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好在明天我就能見到他們,先不管這些事,睡個好覺。我大踏步地走了過去,剛走到老人身邊,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我能感覺到打掃衛生的老人在注意著我,難道還是錯覺,眼角餘光一掃,在我身後不遠處有兩人跟在後麵。


    就在此時,那掃地的老人身子突然前竄,看似踉踉蹌蹌,但身子又疾又快,卻是撞了過來,我本能地後退,銀光一閃,寒氣襲人。我不敢攖其鋒,側身避過。那人依舊身穿黃馬甲,他身子半蹲,兩手前傾,手上竟然戴了兩隻鋼爪。


    那人麵容削瘦,引而不發,我歎了一口氣,看來不可能是什麽誤會,他們有備而來,隻是奇怪的很,我這次回家相當隱秘,而且我來這裏吃飯也是一時興起,他們怎麽知道並會埋伏在這裏。


    兩人正在相持,那垃圾車突然輕微響了一下,我知道不好,本能地往後疾退,一杆長槍從垃圾車裏直刺出來,我伸手抓著,順勢往外一拉,對方拿不住勁,鬆了手,而垃圾車也搖搖欲墜,我反轉槍杆,猛地打在垃圾車上。


    銀光一閃,那黃馬甲撲了過來,他左手在前,右手在後,向我身體撲了過來,卻使的是虎形拳中的一式虎抱頭,虎形拳是象形拳的一種,屬南派少林的技法,和龍、豹、蛇、鶴並稱五形拳。


    虎形拳中有虎爪,但其“虎爪”是將五指分張,然後各自往掌心勾曲有如爪狀。這個人卻是用鋼爪代替了虎爪。爪爪奔向我的麵門,我以長槍代棍,俗語說一寸長一寸強,這小子不但沒有近身,反而被我一棍打中腳踝,疼的直叫。


    第九卷第四章房間裏的女屍


    垃圾車倒在地上,腐臭味四濺,一個人披著幾片爛菜葉子跳了出來,他還沒站穩,被我一棍子打在小腿上,打了個四腳朝天。這枝長槍是用極好的白臘杆做成,堅而不硬,柔而不折,使用起來得心應手,我把柳生的刀法溶合進太祖棒法,亦進亦退,忽快忽慢,這兩個人一會便挨了好幾下。


    我手下沒有絲毫留情,這兩個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可是我卻高興不起來,還沒到家便遇上偷襲,而這兩個人雖然處於下方,隻是上竄下跳的躲避,不敢出聲,做賊心虛,他們也不敢驚動外人,饒是如此這兩個人依舊一步不退。


    而跟在我後麵的兩個人已經能看個大概,正是在小房館吃飯的兩個民工,他們兩個既不叫喊,也不上來進攻,隻是保持十五米左右的距離靜靜地看著,讓我難分敵友。又鬥了幾個會合,我有些不耐煩了,手上加勁,用了一式太祖長棒的左右分江,但在勁力上使了柳生刀法的削法。


    這一下,又快又準,正打中手戴鋼爪那人的手腕,寂靜的夜裏我聽到清脆的聲音,那人抱著手腕又蹦又跳,估計他的手腕這一次算是斷了。我逼退兩人,剛想開口。卻聽到一直站立不語的兩個民工罵了一句廢物,一左一右衝了過來。


    這兩個人一衝過來,剛才襲擊我的兩人立既退了下去,他們兩個也不走,也保持在十幾米的距離。我往後疾退:“你們是什麽人?”而對方隻是冷笑,手中卻並不放鬆,這兩個人一個使的正宗的武鬆脫銬拳,而另一人卻使的是硬螳螂,螳螂拳在我老家也有人練習,據說螳螂拳門派繁多,從起源上分南北,拳意完全不同,各種流派十餘種,而硬螳螂又名七星螳螂,正迎側擊、虛實相互、長短兼備。


    而武鬆脫銬拳我隻是見人演識過,這是一個小拳種,但這兩人一左一右,剛柔相間,功夫明顯要比剛才的兩個人強的多。但就算如此,以拳對我手中的長槍,我隻要保持好距離,也是穩占上風。


    我連問了幾句,這幾個人隻是悶頭打架,卻不發一言,又鬥了幾個回合,主幹道上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黑暗中有人輕輕吹了一聲口哨,正在和我打架的兩個人同時後退,撒開腿就跑,隻幾步便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也擲下長槍,明天就要回家了,可不想在這裏節外生枝,估計被警察抓到,最少也有糾纏兩天,況且我連對方是誰也不知道,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我貼著牆角,用最快地速度竄了出去,還好時間充裕,在警車還沒拐進這條巷道時,沿著路邊的花池溜到了主幹道上。


    今天真倒黴,無緣無故地打了一架,還不知道對方是誰?這出手的四個人武功都不錯,不象普通的搶劫,更詭異的是,他們似乎專程在這裏等我,目的也隻是打架,或者說試探我的武功,他們並不是真的想殺我,否則最少有十幾種方法要比和我拉開架式打架快的多。


