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陳俞晟的工資就高起來了。


    .


    過年的時候,陳俞晟買了很多禮物,帶著俞歡回去。兩人商量好了,年假在家裏過一半,再回來過一半。


    因為陳俞晟也要陪蘇霽。


    而俞歡回來,剛好還能和他們玩。


    家裏還是老樣子。


    父母二人平日裏很是節儉,一年也不會添上兩件衣服,吃的也都是些簡單飯菜。節假日三倍工資,他們便上班上到最後一天。


    不過兩個孩子一回來,他們就舍得花錢了。瓜子糖果、排骨豬肉……各式各樣的年貨,都選好的買。


    過年之前,陳媽媽還抽空帶著俞歡去買了套拜年服,喜氣洋洋的紅色,穿在身上,襯得小臉煞是好看。


    媽媽看著,比穿在自己身上都要高興。


    陳俞晟偷拍了張照片,那時她正穿著這衣服咬花生,那花生還沒剝殼,她歪著腦袋將它咬開。


    發到朋友圈裏,不一會,就有很多人點讚。


    陳俞晟點進去看了一眼,發現蘇霽,蘇澈,蘇鶴行三人的名字,正好排成一排。


    這三兄妹。


    蘇霽還在底下留言:“妹妹的新衣服真好看。”


    蘇澈也說:“可愛可愛。”


    蘇鶴行沒有留言。


    他看起來就不像是有空刷朋友圈的人,點了個讚陳俞晟已經很意外了。


    年夜飯是一起準備的,爸爸殺雞宰魚,媽媽在灶台邊炸東西。


    等到了晚上,穿著新衣服,吃熱氣騰騰的餃子,一家人守在桌邊看電視。媽媽還做了一隻椒麻雞,兩個雞腿,讓他們兄妹倆一人一個。


    俞歡一邊啃雞腿,一邊看電視。媽媽做的雞很好吃,雞腿又香又肥,手上的油都是黏的。


    俞歡伸手,爸爸就將濕紙巾塞進她手心了。她咬著雞腿朝爸爸笑,一轉頭,陳俞晟把自己的那隻雞腿夾到她碗裏了。


    吃過年夜飯下樓去放煙花。他們這小城市,還沒有禁止放煙花。他們回來之前,媽媽就買好了,成箱的鞭炮和煙花在家裏放著。


    這會,一家人都下來放煙花。樓上樓下的小孩也都跑出來,在外麵跑跑鬧鬧。


    俞歡不敢去放,躲得遠遠的。陳俞晟打頭陣,拿了打火機過去,爸爸也跑過來。媽媽捂著俞歡的耳朵。


    火苗飛快點燃引線,先“砰”的一聲響,而後色彩絢麗的煙花在天上炸開,稍縱即逝的景致,在眼睛裏定格。


    白日裏,俞歡還興致勃勃的拉著陳俞晟要守夜,然而放完煙花一回去,還沒怎麽著,她眼皮就耷拉下來,不停的打哈欠。


    陳俞晟給她泡濕了毛巾,讓她擦擦臉,催她快睡去吧。


    外麵的鞭炮聲此起彼伏,天上的煙花接連綻放。有人進來給她蓋了蓋被子,而後關緊了門,出去了。


    新時舊歲交替的時候,俞歡趴在床上睡得很沉。


    等再睜開眼,鼻尖就嗅到了煎餃子的香氣。昨夜沒吃完的餃子,今早裹了雞蛋液在油鍋裏一炸,成了外麵酥脆的煎餃了。


    她睡意未消,坐起來,媽媽聽見動靜,過來跟她說:“外麵下雪了。”


    她胡亂摸索著,打算套上衣服,然而卻從枕頭底下找出來三個厚厚的紅包。


    假期就在這年味中很快過去。


    過完年之後又在家陪了爸媽幾天,他們就要開工了,陳俞晟也帶著俞歡回到了之前租的房子裏。


    .


    “今天晚上去蘇家吃飯。”陳俞晟說。


    他現在已經不必問俞歡的意見了,因為俞歡去蘇家的次數比他還多。


    “好的哥哥。”俞歡大聲應了,“需要準備什麽嗎?”


    “嗯,準備一些禮物,不過輪不到你操心。”陳俞晟揪了揪她今天早上來之前媽媽給她紮的一條小麻花辮,打發她自己去玩了。


    到了晚上。


    兄妹倆站在小區樓下,等著蘇霽來接他們。


    每次都是這樣,雖然是條件使然,但也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是該買輛車了。”陳俞晟思考著說。


    他工作的這段時間,也存下了一些錢。等俞歡讀完大學,到時候他便帶著她搬去別的地方住,車子卻是近期就可以買的,開著出門也方便。


    俞歡等這一天可等的太久了,激動的抓著陳俞晟的手,問:“哥哥,我們買瑪莎拉蒂還是法拉利?瑪莎拉蒂的座椅能加熱,我感覺坐著比較舒服……”


    陳俞晟瞟了她一眼,把手抽了回來:“二手大眾。”


    俞歡:……


    .


