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安靜了下來,吳懷有些不確定的問我說道:“東家,就一萬?”


    “就一萬!?老吳你知道一萬塊是多少不?你知道現在外麵一個人的工資才多少不?一萬,最起碼也是一個人五年的工資,這不是個小數目!而且我相信衛老板對這個價錢一定十分滿意,是吧,衛老板?”


    “是是,鄭兄弟要我的店鋪是給我麵子,老吳你就聽鄭兄弟的。”


    吳懷神情古怪的看了衛義一眼,而衛義還是笑著看我,因為沒有拿捏好笑的幅度,所以牽動了臉蛋頓時疼得‘嘶’了一聲。


    範存虎也小聲嘀咕道:“一萬塊,很多呢!不過我身上這身衣服都花了一萬五。”


    我吸進肺裏的煙被範存虎這句話嗆了一口,隨後又搖搖頭,範存虎說話就是這麽耿直這麽直來直去,會在很多時候把人的最後一層遮羞的麵皮扒下來讓人無地自容。


    衛義又對著範存虎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剛才這小子的幾個耳光相信給衛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老付很快拿著紙筆回來,他把東西放在桌上一言不發,很是氣悶。


    吳懷筆走龍蛇,很快就完成了一份合同,拿到了那個古玩店跟店內物品以及那塊地皮的所有權,並且聲明,一萬塊錢將在一年之內分三次給衛義結算完畢。老付看到這份合同臉色更加鬱悶,估計就差哭了,而衛義還得跟我陪著笑臉。並且在最後,我提出了範存虎那場比鬥他應該得到傭金,最後我們協商衛義支付範存虎一萬塊錢作為剛剛的出場費。


    我不是個占人便宜的人,我心裏默默想著,但有誰要是想占我便宜,我非得讓他連哭都找不到地方。這個年頭,人善被人欺啊。


    進去的時候豔陽高照,出來的時候……高照豔陽。


    吳懷樂滋滋的揣著合同當即就過去對那家古玩店進行交接,而我開著車載著範存虎直奔那一家西餐廳去吃牛排。


    跟華夏迥異的餐廳風格,處處充滿著西方的浪漫情調,藏在牆裏的擴音器播放著小圓舞曲,一群穿著燕尾西裝的男人跟穿著時髦衣物的女人坐在裏麵,安安靜靜的吃著西餐小聲交談,一切都顯得那樣彬彬有禮充滿了紳士風度。


    侍者引著我跟範存虎落座,範存虎好奇的打量著店裏的一切。


    我跟他一樣,有些新奇的看著。倒不是因為這裏麵的裝扮,而是因為這裏麵的人。很難想象,在中山裝束縛下就像是個古董一樣的華夏子孫在換了一套西服換了一個環境之後,竟然能出現這麽大的改變。


    “先生,請問您要點些什麽?”侍者把菜單遞給了我。


    我看了兩眼上麵的東西,又把菜單遞給他,說道:“兩份牛排,十成熟。”


    因為我聽人說過,這牛排好像還能吃生的,甚至有人直接就點二成熟的牛排,吃的時候上麵血漬都還沒有幹。


    噗嗤!臨近的一個桌子上,一個女人忽然笑出了聲,她身旁放著一個漂亮的包包,對著她對麵的男人說道:“那邊兩個土老帽,吃牛排竟然要十成熟的,幹脆直接去吃五香牛肉得了。”


    坐在他對麵的男人也看了我跟範存虎一眼,嘲諷似的笑了聲,範存虎怒目瞪了回去,那個男人笑的更加放肆。


    “傻逼。”看了看安靜的周圍,範存虎沒有動手,而是用了一個這幾天學來的罵人的新詞匯,於是男人的一張臉頓時就漲得通紅。


    他對麵的女人臉色也變了,女人看了一眼男人,說道:“人家罵你呢!”


    於是男人的臉更紅,他正準備拍案而起,我說道:“先生,注意形象,這裏是西餐廳,我們在這裏吃飯一定要有紳士風度對嗎?”


    “你!”男人站起來指著我,於是餐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裏。


    我繼續說道:“紳士,難道您不認為自己是個紳士?我相信隻有粗鄙的人才會在這種地方跟人動手不是嗎?”


    “可是你的同伴剛才罵我!”


    “是嗎?我坐在他的對麵我都沒有聽到……好吧,先生您先別激動,就算他萬一真的不小心貶低了您,那作為紳士我們也不能動手對吧。”


    “那我豈不是白白被罵了?”男人冷笑。


    我看著他說道:“誰說的?俗話說的好,君子動口不動手,您可以罵回來,您說我同伴剛剛罵您了,那他罵您什麽?”


    “你!你!!”男人更加生氣,這讓他怎麽回答。


    而他的女伴,那個穿著漂亮衣服的女人這時候卻搞搞昂起了自己的頭顱,驕傲的就像是一隻天鵝,她說道:“你的同伴說我男朋友傻逼,這不是罵人這是什麽?”


    “傻逼……哈哈!”


    “笑死我了都……”


    “咯咯,粑粑那個大姐姐好有趣。”


    女人一句話,哄堂大笑,男人的臉頓時成了豬肝色。他指著我跟範存虎說道:“你們給我等著!咱們走著瞧。”說完把錢往桌子上一拍,也不管坐在他對麵的女人徑直朝著餐廳外麵走去。女人見自己的男人走了,頓時也顧不得什麽,她慌張的提著自己的包包追了出去。


    小小一個無傷大雅的插曲,鬧劇過後場麵又恢複了剛剛的寧靜。


    侍者很快便端著兩盤牛排放在了我跟範存虎的麵前,餐具正如別人所說,刀子跟叉子。


    於是我看看別人,也便開始切一小塊叉一小塊往嘴裏送一小塊的吃了起來。


    味道跟華夏菜差別很大,吃在嘴裏有種別樣的感受,今天贏了一百萬還順帶用很低的價錢買了一個很值錢的古玩店,所以我的心情很好,胃口自然也就大開。


    半盤牛排很快下肚,我才抬起頭來,卻看到範存虎坐在我的對麵一動不動。他一手拿刀一手拿叉,看著盤子裏的東西一口一口沿著嘴裏的唾液。


    “存虎,吃呀!怎麽都不吃?”


    範存虎又咽了口唾沫,他兩手死死抓這刀叉十分用力,然後很為難的說道:“鄭哥……”


    “嗯?怎麽了?”我又切了一塊牛排放在嘴裏快速咀嚼。


    範存虎看著我,臉色更加怪異,他盯著我不停動著的腮幫說道:“我吃不下,這一盤感覺很像鋪平的牛糞……”


    牛糞……我看看我的盤子,還有一坨黃黑的殘餘物。於是我神情大變。


    “嘔!”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再進白馬寺


    九月的風已經帶上了秋天的味道,風掃過之處,片片半黃半綠的樹葉被卷在了一起。長安景色都是這樣,當然,除了類似於紫桐別苑這幾個長安有數的住宅區。


    吳懷的構想初步實現,鄭氏古行會所長安總部已經進入了最後的裝點階段,不得不說吳懷在這方麵的確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走過了大半輩子的他終於在老冉冉而降至之前走入了自己人生最揮灑如意的階段。


    如果換一種背景把它記載入史書,那吳懷大概要被後世的史學家用一個成語來讚譽——大器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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