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小道上安靜得跟鄉村正常的夜晚沒有什麽不同,除了連蟲子聲都沒有一個之外,連最是話多的苗老漢都隻是咂吧著旱煙,一句話都沒有說。


    村路兩邊的屋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似乎今晚在這村子裏發生的一切都跟他們沒有關係。


    師公引著一張神火符在前麵帶著,我聽著湖那邊越來越大的抽水聲,雖說不知道這些湖水去哪了,可卻又不明白為什麽望魂台會消失,可大家似乎都不想說話。


    一出村子,長生就拉著我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按老人家所說的。往前走三步,就住左踏一步。


    我原本不相信,有時住左邊再踏一步明明就要掉落懸崖了,可你一踏之後,就感覺好像剛才是自己看花了眼,左邊明明還有一腳的地方。


    可三步之後,你又要往左踏一步,也還會是懸崖,可當你再踏時,卻依舊還隻是一腳之地。


    我踏了幾次之後才發現,這是已經失傳了的化地之法,就是將路線定好,又用秘法化成另一種形式。


    這並不是幻術,幻術是假的。可這化地之法卻是真的,你看到的和你走出來的都是存在了,就好像是有著兩個空間重疊在一起。


    我們昨天晚上走就是按看到的走,其實就是在一個空間裏麵繞著走,所以無論走多遠都會再走回湖邊,這是為從望魂台下黃泉道的靈體設下的路線。


    而老者教我們的走法,卻是實實際際的地的走法,到天邊開始發亮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站在山腳下的一片稻田旁邊了,稻田旁邊有一個老人家牽著牛在放,看著我們下來竟然還有點吃驚。卻又不敢上前來問話。


    最後還是我這個看上去最無害的人抱著我所謂的兒子小白上前問路,才知道我們這是到了沅淩了。


    我不自覺的回頭看著我們走下來的山路,好像除了晨霧就隻剩深深的綠色了,那個與世隔絕的神村不知道隱藏在哪些霧氣之中。


    謝過了放牛的老伯,我也不再去問為什麽他看到我們出來吃驚,就按著他指的路線朝大馬路走去。


    在馬路上攔了一輛出村去鎮上的麵包車,我這才感覺回到了塵世,而不是那個與世隔絕的“神村”。


    一路是長生都緊緊的牽著我的手,似乎有著無盡的言語,卻又一直不能出口。


    師公和苗老漢以及王婉柔各懷心事,連最沒心沒肺的魏燕都好像操心著什麽。


    小白趴在長生的腿上安心的睡著大覺,隻有他才是真的萬事不關心,至少他除了吃之外。確實沒有什麽好操心的!


    到鎮上吃了一籠沅淩小籠包,我又喝了一大碗湯,買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又找了個又爛又貴的賓館洗了個澡,主要是大家的衣服都又破又髒,下了車到鎮子上時,回頭率那叫一個高啊。


    那時還差點鬧了個笑話,人家一問錢,才發現我除了人沒丟之外其他的都沒有了。而苗老漢和師公呆在蠱林裏這麽些年,都忘了要用錢這一回事,長生更是全身一絲不掛的從陰河裏出來的不可能有錢。


    最後還是師公用障眼法,將黃符變了幾張錢出來用,雖說他變出來的是以前那種老版綠色的百元大鈔,那些收錢的反而很是高興,可如果回去之後他們看到了一張黃紙,隻怕就高興不起來了。


    洗了澡,我找了個公用電話亭用找的零錢給師叔打了個電話,這貨在田家寨都快瘋掉了,一接到我電話都吼著讓我別動,他馬上來接我就掛了電話了。


    我心裏暗道:這下好了!如果明天他還趕不過來,我們就肯定會被那些收到假錢的人給抓去派出所了!


