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暗芒一閃,鋼羽對準敵人的脊柱砍去。


    但在赫子觸碰到碧虛前,他的身體突然化作一團人型海水。


    而後直接在斬擊的巨力下解體四散開來,飛濺的水漬還帶著淡淡的海腥味。


    緊接著,這些海水在恣睢的側後方匯聚,同時浮現的還有一把極長的兵器。


    以矛為主,旁生橫刃,儼然是長戟的樣式。


    長戟出現的刹那,直接刺向還因慣性撲殺向前的恣睢。


    長戟的尖矛之上,地界四境巔峰的靈能凝聚疊加,直指恣睢的後頸。


    “鏘!”


    恣睢下方的鴞翼羽赫微動,讓他在半空中得以旋身攻擊。


    上方的鋼羽上撩,直接挑開了長戟的直刺。


    而後,恣睢腳尖點地,迅速後撤拉開距離,羽彈在其間傾瀉,阻攔想要追擊的碧虛。


    恣睢想要調整戰鬥節奏,碧虛自然不會如他所願。


    水做的身體在羽彈下瞬間瓦解,濃霧漸起,他隱入水汽中。


    緊接著,他就再次出現在了恣睢的身後。


    不過,這次還沒等他進攻,尾赫就已經橫掃而來。


    閃著空間能量的刃鱗在碧虛尚未解體之前,便將他攔腰割開了一道口子。


    豔麗的血紅色一閃而逝,隨後融入了越發厚重的灰霧中。


    恣睢能夠嗅到,水汽中的海腥味變重了,其中還夾雜著微不可察的獼猴桃味道。


    在水汽遮擋住清淺的月光前,霧中有什麽東西反射出了細碎的金屬光澤,一閃而逝。


    恣睢險勝一籌,碧虛的打法瞬間謹慎了起來。


    一時之間,雙方陷入了對峙狀態。


    另一邊,水汽包裹住輕舞飛後,碧虛立刻就將他轉移回了位於海底的實驗室。


    值得一提的是,他使用了一次性空間輸送道具,那是他用於保命的昂貴靈器。


    “嗯?怎麽回來的隻有a0005號,碧虛大人呢?”


    “剛剛接到消息,碧虛大人好像遇見我們先前討論過的那個通緝犯了。”


    “哪個?白鴞還是八尾鴞?”


    “八尾鴞。”


    那個研究員點了點頭,也就沒再多管了。


    拜托,我一個地界都沒有的科研助理,幹嘛去管一個地界四境的大佬呢?


    我配嗎?我不配。


    還是看看這邊已經因為空間傳送快斷氣了的珍貴實驗體吧!


    “通知手術室和後勤,a0005號肉體即將死亡,需要緊急替換軀殼。”


    “先用維生溶液泡著,新身體還要處理,一時半會兒做不了手術。”


    “好,搭把手,把他移到擔架上。”


    “輕點!都輕點!托住他的頭和脊柱,手別抖!”


    海族第一研究院的絕密實驗室猶如一台龐大又精密的儀器,全速運轉了起來。


    說回岸上的對峙兩方。


    水霧之中,恣睢安靜的佇立著,敵人隻有地界四境。


    靈能量雖大,卻完全沒有五境那種壓迫感。


    他猜測,對方上到地界四境,八成是修煉資質與大量天地靈寶堆砌的成果。


    實戰經驗不足,畏首畏尾,因此才突破不了地界五境的小瓶頸。


    “哢…哢…哢哢哢——”


    空氣中突然響起了密集的摩擦聲,碧虛突然在遠處顯現。


    細碎的絳紫色晶體從全身各處長出,強行固定住了他的肉體,令他動彈不得。


    rc細胞在他體內不斷蠶食著他的血肉,但碧虛卻滿眼興奮。


    “這…不是我曾見過的、任何一種挼藍星生物所擁有的細胞。”


    “新物種,我發現了新物種!”


    “而且,還是擁有智慧的高等動物!”


    “嗯,恭喜你,再見。”


    由羽粉為種的晶體“樹木”在血肉的滋養下瞬間生根發芽,淹沒了陷入癲狂的碧虛。


    炸開的鮮血濺到了恣睢的嘴角邊,他輕輕將這抹豔紅卷入了口中。


    “唔,是獼猴桃耶,可惜了,海腥味好重。”


    水霧散去,月光再次投射了下來,僅留下星星點點的羽粉在一地血紅上空飛舞。


    碧虛的身體被暗紫色的晶體包裹,正在被rc細胞們慢慢消化。


    恣睢取出【通靈憶夢】,趁著碧虛剛剛咽氣,靈魂還未消散,開始讀取他的記憶。


    地界的靈魂比之玄界、黃界來得更加強大穩固,因此記憶也相對完整。


    加之其肉身已死、意識也瀕臨潰散,讀取的過程相當順利。


    “海族、龍靈、龍宮、三龍爭儲……”


    有趣,看起來會血流成河的樣子,等在卯市收一波血肉結晶就過去玩吧。


    不過,幸好化作血肉結晶就沒有海腥味了,不然多虧啊。


    “嗯?居然找到了?”


    這紛繁複雜的記憶海中,近期的一段記憶浮現了出來。


    一名瀕死拘係者,在不久前被押送回了海族第一研究所。


    那熟悉的蒙眼造型,赫然是圖書館前重傷恣睢的那個地界五境。


    恣睢斷然不會放過自己預訂的獵物,這下,研究所算是必去“景點”了。


    就在恣睢準備進一步讀取其研究內容時,異變突生。


    碧虛的靈魂像是感受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降臨一般,突然劇烈波動起來。


    恣睢的意識被瞬間強製彈出,而後,針紮一般的疼痛就自靈魂深處湧現了出來。


    他沒去理會這點刺痛,而是立刻切斷【通靈憶夢】和碧虛靈魂的聯係。


    麵前包裹住碧虛的rc細胞晶體們瞬間開始變黑、凋零。


    恣睢沒有去主動聯係這些細胞,隻通過對rc細胞的微弱感知確認它們的狀態。


    一股強大的力量,隔空殺死了妄圖觸碰核心機密的活物。


    於是,直接殺死碧虛的、與恣睢氣息相同的rc細胞,就成了替死鬼。


    它們為恣睢擋下了靈魂層麵的絞殺,直接擋下了大部分的傷害。


    而窺探記憶的【通靈憶夢】雖然及時切斷了聯係,但也因此受了不小的損傷。


    萬幸的是,rc細胞和恣睢擋在它的前麵,因此,它的傷勢沒有觸及靈魂。


    否則,它那隻是普通玄界的天賦載體,真的會當場死亡。


    恣睢將其放回到了雪靈之中溫養,看著麵前的晶體堆被迅速腐蝕、碳化,緊接著消融在空氣中。


    他記下了這股氣息,帶著滾燙、灼熱還帶著濃鬱海腥味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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