    我疾步跑回酒店,在大廳前借著鏡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還好沒人注意我,疾步向前,電梯口前有人,我從安全通道上去,好在不高,隻有三層,我快步跑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拿出房卡打開房門。


    開門的時候我很小心,害怕有人埋伏在裏麵,因此動作很輕,故意停頓了一下,屋裏沒有人,我心裏猛一鬆,看來我是多慮了。外麵又響起刺耳的警笛聲,我關上房門,拉開了燈,床前鏡子裏的我,頭發淩亂,臉上還有灰塵。


    我推開衛生間的門,卻在一刹那間愣在那裏,衛生間裏麵整體浴房的門半開著,一個半裸的年青女子的躺在地板上,頭朝裏,浴池裏的水漫了出來,濕到腳麵。我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腦子裏一片空白,可是揉揉眼睛,那個年青女子還躺在地上。


    我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自己冷靜下來,輕輕走到女子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脈博,已經停止跳動,而且身體已經開始發涼,看來已經沒法搶救了,她的服裝是賓館服務員的服裝,衣服被扯開了,露出潔白的軀體,仔細看,她是被人用重手法擊斷了經脈,並沒有其它外傷。


    這個女人應該是賓館裏的服務員,很可能是發現了什麽,才會慘遭傷害,可是對方為什麽把這個女子的衣服扯開,他難道在這裏還想圖謀不軌?


    外麵刺耳的警笛戛然而止,我猛然一醒,幾個箭步竄到了窗前,果真不錯,幾輛警車停在這裏,有十幾名身穿警服的人跳下來,有的向我們這幢樓撲了過來,而有的守在了四周。我剛冷靜的腦子又開始混亂起來了,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裏做出最後的決定。


    我沒有殺人,要說不應該逃,可是誰能證明我沒有殺人,誰知道這又是什麽陷阱,我已經明白了,從我下車開始,已經有一張大網已經張開,一個陷阱已經挖好在等著我跳,那些在巷道口截擊我的人,恐怕也是配合這個陷阱,他們不是要殺我,恐怕是另有目的。


    我在最短的時間內下定了決心,先脫身,再想辦法,至於能脫身多長時間,那就聽天有命了,至於能否說清楚洗脫罪名,隻有走一步說一步,但如果落到警察手裏,我更難以洗脫罪名。我大包小包的行李主要是給家裏人買的禮物,在此刻已經成為累贅,隻有卡和錢要帶好,再重要的就是貼身的短劍和紫微珠。


    我打開門,卻聽到急促地腳步,看來人已經上樓了,我要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正在這時,我聽到隔壁有人開門,一陣香味衝了過來,一個漂亮的姑娘咯咯笑著走了出來,就在一瞬間,我下定了決心,在門沒合上那一刹那悄無聲息衝了進去。


    裏麵一個慵懶的聲音:“美女,我已經給了錢了,怎麽又回來了,難道愛上哥哥了,想來場友誼賽。”看來剛才走的是一個“雞”,和屋裏的男人剛完成了一樁交易,我明白,我躲在這個屋子裏並不安全,一旦發現屍體,那些警察會試圖封鎖整個酒店,然後挨個房間就會搜查。我要在這期間衝出酒店。


    第九卷第五章逃命


    我下定決心,一步衝了進去,那個男人還在汙言穢語的說著,我一手堵著了他的嘴,另一拳打了他個烏眼青,還沒等那個人反應過來,我又接連幾拳打了過去,嘴裏還罵罵咧咧不停:“叫你王八蛋睡我老婆,別以為有幾個臭錢你就了不起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我使的勁力剛好,既然讓他很疼痛,還不至於把他打壞,果然那人在十幾秒鍾後,挨了四五拳後才反應過來,和我預想的一樣,他也不敢大聲叫,隻是用力地蹬開我,這小子幹小精瘦,力氣倒也不小,我踉踉蹌蹌的又撲了上去,繼續拳打腳踢。


    “你他怒的瘋了,我不認識你老婆。”那個男人猛地掙脫我,向門外衝去,我心中暗喜,果然聽到外麵的喧嘩聲,有人高叫抓住了,還有那個男人的哭喊聲,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嫖娼會嫖出這麽大動靜,當然他此時說什麽也不會有人相信。


    把頭伸出窗外,在大門外守衛的警察也紛紛向酒樓裏湧了過來,這正是我希望的場景。


    一般酒店三樓都不會有防盜窗,我縱身躍出,攀爬樓房是我們的基礎課,這當然難不到我。我先是沿著窗戶往外挪了幾步,躲過一個攝像頭的位置,那邊有幾顆高大的杉木,我縱身一躍,正好落在樹叢中。


    抬起頭觀察了一下周圍,樓層裏已經亂成了一團,各個房間已經熄滅了的燈又紛紛亮了起來。我疾走幾步,剛好有兩人在送客人,我混雜在他們中間,熱情地打了個招呼,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我不敢停留,疾走幾步,攔了一輛出租車,但我此時卻一頭霧水,不知道該往哪裏去,我知道在很短時間內,警察就會反映過來,為了掩蓋身份,我使的是老身份證,地址還是山城博物館,相信公安部門很快會查過去,而且這種追查相信會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我的老家,並觸動我的身份,引起組織的重視,那時會更加麻煩。