    回到賓館,卻見長生和小白兩人在不停的翻著建木,小白還不停的搖著那一塊從怪魚眼裏掏出來的爛木頭,說是要將石精搖出來打把好刀。


    我懶得去理他,看著長生手裏的那一台木磨道:“有五具石棺卻又剛好有五塊牌位,你說是不是有人事先就準備好了的?”


    “元家的那些牌位嗎?”魏燕也一下子來了神,拉著王婉柔又是一通解釋。


    王婉柔也同意我們的方法,將那些石棺毀了直接點,免得再出什麽事情,隻是陰龍比較吃虧一點,估計五具石具下來,陰龍背後那兩塊飛鱗都要沒有了。


    “那神族的血怎麽辦?”苗老漢聽我們說得信誓旦旦,這時潑著冷水道。


    “找個陰陽人就可以了!”師公十分鄙視的看著苗老漢一眼道。


    我想大概也是這個道理吧,我們找到陰陽人直接取三滴血就行了,應該沒什麽問題。


    接下來的就是解蠱的事情了,師公一直追問我那有靈性的古木是什麽。


    我又將和玉皇宮去找柳娃子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特別是說到魏國慶這個廚子時,我特意強調了姚老道所說的事情。


    可師公卻隻是沉了下道:“玉皇宮一直安排了人在大鬆村?那個魏廚子你們好好打聽一下!”


    我點了點頭,突然想到神村裏麵也有一個道士,極有可能也是玉皇宮的?


    這麽看來,玉皇宮知道的事情比我們這些人要多得多。


    “不管玉皇宮是不是安排了人,我一定要將建木埋到那千年古鬆之下!”長生抬眼看著我,帶著從所未有的倔強道。


    我雖說是他們所說養成的洞神,可除了一雙好眼睛,還有一身血總被人惦記之外,就隻有時不時這次從石棺裏醒來之後總有一股殺性之外,也沒有受到什麽蠱性的傷害。


    可長生卻不一樣,他經曆的東西遠遠比我多,而且他已經開始會忍不住吞噬一些人或物。


    “那就這樣吧!”師公想了一回,看著我們道:“我們先和丁良去查另外的石棺的下落,順便找陰陽人接血。長生和陽妹仔去大鬆村將建木埋下去,再和我們匯合!”


    我想了一下,忙又將小白那個翻蓋手機拿出來道:“左右兩幅畫到底哪裏不同?”巨係名才。


    “現在還看不出來,可能兩幅都不對!”師公接過手機,摸了一會卻不知道怎麽用,又紅著臉的遞回我道:“這麽小,看得我老眼發暈,不是說有辦法可以搞大點嗎!”


    我看著這老地主惱羞成怒,隻得認命的到賓館大廳裏打聽了一下打印店,然後用打印出來。


    老地主這才接過我手裏那一疊打印了,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門道,隻說這壁畫的排列方式和內容不符合壁畫的要求,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苗老漢也在一旁邊附合,對於壁畫這些東西我是連看都沒有看過的,隻得讓這兩老家夥去研究,自己抱著枕頭就倒頭就睡。


    其實並不是想睡,而是腦子裏太多的東西,總感覺閉上眼睛躺在床上將自己放空在夢裏麵才能想明白。


    可我剛躺上去,就感覺身邊的一沉,然後一雙沉而有力的手從側麵伸過來緊緊的抱著我。


    我朝後靠了靠,輕歎了口氣,也許從神村醒來之後,長生所承受的比我還多。


    天還沒黑的時候,師叔就開著一輛大貨車拉著一車水果跑到鎮子上。


    看到師公之時,這家夥兩眼一愣,跟著就好像沒有見到師公一樣,轉過身對著我的頭就重重的來了兩下,破口就是大罵。


    我這才知道,我們才一下蠱洞,師叔隨後就跟了過來,可那時柳娃子已經下了蠱洞了,等師叔認命的帶著兩個靈體朝著蠱洞追了過來。


    卻隻碰到了背著淨塵朝外走的袁仕平,也是袁仕平將我們遇到的事情跟師叔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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