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沒等朱元璋開口,廖永忠率先鼓掌叫好。


    “陛下,我這兩年在外頭,除了聽海浪潮聲,就是聽海鷗亂叫,沒有半點玩樂的時候,平涼侯願意給我舞劍助興,我得敬他一杯!”


    像廖永忠這種喧賓奪主的行為,碰到肚量小的主人,早就將人叉出去了。


    幸虧遇到的是朱元璋和馬皇後夫妻倆,他們笑著點了點頭,滿意了廖永忠最後的心願。


    馬皇後將剛才沒喝完的那杯酒重新舉起來,笑聲囑咐。


    “那就有勞平涼侯了,本宮上次看平涼侯舞劍,還是五年前,你率軍擊敗了張士誠餘部,咱們喝慶功酒時,舞劍助興。”


    “難得娘娘還記著,不敢說辛苦,就當給大家看個樂子而已。”


    費聚麵對著馬皇後時低眉順眼的表現,倒也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畢竟馬皇後不僅是一國之母,還是擁護淮西老鄉利益的中堅者,有時候朱元璋不講理,想衝動行事時,還得靠馬皇後調停呢。


    “既然妹子也想看,取把劍來。”


    朱元璋今晚就是一個不掃興的好兄弟,滿足大家的一切需求。


    不多時。


    毛驤取來一柄平平無奇的三尺青鋒劍,在遞給費聚的時候,專門叮嚀一句。


    “還請平涼侯將身上的利器交出來!”


    官員入宮不能佩戴利器,但身手不凡的武將,光憑一把裝飾用的刀具,就能在三步外使用寸勁,戳穿別人的喉嚨。


    由於今日來的又都是淮西集團的功勳,搜身時自然不能搜個底朝天。


    不巧的是,在座武功不凡的,除了費聚還有一堆人。


    而廖永忠更是腰間左右掛著兩柄一尺長的匕首,暗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保命的家夥。


    正因如此,費聚才會提議要舞劍助興。


    “毛統領做事可真是周全,我身上帶的那些保命的家夥,陛下和娘娘又不是不清楚,難道還擔心我在宮宴上行刺嗎?”


    “不是。”


    毛驤一本正經地開了個玩笑。


    “我擔心平涼侯等會兒喝醉了酒,和誰一言不合打起來,別人想攔也攔不住。”


    “別人攔不住,你毛統領還攔不住嗎?”


    費聚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暗指上次拳打塗節的事,毛驤一時失手沒攔下。


    毛驤的眼中迅速閃過一道寒光,一手托劍,一手摁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兩人劍拔弩張的場麵,落在廖永忠等人的眼裏,頓時像看樂子似的,開懷大笑起來。


    “平涼侯,你多大年紀了還欺負毛家的小娃子。”


    “你是不是嫉妒人家長得比你英俊,比你武功高,長江後浪推前浪,你怕了?”


    “毛家小子,要不你來跟平涼侯比劃幾招?”


    毛驤是朱元璋的親衛,如今更是還沒對外公開的錦衣衛指揮使。


    這群人故意起哄,就是想給毛驤一個教訓,別不知天高地厚多管閑事。


    陛下還沒說讓他們交武器呢,一個小小親衛,哪怕是個統領,也管不到他們這群曾為陛下立下赫赫戰功的武將頭上來。


    交出武器對於武將來說,那就是把保命的家夥送到別人手裏,別說主座上坐的是帝後,哪怕是枕邊人,他們都得留一個心眼。


    費聚見成功挑起了事端,又故意煽風點火,激將毛驤。


    “怎麽樣,要不要一雪前恥,跟我一起舞舞劍,給大家助助興?”


    “……”


    朱元璋不開口,任憑這群喝了一杯酒後,開始大舌頭的武將叫破嗓子,毛驤依舊是死死地抿著嘴,隻會用如刀的眼神盯著費聚。


    與此同時,毛驤大腦飛快地轉動起來,默默地記住了此時坐次混亂的眾人的位置,並回想著他們擅長使用的暗器是什麽。


    才好利用這個機會,把他們的老底全部挖出來,等到動手的時候,才能萬無一失。


    然而陛下隻告訴了他大概的行動流程,並沒有告訴他費聚會提出舞劍這件事,他得等著陛下決斷。


    “毛驤,既然平涼侯要指教你幾招,那你就偷師學幾招。”


    “是!”


    毛驤這才將青鋒劍扔到費聚的手裏,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平涼侯,是點到為止,還是……”


    “鐺!”


    毛驤的話還沒有說完,費聚突然偷襲一招,揮劍便刺。


    幸好毛驤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再加上身體反應敏捷及時格擋,劍尖在刀身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坑窪。


    “兵不厭詐,這是我教毛統領的第一招。”


    費聚偷襲完,腳尖輕點地麵,使出大鵬展翅,張開手臂便往後退。


    在後退的過程中,費聚眼睛瞟著周圍的混亂的座次,眼見距離廖永忠還有十幾步的距離,他也不著急,停在了延安侯唐勝宗的麵前。


    唐勝宗是一員有勇有謀的武將,十八歲便跟著朱元璋打天下,被封為中翼元帥。


    可此人和廖永忠一樣,好大喜功,在獲得爵位後開始飄了,不顧律令,居然擅自騎用驛站的馬匹挪為私用,被朱元璋發現他僭越的行為後,奪了爵位,降了官打發出了京城,正逢各地還有反民,唐勝宗又立了功,恢複了爵位,暫時歸京待用。


    經曆了這一遭,唐勝宗老實了許多,平時深居淺出,看上去好像知錯改好了。


    然而在李善長告病罷官,由胡惟庸頂替左丞相之職後,他便與胡惟庸平往逐漸變得密切起來,明顯是要為自己的前途鑽營,想著重返京城的權力中心。


    這人雖不與廖永忠和胡惟庸坐一桌,但對朱元璋心裏絕對有怨言,而且一旦有異動,胡惟庸一聲招呼,他就會挺身而出。


    “唰——”


    費聚假裝落地時重心不穩,劍尖擦過唐勝宗的臉前。


    “鐺!”


    唐勝宗舉起手臂擋下這一箭,布帛裂開,露出手臂上綁著的精鋼護臂。


    “平涼侯,你天天泡在女人肚皮上,腳都泡軟了嗎?”


    任誰差點被劍劃傷,都不可能心平氣和的說話,費聚舔臉一笑,順勢給唐勝宗倒了杯酒。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延安侯念在你我平時抬頭見低頭見的份兒上,消消氣,我給你倒杯酒,算是賠罪了。”


    唐勝宗要不是念在費聚跟他是一夥的,早就拿護臂砸在對方頭上,讓對方看星星去了。


    見費聚認錯態度良好,接過酒杯,猛地灌了一口。


    “再來一杯。”


    費聚麻利地又斟了一杯酒。


    主打的就是,撂倒一個少一個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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