    我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拔出,此時在半夜,我不想打擾他們,機械宋告訴過我,我們的手機都被裝了監聽,一個電話打出去,組織裏就會知道。


    我還有一個地方想不明白,那就是我的行程怎麽會被別人知道,此時,我不知道我該相信誰。已經到了家鄉,我不管怎麽說也要先到家看一眼。其它的事,以後再說。我和司機談了價錢,我不敢說是去我的家鄉,而是去離我們村不遠的另一個村莊,哪裏靠近省道,是一處小集鎮,離我們村有七八裏的山路。我先到附近的自動櫃員機取了錢,要知道一旦係統觸發,我恐怕連取錢都會很困難。


    在自動櫃員機上取錢時,我有意遮掩了自己的麵目,防止攝像頭錄像,可惜最高隻能取五千元錢。把錢一次性付給司機,餘下的塞進了背包。司機很高興,這也算是一筆大生意,他的興致頓時來了。


    而我卻緊張地注視著窗外,汽車拐了幾個彎,已經出了城區,並沒有封鎖道路,看來他們的反應並沒有我想象的快,或許他們認為隻是個普通的謀殺案,沒有引起重視。我的心漸漸放了下來。


    等車到目的地,已經早上三點鍾,在村裏轉了一個圈子,確定沒有人跟蹤,借著微弱的月光,我步行向我的老家進發。從這裏離老家雖然不遠,但要翻兩坐山,還要過一條深澗,路並不好走,但這條路從上小學到初中,到高中我不知道走了多少趟,就算閉眼也不會走錯。


    幾年不見,原來的小路已經修寬,估算過個摩托、三輪沒什麽問題,看來經濟發展的大潮已經漸漸吹進了我們偏僻的山溝裏。慢慢地往前走,此時我的心情卻十分複雜,我設想過無數種回鄉的情景,但做為逃犯回來的情景還真沒有設想過。我拿定主意,回去後把錢放家裏,看看家人就走。


    這是最後一座山了,天已經漸漸亮了起來,比起北方刺骨的寒風,這裏冬天的風也要溫柔敦厚一些。山坡上有一個板栗林,我決定在這裏歇一會,喘口氣再走,這個板栗林據說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是我小時候和小朋友呆的最多的地方,在板栗林的盡頭就是被燒毀的道觀,我被雲老頭一把擲出的情景似乎還曆曆在目,山坡下麵就是那條河,我小時候和夥伴們一起洗澡捉魚的地方。


    隻是不見了三奶奶曾經藏身的那一座磚窯,我突然想起爺爺和魯五爺他們大戰的那條蛇,這些記憶我突然有些模糊,真的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是真的發生過還是我看小說看多了以後的臆想,我不知道,更不敢肯定。


    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幾輛大越野喘著粗氣爬上山坡,直接向山村裏駛過,心中一緊,這些人來的這麽早,這麽快,這一些人明顯不是警察,這幾輛車絕非是警察部門能裝備的,很有可能是那些襲擊我的人,隻是不明白,他們陷害我已經成功,來我老家幹什麽。


    我心裏頓時有一個不妙的念頭,這些人莫非要對我的家人不利,我越想越不妙,抄近路飛奔下去。如果他們敢動我家人一根汗毛,我拚著性命不要,也要殺他們個七零八落。


    我身上的疲倦困頓一掃而光,使出全身力氣,說也奇怪,自從在山西喝了龍隨雲的毒酒後,我身上的力氣感覺比以前大的多了,跳躍之間也更加靈動,反應也快了許多,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那些毒酒發揮了作用。


    但那些車子還是趕在了我前麵停在村口,村裏一半的人都在村口,打著橫幅,還有人在敲鼓,我在人群中尋找,卻沒發現父母的背影,前幾年父親曾經寫信來說,自己的身體不太好,已經不做村支書了,所以我一直擔心著他的身體。


    幾個人從車裏走了下來,走在最前麵的是個中年人,笑容滿麵,而一個瘦高個子陪在他的左右,一個身材中等的中年人搶了上去,瘦高個子在介紹,大家熱情地握手、寒暄。我認得迎上前的中年人,他是我同輩的哥哥,現在擔任了村主任。


    第九卷第六章出發


    我放下心來,這些人應該是來投資的,我用一句國罵問候他們家人,投資來這麽早幹什麽,看日出嗎。我在人群中繼續尋找,在掃了兩圈後,終於見到了我的父母,父親也在人群中,他的頭發已經全白,記得上次回家時父親的頭發還是烏黑,隻是摻了幾縷白發,他任何時候都挺直的腰板似乎也有些佝僂。


    而母親就在父親後麵,悵然若失的看著人群,她看起來是如此蒼老,比她的真實年齡要老的多。而在最後我也看到了爺爺,他和村裏兩位老人正蹲在地上,似乎在交談著什麽。我突然有些猶豫,無法控製自己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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