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你就放心地挨打吧,至於我你就別擔心了,要是我被約束成提線木偶,我有腿會自己跑路的。】


    朱雄英乖巧地含著手指,靜觀其變,心裏還在得意的想著。


    【我可不像我爹和四叔一樣,一個孝順但因為性格不同,有委屈自己擔著。】


    【一個同樣很孝順,但不喜歡受拘束,也不甘心當個廢物藩王和賺錢商人,卻為了得到父親的肯定,寧願去做不喜歡的事。】


    朱元璋眼神閃爍了一下,看向滿臉懼意又倔強的朱棣,忽然感覺到自己這個父親,當得確實不稱職。


    原本他是想讓朱家後代不再走自己辛苦打拚的老路,可在打著為他們好的旗號時,卻又扼殺了他們自己想要的未來。


    老四喜歡經商嗎?


    不。


    老四喜歡的是戰場,是因為他想讓老四去賺錢,老四這個堂堂燕王,才跑去賣牙刷,當起了許多人眼裏最不入流的商人。


    朱元璋憐愛地看著恐懼他的兒子,他緊握的拳頭逐漸鬆開,暗歎一聲:罷了罷了。


    老四不願認錯的倔勁兒,不正是隨了自己嗎?


    “父皇,你到底還打不打?”


    朱棣焦急難耐。


    刀落下的一瞬間沒有什麽可怕的,可它懸在頭頂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一下,那才是最可怕的。


    “咱不打你了,咱想問問你,棣兒你真的喜歡經商賺錢嗎?”


    “喜歡啊!有了錢能把乖侄兒買玩具,還能給母後買金銀珠寶,我還給自己買了兩匹寶馬和一大塊地練馬術呢。”


    “……”


    朱元璋感覺手又癢癢的,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就在他的父愛,快被炫耀的老四磨沒時,卻聽老四小聲嘀咕著。


    “但我更喜歡把賺的錢存起來,回頭拿它當軍費造船造炮打倭寇去,可惜我上不了戰場。”


    朱棣一邊假裝自言自語,一邊偷偷地瞧著朱元璋。


    朱雄英聽到他的話,同樣感到很可惜。


    【要是爺爺舍得讓四叔去打仗就好了,他可是一個打仗的好苗子。】


    朱元璋不是舍不得。


    他是擔心,外麵天高海闊,稍微放開手把老四性子放野了,到時候戰功卓越,再有心思不軌的人吹吹耳旁風,為爭皇位手足相殘!


    【爺爺可能是怕四叔心太野,要是我以前也擔心,但建文帝生不出來了,我爹性子也強硬了。】


    【再說了,這天下這麽大,四叔要是有本事下東洋下西洋把那些地方全收服教化了,以後就算真打起來,也可以複古學春秋,點到為止,比劃一下誰厲害誰當皇帝,剩下的去當藩王。】


    朱雄英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圓。


    【世界那麽大,到處是明王。】


    朱元璋瞬間豁然開朗,自從得知老四可能會造反後,對老四的矛盾心理,在此刻全部消散。


    他以前對世界那麽大沒有理解。


    可派了常升去佛郎機找土豆找紅薯,前不久收到回信,說還在路上,終點不是佛郎機,還要往西走。


    他才知道,明朝以西還有大片土地,那裏也能生長出肥沃的莊稼,那裏還有蠻夷連怎樣深耕細作都不懂。


    而東洋的倭國,遠在海外,一旦打下來也需要封自家人為藩王前去教化,如果都像他以前培養孩子一樣,主張兄友弟恭,把一群狼的牙齒打斷讓他們變成羊。


    那麽這些廣闊的領地,由誰來負責?


    乖孫一個人,有三頭六臂,坐最快的船騎最快的馬,巡視一次領土也要花好幾年。


    “不行!”


