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一個部隊駐紮在那邊,還有聯防隊配合巡邏。晚上是非開放時間,應該是無法靠近的吧。”


    陳子奇肯定也知道這些情況,為什麽他這麽有把握,一下飛機就直撲秦始皇陵?就算有達度拉組織的人,要和荷槍實彈的部隊硬拚,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吧?莫非,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把部隊調離了?……他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能量?


    我這般想著,百思不得其解。正這麽想著,突然一排軍車從我的車側飛馳而過,眼見於此,我更加焦急。連忙走下車去,向打著撲克的幾個老大爺問道:“這軍車是怎麽回事啊?”


    “哦,今天是守陵的兵換崗的日子啊,”一個老大爺操著濃濃的陝西話向我道,“新的崗哨兵一會兒就來了吧。”


    “奇怪,怎麽不等新的崗哨兵到了之後,舊的一批才換走?”我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以前不是這樣的。嗨,可能是為了做檢查吧。怕他們順手拿點什麽東西,那不就麻煩了?”老大爺一邊甩牌,一邊漫不經心地道。


    我望向東邊,心道:怪不得陳子奇沒有坐昨天的航班來西安,原來他是早就盯準了今天這個崗哨換班的日子!連時間都拿捏得這麽準確,讓我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用些錢財買通了守崗的某個士兵,給他通風報信。


    謝過老大爺,我便向秦始皇陵的方向疾馳而去。但是沒開多遠,就被聯防隊員的崗哨攔了下來。果然如林瓏所說,通往秦始皇陵的幾條路,到了晚上就會設崗設哨、謹防盜墓。難怪陳子奇在巾幗酒店那邊就下車步行,看來他早就對這裏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


    無奈,我也隻能把車停回巾幗酒店門口。卻發現陳子奇帶來的另一輛原本停在陰暗角落的車,已經不見了。


    我急忙糾集車上的司機和後座上的兩個人,從後備箱拿了些東西和飲用水,裝在各自背包裏,便悄然從巾幗酒店的前門入,後門出。出了這賓館的後門,才發現前麵七拐八繞處,連著一條深不見底的小巷子,看架勢,似乎是一直向秦始皇陵的方向延伸。


    我向身邊的三個人道:“此行極其凶險,你們真要跟來,必須服從我的指揮。為了保險起見,別忘了各自以之前在飛機上商量好的代號相稱。”


    吩咐完畢,我鐵青著臉色,疾步前行。隻憑我們四個,能不能搞定陳子奇那二十多人、各懷絕技的隊伍,還真讓我心裏惴惴不安。


    兩邊低矮的民房越來越破,似乎已經沒人居住。這條小巷子,不挨著任何一條大路,正如直通秦始皇陵的秘密通道一般。兩邊的窗戶裏毫無燈光,死氣沉沉,爬牆虎恣意地纏繞著破舊的牆壁,延伸出的藤蔓似鬼爪一般,讓人毛骨悚然。走在這裏,就像是走在通往黃泉的野路上。


    從陳子奇偷偷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了許久,此刻已經完全追不上。就在這個巷子快要走到頭的時候,突然一陣輕微的地震聲傳來,我頓時覺得腳下一陣酥麻,像是過電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地震,伴隨著隆隆的轟鳴聲,我整個人像是篩糠一樣抖了起來,仿佛天上的星鬥都在隨之震動。我大驚失色之下,知道陳子奇定是開啟了什麽機關,腳下加速前行,過了一條小馬路,又繞過門前寫著“秦陵小學”的一個校園,小巷子繼續延伸著。沿著這條路,我們終於來到了宏偉的秦始皇陵。


    與其說這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陵墓,倒不如說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空曠的現代公園。新修的石板路,已經完全沒有了原汁原味的感覺;剛剛栽上的樹木,稀稀拉拉的,頗顯淒涼。這地方平素遊客就極其稀少,大部分人還是直奔西北方向的兵馬俑坑參觀遊覽。帝陵裏最初的那些宏偉宮殿,但早已毀於戰火之中,隻剩地下埋藏著、不斷被考古隊發現的各種俑坑,以及中間那個孤零零的大土包,也就是所謂的封土堆,遺世獨立地掩蓋著它身體下麵壓著的那個驚世駭俗的秦始皇陵。


    秦始皇的身體,就是在這個封土堆的掩埋之下。如今的封土堆,長滿了樹木,正如《史記》上記載的那樣:“樹草木以象山”。


    《史記》上還記載:“大事畢,已臧,閉中羨,下外羨門,盡閉工匠臧者,無複出者。”這句話翻譯成現代文,就是:隆重的喪禮完畢,寶物都已藏好,封閉了墓道的中間一道門,又把墓地最外麵的一道門放下來,工匠們全部被封閉在裏邊,沒有一個出來的。


    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自然也就不能輕易進去。古往今來,多少盜墓者想要進入這藏滿了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的超級陵墓,都苦於找不到合適的通路。曾經在帝陵封土堆周邊發現過幾個盜洞,但都不深,連陵墓的防水大壩都沒碰著。


    剛才的隆隆聲,是什麽情況?難道陳子奇已經進入了陵墓?這個該死的家夥,一定是從達度拉使劉誌明那裏套問到了進入陵墓的辦法。如今寶物已經收集齊全,便迫不及待地破“門”而入了!


