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從不懼怕意外。


    沒有意外,他應該是一個被餓死的放牛娃。


    意外對他來說,既是挑戰,也是轉機!


    “去通知百官還有標兒,馬上朝議!”


    臨時朝議,說明有大事發生。


    朱標早就發現父皇這段時間做事風格不同以前,有種突然開竅,從以前辦事大開大合,容易讓一些陰險小人鑽漏子,到如今恩威莫測。


    收到雲奇傳話,他隱隱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等到雲奇走了以後,常氏馬上親自給他找到許久未穿的朝服,心裏同樣納悶。


    “殿下,父皇擔心你被言官們說三道四,又是讓你去籌糧避風頭,又是讓你稱病在東宮批奏疏,今早怎麽突然讓你去上朝議事?”


    總不能真像呂氏派人在宮中散布的流言一樣,呂本當上吏部尚書,父皇想扶持呂家,準備把殿下往呂氏宮裏推吧?


    父皇可不是這種糊塗人。


    朱標拿起朝服,自己動手穿好,腦中已把朝中最近發生的事過了一個遍。


    他也說不準父皇心裏到底想幹什麽,隻知道這一去,不論是福還是禍,他絕不會讓那些試圖操縱他感情與人生的小人得逞。


    大不了就當眾吵一架!


    他的文學功底不差,最近在練武,功夫也不弱!


    和武將們打不了平手,打胡黨那群文官是手到擒來。


    “榮姐,你和英兒接著睡,等我的好消息。”


    朱標雄糾糾氣昂昂地邁著四方步出了寢殿。


    原本常氏心裏還惴惴不安,當看到太子殿下如今已走路帶風,竟有了父皇三分氣勢,頓時明白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英兒,你爹爹最近真是更來更威武了。”


    被吵醒的朱雄英,看了一眼紅著臉的娘親,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娘親你說的威武,正經嗎?】


    【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們……】


    被飯碗堵住了嘴巴的朱雄英,喝完奶打了個哈欠,臨睡著之前,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這才洪武八年初,老朱殺氣又不重,能出什麽大事。】


    【睡了睡了。】


    ……


    呂本剛睡下,收到宮中侍衛來報,陛下臨時召集百官上朝議事,陡然被驚醒,他一個骨碌滑下床,直奔桌子,拿起了名單起草的稿紙。


    又反複確認了三遍,這次臨時朝議,不是由於他奏疏出了差錯引起的,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陛下真是喜歡折騰人。”


    不出意外。


    應該是恰好陛下早起批閱奏疏,看到了名單上的內容,想著打鐵趁熱,處置那些與倭寇有來往,在其位不謀其政的官員。


    呂本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頗為自得的說道:“等處置完我想殺的那批官員,燒完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從今往後,地方官員甚至是京官,想要升遷或是保官,隻能經過我點頭同意。”


    往後胡惟庸還想從中賺取比他更多的引見費,讓他拿小頭。


    要看他手裏的吏部尚書官印,同不同意!


    “來人!備車!”


    呂本幾乎一夜又沒睡,但想到即將大出風頭,隻覺得精神抖擻,驕傲地向前踏出一步。


    這一步!


    是他呂本踏向有史以來最厲害的權臣!最強的外戚的第一步!


    ……


    胡府。


    胡惟庸摟著下官新獻的一個美人睡得正香,聽到老管家來報,說陛下要讓百官臨時去上早朝,心情十分的不爽。


    “又出什麽事了?”


    別看他稱病沒有參加早朝,但京城與地方的大小事務,他都是拿捏在手裏的。


    唯一出了事但他不能提前於陛下知曉的,就是軍隊上的事。


    想到這裏,胡惟庸看了眼外麵漆黑的夜色,和懷裏如玉的美人,不耐煩地回老管家。


    “告訴陛下派來的人,我病還沒好,今日就不去了。”


    “可陛下說,事情與老爺有關,老爺要是不去的話,恐怕受人構陷,丞相之位就要換人了。”


    什麽?


    誰他娘的敢構陷老子,肖想老子的丞相之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胡惟庸心裏感激陛下還知道給他通個口風,果然在許多事情上還是偏向他這個老鄉兄弟的,他也不含糊,推開美人跳下床,穿上官服蹬上官靴往外走。


    胡惟庸走到大門口,就看到劉基坐在明黃色的轎子裏,由宮裏的轎夫抬著往皇宮而去。


    劉基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到轎子裏坐的是誰,故意把兩側簾子卷起,麵對胡惟庸投來詫異的目光,他拱手而笑。


    “哈哈,胡丞相,老夫先行一步。”


    “是你!”


    胡惟庸一下子明白,陛下所說的要構陷他的人是誰了。


    劉基捋著花白的胡須,笑著點了點頭。


    “是我又如何?”


    兩人打了番啞謎,轎子還沒走幾步,胡家的馬車已經像發了瘋似的,往皇宮衝去。


    坐在轎裏的劉基被灌入的冷風吹得吸了吸鼻子,連忙將兩側的簾子放下。


    按照陛下說的扇完風點完火,先入為主的胡惟庸為了確保丞相之位,不被他人搶去。


    等會兒東窗事發時,一定能讓他看到一出狗咬狗的大戲。


    劉基從懷裏,掏出一封染血的奏疏,眼神悲痛又決絕。


    “璨兒,用你的血來洗清朝廷裏的罪惡,陛下會記你大功一件,暗中保你妻兒老小平安的。”


    轎子晃晃悠悠,進了午門。


    當劉基最後一個走進大殿後,等候許久的朱元璋,這才對著雲奇使了個眼色。


    “陛下駕到!”


    “陛下萬歲萬萬歲!”


    剛從被窩裏爬起來的百官,有氣無力地拱手喊完口令,耷拉著腦袋列隊站好,猜測著陛下到底要議何事。


    就在呂本傲視百官,準備迎接陛下的表揚時,胡惟庸沉不住氣,率先站了出來。


    “陛下,構陷臣的人在哪裏?”


    呂本愣住了。


    陛下臨時朝議,不是為了商議,如何處理溫州的官員,而是為了給胡惟庸斷案子?


    這種小事還要驚動百官?


    早知道他就不來了。


    呂本想著如今敢構陷胡惟庸的官員,恐怕也隻有……他扭頭朝著站在後方的劉基看了過去。


    誰會當眾承認想構陷別人?除非沒睡醒。


    “丞相大人,他在這裏。”


    劉基將染血的奏疏,雙手遞向前方。


    “老臣的堂侄劉璨被人設計,犯下重罪,他良心不安已自盡,臨死之前,揭露了溫州官場上與倭寇勾結的官員,這份是他臨死前寫給陛下的奏疏,裏麵有一份詳細的漢奸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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