    朱元璋暴喝一聲,把朱棣給嚇得打了個寒顫,麻利地跪到了地上。


    “父皇!爹!你怎麽打我都行,我絕不喊一聲疼,可你以前答應我的,隻要我及冠了就能上戰場,你是一家之主,是皇帝,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朱元璋白了一眼依然膽氣不太足的老四,朝著王景弘使了個眼神。


    “扶你家王爺起來!”


    王景弘心中一震:陛下的意思是……


    “棣兒,隻要你賺夠造一百艘戰般還有三萬水軍三年的軍餉花銷,咱就封你為百戶,讓你上船去打倭寇。”


    剛站起來的朱棣,激動得當場跪下給朱元璋磕了一個響頭。


    “君無戲言!父皇,你可不能騙我!”


    “咱騙你咱……咱是小狗。”


    朱元璋知道跟老四講大道理,這孩子打小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倒不如像哄孩子一樣給他順順毛。


    果不其然,朱棣聽到這個約定,立即喜笑顏開,一手撐地一手捂著生疼的屁股,屁顛屁顛地湊到朱元璋的麵前。


    “父皇,我這就去賣鋪子,想想怎麽賣更多的牙刷!”


    羊毛可別逮著一隻羊薅。


    朱元璋把朱棣拽到麵前低語了幾句。


    朱棣目瞪口呆,神情既驚又喜,反應過來,立即愧疚地抱拳一拜。


    “父皇,我錯了,以後你不讓我去的地方我再也不去了。”


    險些因為他的頑皮與好奇心,壞了父皇的大事。


    釀酒!


    還是新配方的雜糧酒。


    他以前隻知道父皇放牛耕地有一手,頭一次知道老朱家還有不外傳的釀酒方子。


    父皇在他心目裏的形象,除了偉岸以外,又增加了一分神秘感。


    “知錯就將功補過,回去好好想想賺錢的法子,咱這回可把這件事交給你了,不準辦砸了。”


    “放心吧父皇!”


    朱棣在心裏盤算著。


    一艘江麵上用的戰船,要花五千兩銀子左右,要是把這批酒全賣完了的話,就能賺到差不多一百艘戰船的花銷。


    不不,不行。


    江麵上的戰船太小了,去海上得造更大的,要一艘船能裝下上千人的那種。


    “水上的是水軍,海上的是海軍,造得大,才能裝得下更多的海軍。”


    朱棣有了新的目標。


    賺大錢,打造屬於大明的第一支海船!


    把倭寇趕回老家,再追到倭國老家,把那些屠戮過大明百姓的倭人,全部淩遲處死!


    築京觀!


    殿內。


    哄完兒子的朱元璋,第一次覺得,原來和皮猴子老四溝通,原來也可以這麽舒暢。


    而朱雄英意識到老朱的變化,直接驚呆了。


    【我征北大將軍四叔要變成征東大將軍了嗎?】


    “老四隨咱。”


    朱元璋一邊感歎著,一邊讓侍衛給徐達傳了個話。


    讓徐達正好趁著標兒在軍營裏,師徒倆好好地練練。


    處理完家務事,朱元璋看到心驚肉跳了好半晌的乖孫,已經睡著了,他也沒再把人喚醒,說完前朝變故再讓乖孫重新睡。


    “這事咱已經勝券在握,還是讓乖孫小小的年紀多長些個子,少操些心吧。”


    本該三月初一例行上早朝。


    但朱元璋嫌治理河沙的進度太慢,於是放出風聲,說這兩日廖永忠和李存義就要回來了。


    胡惟庸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急紅了眼。


    “要是人回來了,彈劾還沒完成,硬往工部塞人,浙東的那群人可不會如了我們的願!”


    讓陳寧直接上奏本?


    自從陳寧藥鋪被充公以後,陛下對陳寧就沒有以前那麽信任了。


    還是得讓陛下上朝,聽聽大家的意見!


    可哪怕是丞相,也左右不了陛下上不上朝,該怎麽辦呢?


    幕僚們幾經研究,給胡惟庸出了一個很好用的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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