炭火等物,全都在鋪子裏。


    推車上裝的是一個大瓦盆,盆裏裝了和了老麵的麵粉。


    這樣走到集市上,一個時辰的時間後,老麵也發得差不多了。


    到鋪子裏正好揉麵,一點都不耽誤時間。


    到天蒙蒙亮時,他們到了集市。


    薛氏又是忙前忙後的幫著搬東西,指揮劉四妞生爐子。


    這更叫大家意外了。


    二郡主小聲對李玉竹說著心中的疑惑。


    李玉竹看一眼正在幫著賣餅的薛氏,也小聲說道,“她做事就好,別的不必管。”


    “她勤快得都叫人認不出來了。”二郡主皺起眉頭。


    李玉竹眯著眼,“二姐,你擔心她耍壞,是吧?”


    “說不上來的感覺。”二郡主搖搖頭。


    “二姐,放心吧,我替你看著她。”李玉竹說道。


    李玉竹做事,二郡主是放心的。


    她忙著去做餅去了。


    李玉竹果真更仔細地留意起薛氏。


    不過,薛氏並沒有做什麽壞事,她隻站在櫃台前,招呼著前來問價格的人。


    有人要買餅了,他就喊二公子快包起來。


    收的錢,也中規中矩地扔進了二郡主麵前的竹筒裏,一點都沒出差。


    到太陽升高時,來鋪子買烤餅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


    做著餅的二郡主,也不時地停下來幫著包餅子。


    薛氏這時卻說,她要去街市上看看其他地方還有沒有賣烤餅的,去看看別家生意怎麽做,大家好借鑒下。


    二郡主皺起眉頭,“大嫂,這人一波一波的來,你一走開,再一下子來七八個人,五六個人,我們會忙不過來的。”


    薛氏說道,“找到你的同行,打聽他們生意怎麽做,這才是重要的,這叫知彼知此,才能百戰百勝。你不知同行的生意做法,沒準他們正在想法子踩咱們的生意,這鋪子哪裏還會有五六個人一起來,七八個人的來?”


    話說得沒法反駁,將二郡主說得愣住了。


    二公子不耐煩,“大嫂要去便去吧。”


    李玉竹也說道,“大嫂去看看也好,早去早回便是。”


    “好,我馬上就來。”薛氏微微一笑。


    她解下圍著的圍裙,快步走到街市上去了。


    走了一會兒,薛氏往身後看去,發現二郡主的烤餅鋪子已經離得很遠了,她吐了口氣,拉著一個路人問道,“請問小哥,你可見過有京城口音的人?”


    少年搖搖頭,走開了。


    薛氏又問另一人。


    這人還沒有回答,路過的一個痞子笑嘻嘻拿扇子指著薛氏,“你不就是麽,京城口音的人。”


    說著,他還湊過來,試圖拿扇子挑薛氏的下巴。


    薛氏幾時受過這等侮辱?氣得臉色都青了。


    她轉身就跑。


    但那痞子卻攔著她,“咦,你跑什麽呀?京城來的小娘子?咱們很有緣呢,來來來來,一起吃杯茶去。”


    可就在這時,有人抬腳將那痞子踢了開去,“青天白日之下,敢調戲良家婦人,你這是想吃牢飯嗎?”


    聲音很熟悉,薛氏抬頭,正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她嚇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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