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此話一出,直接坐實了朱棣殺人的惡行相當惡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燕王朱棣,必須重罰!


    朱元璋目光幽幽地盯多嘴的胡惟庸,心裏對這個丞相的容忍度,已經降到了最低。


    朱雄英氣憤地瞪著說話的胡惟庸,並對著空氣來了兩拳。


    【你可真會上綱上線!】


    【等我收拾你的時候,指定也學你的做法,再給你多添幾條罪!】


    朱元璋心想:等到乖孫你能打到胡惟庸的時候,他的墳頭草都長得比你高了。


    不等朱元璋按照乖孫的心聲,讓人徹查衣服的問題出在何處。


    被胡惟庸指責的朱棣也沒慣著想罰他的人,一下子揭穿了胡惟庸的私心。


    “胡丞相,這事除了你會傳誰還會傳?”


    朱棣手指著兩個平時和胡惟庸交好的官員,厲聲質問。


    “你會傳嗎?還是你?”


    兩人正左右為難之時,劉基撫須而笑。


    “劉老大人,你笑什麽?”


    朱棣不解。


    劉基不緊不慢的解釋。


    “老臣想起城西有個長舌婦,一天到晚偷懶不做事,最會到處亂傳謠言,搬弄是非,攪得周圍的烏煙瘴氣,街坊鄰居見到她都繞道走。”


    誰都能聽得懂,劉基這是諷刺胡惟庸是亂嚼舌根的長舌婦。


    胡惟庸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卻礙於當著眾人的麵,反駁相當於對號入座,自打耳光,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咬緊牙根不說話。


    大不了等陛下高高舉起,輕輕放過朱棣,他再派人營造聲勢,煽動一些不知情的禦史言官來一出“死諫”。


    一定要利用這個機會,把朱棣踢出工部去,最好扔到北平去就藩!


    對!


    就這麽幹!


    朱元璋看著胡惟庸眼珠子盯著老四亂轉,就知道這老小子沒憋好尿。


    你沒話可說是了吧?


    那咱說!


    “來人,把棣兒斬斷的那兩截衣袖檢查一下,咱沒記錯,棣兒你剛才說過,呂氏一直想拿袖子往乖孫身上撲是吧?”


    朱棣愣住了,看向大嫂,心說:父皇你記混了吧,這不是大嫂說的嗎?


    常氏同樣一臉的茫然:我隻是說呂氏往英兒身上撲,沒說她拿袖子撲吧?


    唯有朱標聽懂了他父皇的暗示,立即拱手回複。


    “父皇說得沒錯,那呂氏三番兩次要拿袖子往英兒身上撲,動作十分詭異且危險,這才讓四弟一時情急,逼得四弟不得不出手傷人。”


    “太子殿下把殺人弱化成傷人,果然是兄弟情深。”


    胡惟庸陰陽怪氣了一通,把這對父子試圖隨便找個借口,就把殺人罪過搪塞掉的想法,徹底擊碎。


    他還不了解朱元璋嘛。


    講不了理就蠻幹,真當大家好糊弄?


    然而這一次,朱元璋還真的沒打算用強權壓人。


    毛驤將兩隻帶血的袖子從地上撿起來,朱棣這會兒認真地瞧了一眼,馬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身上穿的這套衣服,是從宮外來的!”


    朱棣的話讓眾人大吃一驚。


    朱元璋知道衣服不對勁,但不知道具體哪裏不對勁,才打算讓毛驤徹查。


    可沒想到,老四此時竟一眼看了出來。


    胡惟庸聞言則輕嘲一笑:“燕王殿下不是最愛掏鳥搗蛋,什麽時候對女人的衣服有研究了?”


    “你家住海邊的管這麽寬?”


    朱棣毫不客氣的擠兌了一句,這才從毛驤手裏搶過一截衣袖,指著布料的紋路和繡工,對著大家解釋。


    “宮裏的布料都是從南局送來的,無論是絲線粗線還有紡織的穿插排列,都和民間的不一樣,尤其是刺繡,不論是父皇還是母後還是大哥大嫂我們穿的,都是服服帖帖,和布料融為一體的,絕不可能像我手裏這塊,摸上去雖然很均勻,但略微硌手。”


    朱棣說完把手裏那截袖子甩到了胡惟庸的臉上。


    “要是胡丞相你不信,自己摸摸。”


    死人的東西還被朱棣扔的時候掃到了血水,胡惟庸被血腥味嗆得差點閉過氣去。


    可誰叫他剛才吵著鬧著,要質疑朱棣的判斷,此時也隻能屏住呼吸,上手摸了摸。


    誰知這一摸,他眉頭緊鎖,又趕緊換了一個地方,繼續摸了摸其他的刺繡。


    娘的!


    還真讓朱棣說中了!


    這袖子上的紋絡和刺繡,不僅與皇家特供的相差甚遠,甚至都趕不上他家管家身上穿的衣服。


    呂家又不窮,呂本對這個當太子側妃的女兒更是舍得花錢,尤其是呂姮頭上戴的首飾那麽繁複,搭配這樣一套掉價的衣服。


    胡惟庸剛要順坡下驢,調轉風向,劉基搶先一步。


    “陛下,老臣認為呂側妃此舉定有古怪!”


    “……”


    以前被劉基彈劾過的胡惟庸,還能淡定應對。


    可今天不知為何,他格外想撕爛劉基這張破嘴。


    “你說!”


    朱元璋手指著剛才替呂姮辯解的宮女杏兒。


    “呂氏這套衣服究竟從何處來的?”


    麵對渾身暴怒的朱元璋,一個小宮女哪裏能夠堅持己見,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她知道的全部說了。


    眾人聽完,越發覺得呂姮的舉動十分的怪異。


    【呂氏專門穿這套衣服往我身上撲,上麵沒藏凶器,很可能藏的是……】


    朱雄英想到一個可能性,小臉頓時煞白。


    這可把朱元璋給急壞了。


    到底藏的是什麽?


    乖孫你怎麽還打啞謎呢?


    “父皇,這袖子上的刺繡,是揚州刺繡,和蘇繡同出一源,兒臣去南局的時候,聽揚州來的繡娘說過,你看這袖子上的繡工雖然不如皇家,但看上去十分華麗,應該是揚州那一代的商賈經常穿的衣物。”


    “揚州?”


    朱元璋腦中轟隆一聲,立即朝著毛驤大喊。


    “把呂氏的屍體扔到牆角去!”


    “兒媳!快把英兒抱回屋裏去!”


    “叫禦醫!不!叫陳先生來!”


    眾人被朱元璋如臨大敵的模樣嚇了一跳。


    反倒是剛才一直咋咋呼呼的胡惟庸,此時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看向呂姮的屍體,恨不得再上去補兩刀。


    娘的!


    這個賤人不會是采用了和他同樣的手段,真的想要當眾謀害皇孫吧?


    直到所有人按照朱元璋的命令,該把屍體扔遠的扔遠,該把孩子抱回屋的抱回屋,他這才怒吼一聲:“查抄呂府,哪怕是隻雞都不能讓它跑了!呂氏故意穿著揚州來的衣服,這是想讓乖孫感染天花!其心可誅!一旦罪證坐實,呂家,誅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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