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看到蘇慕春蒼白著臉蜷縮在地上,葉曼青嚇了一跳,趕緊將她扶起來。


    入手滾燙的溫度讓她心頭一緊,連忙伸手探了探蘇慕春光潔的額頭,那熱度讓她臉色都變了:“你在發燒!”


    她當機立斷,“你撐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此時房間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葉曼青將蘇慕春扶到床邊靠著,這才轉身接起了電話,習慣性地說了聲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醇的男人聲音:“你是誰?”


    對這種不帶禮貌的質問,葉曼青蹙了蹙眉,反問道:“你找蘇慕春嗎?”


    對方沒有絲毫遲疑:“是的,她人呢?”


    葉曼青看了眼半靠在床上的蘇慕春,直言情況:“她現在上吐下瀉,還發高燒,我正準備帶她去醫院,你晚點再聯係她吧。”


    她以為對方會就此掛斷。


    誰知電話那頭的男人卻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你們哪都不要去,我讓醫生過來。”


    葉曼青握著聽筒,有些發懵。


    這人是誰?好大的口氣!


    沒過多久便有人敲門。


    葉曼青帶著幾分警惕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


    門外站著幾個穿著白大褂、拎著醫藥箱的人,看著像是醫護人員。


    她猶豫著打開一條門縫:“你們找誰?”


    為首的中年男人神色沉穩:“我們是來給蘇小姐看病的。”


    雖然對方說對了姓氏,葉曼青依舊保持著警惕:“誰讓你們來的?有證件嗎?”


    畢竟在國外,小心無大錯。


    對方似乎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平靜回複:“是一位姓丁的先生委托我們過來的。”


    聽到“丁先生”三個字,葉曼青臉上的警惕也化為了然。


    她不再多問,側身讓開了門:“麻煩你們了。”


    醫生護士動作麻利,很快就給蘇慕春量了體溫,做了詳細檢查,掛上了點滴。


    冰涼的藥液順著輸液管緩緩流入血管,高燒帶來的昏沉和腹中的絞痛似乎也隨之減輕了許多。


    沒過多久,精疲力盡的蘇慕春便沉沉睡了過去。


    一位護士留了下來,隨時觀察情況。


    雖然有護士在,葉曼青還是搬了張椅子守在床邊,絲毫不敢放鬆。


    夜色漸深,窗外的霓虹也黯淡了下去。


    酒店房間裏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床頭壁燈,勉強照亮床邊的一小片區域。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叩門聲響起。


    本就睡得不沉的葉曼青立刻睜開了眼睛。


    護士比她更快一步,起身去開了門。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走廊的光線走了進來,帶著深夜的微涼氣息。


    男人腳步很輕,走到床邊,目光落在沉睡的蘇慕春臉上。


    借著昏暗的台燈光線,葉曼青看清了來人的麵容。


    她心頭巨震,低呼出聲:“丁生?”


    *


    葉曼青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短短一個小時,甚至不到一個小時。


    她人就已經從檳城的酒店房間,轉移到了這架獵鷹900私人飛機的機艙裏。


    丁嘉朗將蘇慕春安置在內艙的小床上,仔細蓋好薄毯,這才轉身走了出來。


    他徑直在她斜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良久,他才開口:“醫生說alicia是急性腸胃炎並發高燒。”


    “她今天都吃了些什麽?”


    葉曼青手虛虛握成拳,腦子裏將蘇慕春這天的進食順序過了一遍。


    半晌,她才開口:“alicia早餐是在航班上用的飛機餐。”


    “中午時間我們各自在房間裏休息,我不清楚她吃了什麽。”


    “晚上在酒店附近的夜市大排檔吃的晚餐,她本來就沒什麽胃口,就吃了一份煎蕊。”


    “還有榴蓮。”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丁嘉朗語氣平淡地追問:“煎蕊是什麽?”


    葉曼青又硬著頭皮回憶了這種南洋特色甜品的模樣:“是一種冰沙類的甜品,用椰漿和糖漿打底,裏麵有斑斕粉條、紅豆、玉米粒之類的佐料……”


    他像是確認在:“所以,她吃了性熱的榴蓮,緊接著又吃了冰寒的食物?”


    男人明明沒有提高音量,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多少冰冷的意味。


    但葉曼青已招架不住這種無形的壓力,隻好低低地應了一聲:“是的。”


    機艙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空調送著冷風,吹得葉曼青裸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良久,丁嘉朗才淡淡地開口,隻有三個字:“知道了。”


    他從身旁的矮幾上拿起兩張紙片,遞到了葉曼青的麵前。


    是兩張機票。


    “記住,”他的聲音依舊沒什麽溫度,“你和alicia,是坐今天最早的航班飛回紅港的。”


    葉曼青接過機票。


    她低頭看了一眼,確實是國泰航空當日最早一班飛往紅港啟德機場的機票票根,上麵有她和蘇慕春的名字。


    她一時沒能完全消化這句話裏的深意。


    臉上不由露出些許滯澀。


    丁嘉朗看著她這副樣子,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又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語氣裏還多了警告的意味:“知道怎麽做了?”


    最後一句話像是一盆水,兜頭澆下。


    激得她瞬間回神!


    他在……抹去她們乘坐私人飛機的痕跡!


    他在製造不在場證明!


    雖不知這些是何緣由,一股寒意還是從腳底竄到了天靈蓋。


    她隻能點頭:“丁生,我知道了!”


    *


    第二日,葉曼青返工,聽聞蘇慕春請了病假。


    她照常將這兩日出差的各種收據票根送到財務辦公室,等對方公事公辦地簽字。


    隨後,她沒回自己的工位,轉身去了茶水間。


    茶水間台麵一角照例堆著今日新鮮出爐的各路港報,花花綠綠一大疊。


    她抿了口咖啡,伸手取了份報紙,打算隨意翻翻解悶。


    誰知目光隨意一掃,就被一欄大字標題釘住目光。


    【驚爆!馬來國糖王黎頌年夜訪香江,夜會神秘港島女友!】


    狗仔一如既往地給力,拍到了黎頌年將年輕女子攬在懷裏的親昵照。


    又愛用八卦資料占報麵,狗仔還放出了黎頌年此次來港搭乘的私人飛機照,機身上獨特的金色飛獅標記都一清二楚。


    這架飛機,竟然同她昨日坐的那架,是同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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