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兵變如同暴風驟雨,席卷京師左近,成都城和西山便是這場風暴的兩個風眼。


    風眼匯聚之初,王營在裴山的帶領下混進了成都城,而司馬白則在西山邁進了草堂院門。


    刀和拿刀的人,陰差陽錯的分隔在了兩個風眼中。


    全拜石永嘉所賜,人刀分離,司馬白再想搞事,恐怕比登天還難了。


    不得不說,一手卷起這場風暴的石永嘉,還是很忌憚司馬白的。


    以身份而論,各方諸侯裏麵無論是司馬昱,還是慕容恪,哪怕張淳和賀蘭藹頭,在這場風暴中都遠比司馬白要有話語權。


    司馬白一介尋常王公,無根無勢的,在天下英豪雲集的成都,算是很不起眼了。


    但石永嘉唯獨忌憚的便是司馬白!


    那個身懷三皇內文的矩相之主,已經不止一次攪了她的布局,還每每都是在毫不起眼的地方橫空出世,直搗要害!


    她苦心布局燕地,合縱連橫,內外發力,以雷霆壓頂之勢欲誅慕容,卻被他從小小威南崛起,一路打到了棘城之下。


    搶了張賓,貪了矩相,掘了朱蒙之墓,活了慕容鮮卑。


    她在榆林川便想殺他,可卻因為看出他懷有矩相珠胎而投鼠忌器,甚而不得不暗中相幫,助他逃離慕容。


    她欲以獨孤氏叛亂攫取代國大權,卻被他先斬獨孤眷再誅拓跋梁蓋,所有棋子都被這人賤手打掉。


    她氣的牙根癢,可她還是不能殺了司馬白,不為別的,矩相珠胎一日不取,她便得保他一日平安!


    乃至後來謀他三皇內文不成,反被他學了蝸角觸蠻,以至於竟靠他才能化險為夷,更需以他之手敲打暴戾難製的侄兒石邃,蕭關一行所發生的事情,早便超出了她的預設。


    石永嘉自能識心攝魄以來,如此多的事情,接二連三超出她的預設,簡直是不可想象!


    兵變之前,她特意將司馬白這個最大的不確定因素賺出城來,一是避免他再搞出意外,二來,欲借師叔抱樸子之手取出矩相珠胎,三來,也是時候做一個了斷了。


    這個司馬白,真是再留不得了!


    絕不能再讓他壞了蜀中布局!


    孰料信誓旦旦可以取出矩相珠胎的抱樸子竟束手無策,逼的她隻得以下下之策融合矩相之力。


    那個壞男人的命,居然還得繼續留著!


    好在她給那壞男人挖了個坑,將他困在了草堂。


    她知道,抱樸子隻要得不到三皇內文,便不可能放司馬白下山,而她對司馬白也很有信心,那男人雖壞,卻輕易不會屈服,更不可能被人蒙騙的。


    讓那個小人精和老妖精去鬥吧,待到大局抵定,再回頭去料理他!


    石永嘉設想的不錯,可這一次,她既低估了她師叔抱樸子,也高估了司馬白。


    天意弄人,司馬白非但沒與抱樸子困鬥,反倒與其開誠布公的參研起了三皇內文!


    抱樸子的釋道雖比不上範長生精湛,但範長生之下,卻難有人和抱樸子比肩了。


    石永嘉若知道司馬白正經曆著人生難得的破繭成蝶,怕是要咬碎一口銀牙!


    可正是拜她所賜,司馬白於道法上的領悟,正節節破關,如蛟龍騰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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