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雖然兔子小朋友不用自己捉蟲吃,但它仍然起了大早,對著東邊第一縷朝陽梳理自己的羽毛,十分愛美。


    聽到房門推開的細微聲響時,它扭了扭腦袋,黑豆大小的眼睛對上一雙墨綠貓瞳。


    “!”


    兔子撲棱兩下翅膀,試圖分辨這個入侵的新物種是個什麽玩意兒。


    它聲音尖尖,警惕著審視著周圍。


    “八嘎!”


    “八嘎八嘎!”


    貓咪嫌棄地瞥它一眼,覺得這鳥兒真是沒救了,翻來覆去就會這一句話。


    它邁著優雅矜貴的小步子靠近魚缸,用小爪子敲了敲玻璃,友好地跟那幾尾魚兒打招呼。


    玻璃折射後的貓瞳又大又圓,微微的扭曲,幾尾魚兒沉寂兩秒,開始瘋狂逃竄,在魚缸裏撞來撞去。


    貓咪還嫌不夠刺激,把爪子伸了進去,它不打算捉魚,隻是做個樣子,每次都是撈了一爪墊的水。


    鳥籠裏的兔子還在不停地叫喚,試圖保護自己的朋友。


    喻溫剛起床就撞上這麽一副混亂場麵,短暫的茫然後就笑開了,把正逗魚的貓咪撈進懷裏,親親蹭蹭,埋在它的小肚皮上吸貓。


    貓咪挺屍一般被她抱著,不太適應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小爪子欲拒還迎地伸著。


    喻溫高興壞了:“誰把你接回來的呀?”


    她發尾勾了點貓毛,貓咪踩著她膝蓋把雪白的毛毛夠下來,軟綿綿地“喵”了聲,沒有半點之前逗魚的囂張。


    喻溫抱著貓咪,去臥室拿了手機過來,問了問龔喜。


    【崽崽回來了,是你送回來的嗎?】


    龔喜短暫地茫然了會兒,很快就反應過來。


    【對,帶回來給你玩,那個啥,快到中午的時候還得把它送走。】


    許肆真是夠了,一會兒人一會兒貓也不怕露餡。


    喻溫擼著貓腦袋,很舍不得。


    【非要送回去嗎?許肆也在家,完全可以把崽崽接回來養啊。】


    龔喜絞盡腦汁地找借口。


    【崽崽在許肆朋友那都待習慣了,而且許肆馬上要接活動,吸太多貓毛的話傷嗓子,還是送回去的好,咱時不時接過來看兩眼就行了。】


    喻溫皺著眉,總覺得這樣養貓實在是太輕率了,可這是許肆的貓,她也沒有立場說什麽。


    她抿著唇,把貓咪重新抱住,很小聲地說,“等我不工作了,我就向許肆把你要過來吧,我會對你很好的。”


    貓咪:“……”


    這恐怕不行,除非把貓主人也一起養了。


    喻溫歎氣,揉著貓咪雪白雪白的小肚皮。


    “我好想你哦。”


    盡管她現在可以養鸚鵡,可以養狗養貓,但崽崽對她來說總是不一樣的,它是喻溫擁有的第一個小生命,是她權衡利弊之後仍然願意接受的禮物。


    喻溫想,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有第二個崽崽了。


    她收拾好突然翻湧的情緒,抱著貓咪去陽台,捏著它的小爪子跟鸚鵡打招呼。


    “這是你弟弟哦,它叫兔子,是不是很可愛?”


    貓咪呲呲牙,露出雪白的小齒。


    是兒子。


    鸚鵡叫喚累了,隻拿黑豆一樣的小眼睛跟貓瞳對視,試圖從氣勢上壓倒它。


    貓咪三兩下攀上喻溫肩膀,乖乖巧巧窩在她懷裏,意有所指地“喵”一聲。


    喻溫撓著它下巴,看貓咪享受地眯起眼睛。


    “要吃小黃魚嗎?”


    貓咪歪頭舔舔她手指,圓瞳亮晶晶地期待著。


    喻溫便把貓咪先放下去:“我去給你做小黃魚,你不準再把爪子伸進魚缸裏,會嚇壞它們的。”


    貓咪乖巧端坐,眼神無辜。


    那幾尾魚兒膽子大著呢。


    直到一碟小黃魚都被吃完,龔喜才勉強趕過來。


    他站在玄關,也不打算進門。


    “我來接貓。”


    喻溫不舍地抱著貓,一下一下輕撫它腦袋。


    “下次再見啦。”


    小家夥兒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拿腦袋蹭蹭她掌心,乖得不像話。


    不知怎的,喻溫突然想到了昨晚醉酒的許肆,他當時的動作也是這樣,蹭得人心都化了。


    三分鍾後,趁著喻溫回了廚房,房門再次被打開,雪色的貓咪溜達回了主臥。


    估摸著許肆是因為宿醉而長睡,喻溫一直沒有叫醒他,直到時針快指到12,她才把洗好的水果端出來,準備去敲許肆房門。


    再睡下去,他一天隻要吃一頓飯了。


    手剛抬起來,主臥房門就被人從裏麵拉開了。


    許肆頂著一頭像是被人蹂躪過的短發,自己隨手壓了壓翹起來的呆毛,看上去神清氣爽,一點也沒有宿醉初醒的迷茫。


    “早上好。”


    喻溫忍俊不禁:“已經中午了。”


    許肆打著嗬欠出來:“是補早上的。”


    少年迎著正午最烈的光源,漂亮的圓瞳彎成月牙狀,唇瓣間露出淺淺雪色。


    “中午好。”


    他歪著頭,目光柔軟又安靜。


    他想,溫溫今天有沒有多喜歡自己一點呢,他們什麽時候才可以不止做朋友。


    喻溫一轉頭就發現他在發呆,隔著幾步距離揮揮手。


    “想什麽呢?”


    許肆跟上她:“在想什麽時候可以把寶貝拐回家。”


    喻溫沒聽懂:“什麽寶貝?”


    少年狡黠地眨眼:“就是寶貝呀。”


    喻溫搖搖頭,好笑又無奈。


    “你是不是還沒醒酒?”


    “唔——”


    許肆倚著門框看她:“我沒喝醉。”


    他不承認自己喝醉過,言辭鑿鑿。


    “我隻是太困了,不是喝醉了。”


    喻溫難以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執著於這一點,就像小男孩對奧特曼那樣執著,這在喻溫看來並不是一件羞恥的事情,誰都會喝醉的。


    所以她想了想,很認真地說,“我不會嘲笑你的。”


    許肆突然安靜下來,他看著喻溫,圓瞳裏揉了淺淺的光。


    “我不會撒謊,也不會說胡話。”


    所以,


    許肆抿著唇:“我喝醉了的話你也要聽,每一句都要聽,不要覺得我是喝醉了說胡話。”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在醉酒狀態中吐露心跡,他希望喻溫不要懷疑,不要害怕,他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更不要因為他喝醉了,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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