    蘇霽帶著人開車回來了。


    家裏很快就熱鬧起來,他玩會也就不顯眼了。


    蘇澈腳步很輕的從臥室裏溜出來,下樓的時候還忍不住往關著門的書房那看了幾眼。


    是他的錯覺嗎?


    大哥最近對家庭聚餐很有興致,之前告訴大哥,他總是言簡意賅的回複忙,有時候還會在外麵住。


    現在卻基本上都是在這邊住了。


    也許是新的一年,大哥感受到了親情的美好?


    蘇澈想不出別的答案,跑下樓梯,找俞歡去了。這幾天他那群朋友都各回各家過年去了,他可真是悶死了。


    蘇鶴行從書房出來,下樓的時候,正好聽見遊戲室裏的聲響。


    門沒有關緊,估計是兩個小孩進去,沒有帶好門。活潑的嘻笑聲,從門縫裏鑽出來,結成一張張牙舞爪的巨網,格外有感染力。


    讓人聽了,不由得會心一笑。


    過了一會,一起下去吃飯。其實也隻是私下聚餐,沒有年夜飯那麽重要,所以還挺放鬆。


    蘇霽和陳俞晟好久沒見,也忍不住說幾句悄悄話。


    趁著別人都沒注意到,蘇霽衝著客廳方向揚了揚下巴,指的是陳俞晟帶過來的禮物,笑問他:“買的藍莓?”


    “還有黃櫻桃。你不是喜歡吃這兩樣嘛,還有給弟弟帶的……”陳俞晟壓低了聲音說。


    蘇霽不缺水果,隻是喜歡被人這樣記著喜好,心情很好,好的想親他一口,隻是大哥在這裏隻能忍了,不敢當著他麵胡作非為。


    飯後,俞歡收到了蘇霽給她準備的新年禮物,一隻手鐲。


    蘇霽年輕,還不喜歡那些老氣的黃金,選的是隻很有名的奢侈品牌裏的鑽石手鐲。


    不保值,但貴,且好看。


    然而這禮物是真送到俞歡心坎上了。


    戴在手腕上,那種冰涼的觸感都讓人覺得昂貴,抬起手腕來,是真的流光溢彩。


    “姐姐,好美!我真的超級喜歡……”


    蘇霽問她的時候,俞歡沒忍住抱了她一下。


    蘇霽送禮物能得到這反應,也覺得這情緒價值真是給值了。


    “你喜歡就好。”她心道,有個妹妹就是不一樣。


    “我的呢,姐?”蘇澈原本是個粗神經,根本沒想起來新年禮物這回事,眼看著俞歡有了,他才忙問起自己的來。


    “你房間裏,床底下。”蘇霽說。


    蘇澈噔噔噔跑上樓,過了會就穿著新鞋下來了,猶豫著說:“姐,其實這雙鞋我去年就有了。”


    “你之前不跟我說,你想要這個做禮物嗎?你哪來的錢?”蘇霽問他。


    “媽出國旅遊的時候,給我帶的禮物。”蘇澈解釋道。


    “有這回事?”蘇霽疑惑。


    “是這樣哈,我讓媽帶的是滑板,媽當時沒聯係上你,讓我問問你要什麽,我打你電話也沒打通,就跟媽說你要這雙鞋……”蘇澈越說聲音越低。


    蘇霽深吸了一口氣:“媽能看不出來這是男生穿的?”


    “我說你要拿去送人……”蘇澈嘿嘿笑著。


    “送你是吧?蘇澈,你真是本事大了,你給我等著……”蘇霽咬牙切齒,勢必要教訓他。


    蘇澈忙跑了,一邊跑一邊求饒:“姐我錯了,我存著錢呢,等我存夠錢就把這雙鞋賠給你。”


    還說:“姐,謝謝你的禮物,新鞋跑起來就是快。”


    蘇霽閉了閉眼。


    這就是弟弟。


    陳俞晟過來給她順氣,輕聲細語的開解著她。


    蘇霽看著他溫柔的模樣,背著大哥,霸道的把他拉過來,偷親了一口。


    .


    蘇澈跑了,蘇霽和陳俞晟也不知道去哪了。


    俞歡坐在沙發上美滋滋的欣賞著自己新得的手鐲,一抬頭,隻剩下她和蘇鶴行麵對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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