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燈在牆壁上投下暖黃的光影。


    丁嘉朗側躺著,指尖極輕地拂過她沉睡的側臉。


    她的好眠,有他刻意而為之的成份在裏麵。


    比起哭,他更希望她用另一種方式來發泄心裏的委屈。


    他起身,動作輕緩地帶上門,朝隔壁的書房走去。


    借著窗邊的夜色,他伸手拉開抽屜,摸出一個銀色磨砂煙盒和打火機。


    “哢噠”一聲,幽藍的火苗跳躍而出,點燃了指間的香煙。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間,眼神晦暗不明。


    繼而閑散倚靠在桌沿,手臂一伸,將桌上那部座機整個挪到自己手邊。


    熟練撥了串號碼。


    幾聲等待音後,電話接通。


    “丁牧雲情況還穩定嗎?”他先開口。


    那頭快速匯報了幾句。


    他聽著,眉間成川。


    “知道了。”他淡淡應了一聲,“我這邊安排好,你們就出發。”


    門被推開,是曾祥,他手上端著一盅參湯。


    丁嘉朗餘光瞥一眼,視神平常。


    電話掛斷。


    他又抽了一口煙,才看向曾祥。


    “等丁牧雲轉院到聖德,你就不用跟著我了,你親自過去守著。”


    曾祥麵上訝異,遲疑地開口:“之前不是說等過完年,再把老爺接回來麽?怎麽突然提前了?”


    丁嘉朗轉過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神色淡淡。


    “目前的進展比預料的順利,等丁牧雲到合適的時間斷氣了,我們就可以直接在紅港走流程,這樣還方便些。”


    斷氣兩個字被他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即使是他身邊最親近的曾祥,也不免心頭一陣發顫。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終究,他還是忍不住:“這個事要不要和蘇小姐說一下?畢竟二房做事那麽出格……”


    丁嘉朗沒有等他說完,將指間快要燃盡的香煙,用力按熄在煙灰缸裏。


    煙頭的火星滋啦一聲,徹底湮滅。


    他站直身體。


    “等她忙完這個拍賣會再說。”


    *


    清晨,丁嘉朗推開臥室的門。


    房裏沒人。


    隻有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


    經過臥室角落黃花梨木的衣帽架時,他頓住了。


    衣帽架頂端的衣架上,掛著一件柔滑的白色緞麵襯衫。


    衣架橫欄上,隨意搭著一件杏色文胸。


    精致的法式蕾|絲覆蓋著杯麵,邊緣是細膩親膚的桑蠶絲滾邊。


    他的目光在那上麵停留了幾秒。


    壓下心頭的微瀾,繼續走向浴|室。


    門虛掩著,透出明亮的暖光。


    蘇慕春披著藕粉色的睡裙,正對著洗漱台前的鏡子上妝。


    她皮膚底子好,隻需簡單打底,再塗個口紅就能結束。


    唇膏剛剛描繪出飽滿的唇形,眼角的餘光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她下意識地朝著門邊的方向瞥了一眼。


    這一眼,正好對上了丁嘉朗。


    男人的目光過於專注,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欲|意。


    她驀地一慌,拿著唇膏的手也跟著微微一顫。


    就這麽失神的一下,下唇的顏色加深些許,比上唇明顯厚重許多。


    看著鏡中自己有些滑稽的唇色,臉上有些發窘,連忙伸手去抽旁邊的麵巾紙,想要擦掉多餘的部分。


    還沒等她的指尖碰到紙巾盒,身後已貼上熟悉的胸|膛。


    高大身軀將她完全籠罩。


    他伸出雙臂,以慣常的姿勢撐在台麵邊緣,將她整個人圈在了他的懷裏和台麵之間。


    他低下頭,鼻尖蹭到她的耳垂,貪|婪地吸了幾口。


    “昨晚睡得怎樣?”


    他的嗓音帶著清晨特有的暗啞。


    其實她睡得很好,是這些日子難得的一眠到天亮。


    可是一想起昨晚他的鐵腕手段,心裏那點剛平複下去的羞惱又冒了上來。


    她故意扭開頭:“睡得一點都不好!”


    聞言,男人的胸|腔發出低低的笑聲,那震|動透過睡裙,清晰傳到背上,惹得她一陣輕|顫。


    他拖長了語調,帶著明晃晃的戲謔:“那就是說…還不夠?”


    這話裏的暗示意味太過直白。


    蘇慕春的臉頰“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


    “你……”


    然而,男人的速度遠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徑直帶著明確的侵|略意圖進入狀態。


    “唔……”她驚呼聲剛溢|出喉嚨。


    就有溫熱的手掌及時貼上她的小|腹,牢牢地按住。


    讓她動彈不得。


    她又氣又急:“丁嘉朗!你太過……”


    那個“分”字還沒完整地吐出口,下巴就被他手指捏住,不容拒絕地側了過來。


    下一秒,他吻上來,堵住了她所有未盡的抗議。


    唇|舌被強|勢攻下,身體也被牢牢地囚在他懷裏。


    徹底失|守。


    她隻能在破|碎而壓抑的嚶|嗚中,被迫地承受著。


    昨晚,她不許他開燈,她羞|於被他看清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而此刻,浴室頂燈的光線明亮。


    丁嘉朗微眸,目光越過她的肩頭,落在了麵前的鏡子上。


    鏡中的女子,藕粉色的睡袍因為掙|紮而微微敞|開了些,露出精致的鎖骨。


    她的眉頭是微微蹙著的,眼角帶上了一點晶瑩的濕|意。


    但身體卻因為他而微微顫|抖,隱隱透著接|納與沉|溺。


    這種既掙紮抗拒又無力承受的矛盾神情,無比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底。


    他的眸色驟然變化。


    真是愛極了她這副模樣。


    *


    蘇慕春比往常晚了半個小時到達公司。


    剛落座便被人喚到helen的辦公室。


    helen開門見山:“珊娜今早找過我。”


    蘇慕春坐著沒說話,靜待下文。


    她投訴你無視她的專業意見,還在會場布置上增加了不合理的開支。”


    “這件事,你怎麽解釋?”


    蘇慕春聽出helen的語氣並無指責之意。


    她語氣不卑不亢:“論專業性,我承認不如珊娜。”


    “但是這次拍賣會的最終決策權在我手上,所有的預算增加都是基於對潛在客戶需求的預判,我認為是必要的投入。”


    “如果helen姐你沒有異議,關於這個問題,我想親自和珊娜溝通解決,不需要麻煩到你。”


    helen挑了挑眉,對她的直接有些意外,隨即鬆了鬆肩膀:“我當然沒意見。”


    她身體向後靠去,“你成長得很快,處理問題也越來越果決。”


    “對了,你上次提的,為內地客戶延後拍賣會時間的提議,我已經遞交上去了,今天下班前應該會有批複下來。”


    蘇慕春心中一定,看來helen是真的打算放權讓她一搏。


    她站起身:“多謝helen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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