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來臨的第一個冬天,分外寒冷。


    不過好在時秋黎準備了足夠的炭火和衣物。


    陳榭和聞父在時秋黎的提點下,提前準備了不少東西來應對。全城撤離後,人口少了很多,他們又都有了異能,再搜刮物資也比之前方便了些許。


    隻是還是太冷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一站到門口,寒意就會絲絲縷縷的往骨頭裏鑽。


    更別提出去,會被凍成什麽樣了。


    之前在院裏種的那批菜都收了回來,個頭極大的土豆、洋蔥拿來做菜,一個冬天都吃不完。紅薯收成也不錯,還有那從土裏拔出來,一串串帶著泥土的花生了。


    辣椒早在長大之時,就被時芸摘了進來。


    家裏有些放不下,專門收拾出來個倉庫,放置這些食物。


    種植箱裏的蔬菜也一茬茬收著,先前種的是菠菜、油菜之類的,已經吃過好幾頓了。


    現在種的是省事的白菜,冬天裏的白菜更加脆嫩,吃起來有絲絲縷縷的甜,是別的季節不能比的。


    外麵寒風凜冽,別墅裏點著炭火,人人身上一件合身的新羽絨服。


    有事沒事時,時秋黎就在旁邊的懶人沙發上看書,時芸和周醫生忙完,就一邊烤火一邊閑聊。


    兩個小的,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坐在大人給他們準備好的厚厚的墊子上,如同兩隻圓潤的小企鵝。


    他們在等著吃的烤好。


    時芸往裏丟了紅薯和土豆,時秋黎又放了一把栗子。


    旁邊的小推車上還擺著蜂蜜和刷子,等烤好,就往上麵刷一層蜂蜜,再吃起來,就比之前的更甜了。


    火光跳動,人人身上暖烘烘的。


    時秋黎偶爾抬起頭來看一眼,便覺得,這輩子值了。


    俞歡烤火烤得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忍不住眯起眼睛。時允安怕她睡著了,猛地往前栽,撲到煤爐上,緊張的伸手擋在她前麵。


    “喝杯水。”時秋黎捏了捏俞歡軟的像麵團子的臉,遞了杯子過來。


    靈泉水比平常的水要好喝些,俞歡都當成飲料來喝,喝完之後精神就莫名好些了,身體也比之前輕鬆些。


    時允安也有一杯。


    他雖然沒事,但時秋黎覺得,喝了肯定沒有壞處,以防萬一也是有必要的。


    為了提高身體素質,時秋黎還拉著所有人一起在室內鍛煉,練的也不是什麽難的,隻是做一做健身操,或者來兩遍八段錦。


    .


    甜品難以保存,即便是時秋黎也沒有多少存貨。不過時芸過生日時,時秋黎還是弄了個蛋糕出來。


    俞歡過生日時,也吃到了蛋糕。軟軟的蛋糕胚,香甜的奶油,能吃到的機會實在太少了。


    過了幾天之後,還想吃。


    那天時秋黎哄著兩個小家夥睡覺時,俞歡就鑽進了她懷裏,拉著她的衣角,和她商量:“媽媽,這個多肉陪我們一年了。”


    時秋黎看向她手指的方向,是一盆她囤貨時捎帶過來的玉墜多肉,因為照料的好,現在還活著。


    但是距離那個時候,也沒有一年吧。


    時秋黎沒懂她的意思,以為小孩子計算時間不準確,道:“還沒那麽長時間……”


    “可是多肉也是需要過生日的。”小家夥的腦袋鑽進她懷裏,軟軟的請求,“我們也給它過個生日好不好?”


    “怎麽過……”時秋黎遲疑的問,以為這是她的突發奇想。


    “我們再吃一回蛋糕。”她有點不好意思了,眼睛閃啊閃,眼睫眨的像蝴蝶。


    時秋黎這才明白過來,抱著她笑了一會。


    當然,最後還是給她吃上了。


    奶油其實是她自己做的,黃油加奶粉或者加牛奶,再要白糖、玉米澱粉和低筋麵粉就能做出來,其實也不難。


    後來,又給種植箱裏的大白菜過了個生日。


    白菜都過生日了,那當然不能厚此薄彼,時秋黎的摩托車也得過,剛拿出來的煤爐也得過。


    時秋黎說,他們家有個心善的小公主,看見誰,就要給誰過生日。


    .


