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廖長生也坐不住了,起身喝道。


    農安良被他們弄得一頭霧水,委屈道:“真沒去哪,和我朋友在一起,太晚了,然後就住了一晚酒店。”


    “你朋友有沒有什麽古怪的地方?”李純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農安良明顯怔了一下,疑惑道:“李哥,到底怎麽了?”


    “能怎麽了,你又中招了。”廖長生沒好氣道,然後抓起羅盤,怒道:“這是特製的羅盤,能察覺雙生鬼的氣息。”


    “什麽雙生鬼?”農安良更加懵圈了。


    李純沉著氣,一五一十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農安良聽完,兩眼發愣,搖頭認真道:“我朋友絕對沒有問題,我對陰魂這類東西,敏感得很,根本沒有異樣。”


    李純沒有說話,沉著臉一手抓住農安良,然後掏出閻羅針。


    “李哥,你幹什麽?”農安良見他擺弄金針,臉色微變問道。


    “我不會害你。”


    李純低沉說了一句,扭頭道:“老廖,把門關了。”


    “好。”廖長生起身,將卷簾門拉了下去。


    日光燈下,李純夾起一枚金針,也不說話,一針刺入他的天靈蓋。


    農安良疼得臉色漲紅,死死咬著牙齒悶哼一聲。


    他並沒有掙紮,因為他知道,李純不會害他。


    “法由心生,生生不息,緣起生滅,起。”


    連續七針下去,農安良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蠟黃,形同死人。


    “黃泉眼,開。”


    李純內心怒喝一聲,收攏目光,一掌扣住農安良的腦袋,狠狠一拉。


    農安良的主魂一寸寸被他抽了出來,靈體麵目猙獰,痛苦萬分。


    “不要掙紮。”


    見得他要反抗,李純運轉靈氣,怒喝一聲。


    農安良靈體震動了一下,死死咬著牙齒,克製著撕心裂肺的痛苦。


    強行抽魂,那怕是鐵打的漢子也經受不住,但是農安良抗住了。


    廖長生站在一旁,手心溢汗,渾濁的眼睛滿是緊張。


    “閻羅針,斷生死,啟輪回,一切災難化為塵。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又啟動七枚金針,直接紮進農安良的靈體內。


    “啊!”


    農安良靈體終於忍受不了,仰頭發出一聲怒吼。


    “呀~”


    伴隨著他的怒吼,另一道很不和諧的小孩子尖叫,接憧傳出。


    李純和廖長生臉色當即大變。


    “孽畜,滾出來!”


    李純滿臉陰森,手掌五指不斷變幻,眨眼間在農安良的魂體上點了十幾次。


    “五雷法印?”廖長生臉色一變,死死盯著李純還在變幻的五指。


    五雷法印,是無極道獨有的手段。


    用正氣打散邪氣,拇指壓製住中指,全身正氣集中在手中二指間,手臂蜷縮蓄力,然後打出。


    集結一身正氣,凝聚於二指間,手臂蜷縮蓄力,威力極其霸道威猛,廖長生早有耳聞,但是也是第一次見識。


    “啊,哇!”隨著李純下手越快,農安良體內傳出來的小孩尖叫聲也越來越頻繁,歇斯底裏,宛若厲鬼哭泣。


    “出來!”


    李純也沒想到五雷法印都用出來了,竟然還逼不出寄生在農安良主魂的小鬼,爆喝一聲,手臂呈弓形,狠狠點向魂體的胸膛。


    “噗嗤~”農安良一口陰氣噴了出來,魂體搖搖欲墜,氣息瞬間萎靡。


    李純的最後一擊產生了效果,農安良魂體出現重影,一隻幽怨的嬰兒,小腦袋從農安良的又肩膀探了出來,農安良的魂體好像長了兩個腦袋一樣,駭人聽聞。


    嬰兒未成形的眼眸盡是怨毒、憎恨,鋒利尖銳的白牙盡顯,盯著李純哇呀呀的尖叫著。


    廖長生毛骨悚然,魂中藏魂,這種手段太可怕了,被植入小鬼後,恐怕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李純神色不變,五指成爪,扣住嬰兒的腦門,狠狠一拉。


    “刺啦”一聲,嬰兒尖聲大叫,小小的魂體,直接脫離出去,被李純扯了出來。


    單手捏著怨嬰的頭顱,李純轉身一掌將農安良的主魂拍回體內,臉色突然一白,踉蹌的倒退兩步。


    “李純。”廖長生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他,警惕的盯著他死死捏在手裏的怨嬰。


    “沒事!”


    李純喘息了一會,急忙拔去農安良身上的金針,然後渡了點靈氣進去。


    半晌後,農安良幽幽睜開眼睛,臉色一片煞白,虛的得渾身發軟,艱難道:“李哥,我好難受。”


    “我知道,沒事的,待會我會幫你穩固三魂七魄。”


    李純喘著粗氣回答,強行抽魂,對人損傷極大,不過也沒有辦法,這隻怨嬰,都寄生進了主魂,再不抽出來,隻怕要融進主魂了。


    寄生和融合,是兩個概念,一旦怨嬰和農安良的主魂融合,就算老道重生,恐怕也沒有辦法了。


    “李哥,我的主魂裏麵,到底藏的是什麽東西?”農安良虛弱問道。


    手裏的怨嬰還在不斷掙紮,李純死死捏住,伸手點在農安良的眉心上,開啟他的天眼。


    此時他主魂不穩,不能自己開啟天眼。


    農安良開了天眼後,看清李純手裏的怨嬰,臉色大變,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自己的主魂,竟然寄生了一個怨嬰,更可怕的是,自己一點知覺都沒有。


    “叫你出去浪,又不謹慎點,如果不是李純,你怕已經浪死幾回了。”廖長生哼了一聲,教訓道。


    他們這些修道者,行走江湖,講究的是膽大心細,因為他們身具正氣,魂體是邪修和一些厲鬼最好的食物。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絕對不可無,因為你壓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邪修或者髒東西盯上。


    農安良被訓得不敢說話,上次血糊鬼的事,他就愧疚不已了,這次又出了這檔子的事,他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


    李純瞥了廖長生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責怪了。


    農安良才一個少年,心性肯定不如他們成熟,中招也不能全怪他。


    一個人要有老狐狸的心思,經曆挫折算計是必不可免的。


    想當年他和老道在一起的時候,就在老道眼皮底下也中過一次,差點被一隻厲鬼騙上床吸了陽元。


    不過那是過去事,也是丟臉的事,李純是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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