    門,在哪裏呢?


    我望著這個巨大的封土堆,陳子奇處處占盡先機,實在讓我束手無策。


    一定有什麽機關,而且,與那幾樣寶物有關。


    耳邊的對講機響起:“聯防有異動,正在糾集人手,當心。”


    是地震聲把他們引來的!如果他們直撲封土堆,隻怕我們僅剩十分鍾時間來找入口了。


    雖然情況已經迫在眉睫、刻不容緩,我一件一件地回憶著:遊龍索大概是用來通過設置了射箭機關的甬道的;紫辰沙胎不必說是用來防止汞中毒的;那把青銅短劍,上麵有奇怪的菱形花紋,很可能是把鑰匙,用來打開某扇門;那塊玉璽,太過脆弱,看起來不像是打開最外麵機關所用的東西,因為外麵的機關,要經曆幾千年的風吹雨打,絕不會是十分精密的機關。


    這麽說來,剩下的隻有那個銅質的圓盤了。它……在大伯留下的牛皮紙上,應該是叫……“異瞳”!


    瞳,就是眼珠子裏黑色的部分。那個銅質圓盤的中心,還有一個圓形的凹陷,應該就是“瞳孔”。按照這樣分析,異瞳的意思就是一個“奇怪的眼珠子”。


    等等,隻看馳名中外的兵馬俑就知道,秦始皇陵陪葬的俑,都是按照實物大小打造的。如果銅質圓盤是某個雕塑的“眼珠子”,那這個雕塑,該是有多大啊?那簡直無法想象!


    還有剛才的隆隆聲……地震感……


    我向著眼前的巨大封土堆望去。忽然,一個連我自己都不能置信的想法蹦入腦海裏……


    急忙扭頭道:“玄武,以此土堆為心,定八卦八門方向!”


    這個代號“玄武”、身後背著超大背包的家夥,早在來西安的飛機上就和我一起研究過秦陵周邊的風水走勢,聽我此言,毫不含糊,摸出羅盤,腳踏玄門,仰視星空,口中念念有詞:“青龍幹位兌鹹池,震位軒轅坤攝提。坎居太乙離天乙,天符中宮艮太陰……”不多時,指著封土堆的某個方向,道:“此處生門!”


    我點頭道:“走!”


    雖然我不信什麽風水之說,但既然古人深信不疑,這墓穴入口的修建必定會隱含某些道理。用這種方法來尋找入口,再便捷不過了。


    剛走了幾步,我突然頓住腳步,指著一個方向,道:“這裏是什麽門?”


    “坤位,死門。”玄武掐指算了兩下,道。


    “朝這裏走!”我這般說著,不顧玄武驚訝的表情,大踏步地向死門方向走去。


    第二章 地下的十二銅人


    玄武邊走邊道:“秦皇既要複生,為何送藥的通路竟會設在死門上?這可是大凶之兆啊!”


    我淡淡地道:“你的羅盤,是按照一般皇陵風水設計所製。但秦始皇陵,與其他皇陵坐北朝南的架構不同,它是唯一一個坐西麵東的。這也許與秦始皇多次東巡、欲在東海仙山上求不死藥而未得的遺憾心態有關。所以,真正的生門,應該是在這個方向上。”


    玄武恍然,不再言語,背著身後的那個大包,亦步亦趨。很快,我們四人便到了封土堆下。


    如果我沒有猜錯,入口,就在封土堆上麵。


    當我隱約堪破了“異瞳”的含義,腦海中迅速閃過一些史料中記載的內容:


    根據《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秦始皇二十六年,(也就是公元前221年)“收天下兵,聚之鹹陽,銷以為鍾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


    又有《正義》引《漢書五行誌》記載道:“二十六年有大人長五丈餘,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見於臨洮,故銷兵器,鑄而象之。”


    《史記·索隱》引《三輔舊事》記載:“銅人十二,坐高三丈,各重三十四萬斤。”


    《正義》引《三輔舊事》記載:“聚天下兵鑄銅人十二,各重二十四萬斤。”


    根據上述正史記載可以斷定,秦始皇時期曾經有一些非常高大的外族人士,穿著少數民族的服裝,到了臨洮這個地方。秦始皇為了“紀念”他們,收集了天下的兵器,統統融化掉,根據那些異族人士的模樣,鑄成十二個巨大的坐姿銅人。


    如果按這麽說,所謂“異瞳”的意思,不是“怪異的眼珠子”,而是“異族的眼珠子”,也就是這十二銅人其中之一的眼珠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家冰櫃裏有個女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左律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左律佑並收藏我家冰櫃裏有個女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