    冬天嘛,就得吃點熱熱的東西來暖身子。


    時秋黎之前囤的各樣食材都派上了用場。


    先剁一隻養肥的雞,再片一條空間裏抓的新鮮的魚,砍顆新鮮的大白菜,外麵的葉子都扒去,留裏麵的嫩葉。


    土豆冬瓜蘿卜都切成薄片,豆腐幹擺盤,肥瘦相間的臘肉切一點,油潤潤的臘腸也來一盤,自製的真材實料的蝦滑也上了桌。


    俞歡和時允安種出來的番茄都摘下來,紅彤彤圓滾滾,做飯後水果。


    俞歡啃起來,沒有一點不舍。時允安吃之前就要做一番心理建設,摸摸番茄的腦袋,告訴它他要把它吃掉了。


    吃了之後,又覺得自己種出來的果然好吃。


    鴛鴦鍋擺上,一邊菌菇底一邊紅油湯。


    人人吃的滿頭大汗,舒坦自在。


    冬天裏還要喝羊肉湯,時芸做這個是一絕,每回羊湯都煮的發白,再挖一點自己炒出來的隻香不辣的辣椒油,一口氣能直接喝到碗底。


    吃不完的蘿卜時芸也有辦法,用糖醋水和小米辣醃了,吃起來酸甜脆爽,一點蘿卜味都沒有。


    時秋黎在空間裏種的果樹,生長速度比在外麵快得多,許多兩年生三年生的果樹,幾個月就長出了果子。


    個頭賽拳頭的嫩綠冬棗,和臉差不多大的薄皮石榴,脆甜多汁的紅蘋果,圓潤飽滿的甜柿子……


    吃都吃不完,再任它們長下去,就要爛在空間裏了。看來種太多也不是個好事。


    時秋黎隻得將果子都摘了,先去給聞家送了幾筐,而後穿著厚大衣,帶著帽子手套,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開著摩托車,去往一樣留在了這裏的人家門口。


    扔了果子就走,凡是有人住的地,門口就有一堆小山似的水果。


    周醫生之前碰見的那老太太,時秋黎第二日就去找了。


    隻是那位老太太比較幸運,時秋黎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喪屍咬了。年紀大了沒撐住,還沒變異成喪屍就死了。


    時秋黎下手的空間都沒有。


    普通人在末日裏本就難熬,冬天,還沒有辦法外出找食物,即便每天極其節省,隻吃能夠活下來的量,家裏的糧食也還是見了底。


    出去,就是凍死。留在家裏,就是餓死。


    沒有活路。


    許多人都已經餓得麵黃肌瘦,穿著最厚的衣服,捂著棉被,縮在家裏昏睡。其實已經是在等死了。


    忽而聽見門外傳來“嘭”的一聲,還以為是喪屍來了,打了個激靈,想跑,卻是連跑得力氣都沒有。


    就這麽死了吧。


    被喪屍咬了,就不會這麽難受了吧。


    他們期望著。


    可喪屍沒有進來,過了一會,積攢起了能夠站起來的力氣,顫顫巍巍的扶著門,從門縫裏看了一眼。


    這一眼,便覺得自己已經升了天堂了。


    吃的!


    蘋果、梨、柿子、石榴……小山堆似的食物。果然,已經死了吧。不然,這樣的冬天,誰還會有多餘的食物來送給他們。


    到了天堂,也得吃飽。


    老人欣喜若狂的喊裏麵的老伴,快出來拿水果吃。


    時秋黎隨意的一個善舉,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不過她並沒有放在心上,於她來說,不過是不想浪費食物,順便分給他們而已。


    有人看見了她的身影,也有人不知道是她送的,不過她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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