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夫人的現身讓周正很驚喜,而對方提出的見麵,周正則十分重視。


    除了自己預設的那個將歐洲大陸上的所有勢力聯合起來的組織,更重要的是周正在和部隊行動的一個月裏,也多了很多思考。


    其中的重點就是超自然組織和普通人之間該如何相處。


    歐洲的超自然勢力不能說少,但是散亂。除去天堂島這種舊神時代的遺產,更多還是以家族式為單位傳承,要麽就是各種人數不多類似部落式的聯盟,星星點點的灑在整片歐洲大陸上。


    康斯坦丁和紮坦娜,以及某個冷焰教會就是這其中的代表。


    他們並不是完全的與世隔絕,也遠遠沒有到達一種是普通人如牲畜的要命地步,隻要建立起一個合理的製度,維持普通人和超自然力量之間的平衡不是什麽大的問題。


    而這一切,周正也沒有瞞著老安德烈和阿迪爾,作為現任的指揮員他們有權力知道這些。


    老安德烈已經接觸過戴安娜她們,所以他不意外,而是更關心周正所提出的計劃。


    但是阿迪爾對周正所說的超自然現狀也不意外,這就讓周正有點意外了。


    對周正的疑惑,阿迪爾解釋道:“指導員,你對這片山區不了解。實際上,在這個兩國交界的混亂地帶,魔法的存在實際上並不是秘密。大大小小的幾十個勢力,幾乎每一個首領身上都有著秘技壓身。”


    周正稍微思考,提出了疑問:“接壤山區裏有這麽多懂魔法的人存在,奧地利或者意大利政府會無動於衷,任由他們存在嗎?”


    阿迪爾繼續解釋:“首先,您也知道這片山區裏的每一個勢力都和政府有著或多或少的聯係。其次,這些人手裏的魔法大部分都是家族傳遞下來的,雖然有時候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效果,但是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小,更多是用於震懾作用,不到生死關頭一般絕不會會使用。時間一長,大家也就習慣了。”


    “原來如此。”


    這倒是一個很特殊的情況,周正聽完阿迪爾的講述,對山區裏的情況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很有意思,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相處方式了。


    隨即,周正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清除山區匪患的問題,他開口問:“既然,山區土匪首領有著魔法傍身,那對我們的清剿計劃會不會有影響,需不需要我幫忙。”


    “大部分人的魔法實際上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厲害。隻要我們熟練運用突襲戰術,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突破敵人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阿迪爾作為一個戰場老兵對此有著自己的思考,但是他也並沒有誇下海口,拒絕周正,而是說:“真遇到問題,我一定會上報,請求援助的。”


    看著阿迪爾和周正三言兩語就敲定了清剿山區土匪的計劃。


    老安德烈也閑不住了,他積極地向周正請戰,同時還說:“我們一營可是指導員你的部隊,你不會把我們就扔在這裏,讓我們幹訓練吧。”


    大家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聽到老安德烈迫不及待的請戰,都能理解他,也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盡管如此,周正也沒有直接回答老安德烈的問題,而是在深吸一口氣之後,對著兩個營長和一個年輕的指導員問了一個問題:“你們有想過我們的部隊要向哪個方向發展嗎?”


    邁克完全摸不到頭腦,單純的以為是要說部隊的問題。老安德烈明白周正另有所指,但對這些主義不感興趣的他,選擇了沉默。隻有以國際縱隊身份參與過西班牙內戰的阿迪爾能完全領會周正的意思,但是西班牙內戰給他帶來的經驗讓他明白了革命絕不是隻有熱血就能完成的事情。


    麵對眼前三個人的沉默,周正也對他們說了心裏話:“當我年輕的時候,每一次讀到那些先烈的事跡,總是很容易就會勾起心中的熱血,暢想著置身於革命中時會如何如何。可是在我們並肩奮鬥了一個多月之後,我就明白自己曾經我想法是有多麽的幼稚。”


    “革命是一條用鮮血鋪就的道路,在這條路上的鮮血裏不但有敵人的,更有我們自己的。更激烈的說法就是,我們這些人都是被擺上祭壇的祭品,當我們揮灑出自己的血和汗,才讓真正開辟出一條新的道路。”


    “這條道路的殘酷,我並不打算對你們有任何隱瞞。”


    周正的話言真意切,可以說算是把自己心裏所想的一切都說了出來,然而這樣的話換來的隻是讓氣氛更加沉重。


    老安德烈他們完全沒有想到一場普普通通討論的會,竟然演變成了決定不對未來走向的會議,這樣毫無準備的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沒有經曆過太多的邁克,已經被周正激烈的言辭嚇到了。


    而看著他們的沉默,周正心裏也有點兒後悔,埋怨自己的不會說話,不應該如此突然直接。可是這話已經說了出來,就絕沒有在收回去的理由。


    沉默再沉默,大家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周正沒有辦法,就準備宣布散會,讓他們再好好想一想。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阿迪爾開口了:“指導員,你還真是坦白啊!看看邁克都被嚇成什麽樣子。”


    麥克確實有點被嚇到了,但更多還是因為周正發言突然性,很快他就緩過勁來,不管怎麽說,他現在也是一個營的指導員了。


    周正苦笑,然後又有些輕鬆,他回答說:“捆綁不成夫妻,革命也要靠自願。我當然可以拿出一些好聽的謊話來搪塞你們,可有什麽意義呢。說謊不是我們的作風,我們隻說真話,隻講事實。”


    當周正在闡述這些原則的時候,他總是會不自覺的進入到一種狀態裏,變得那樣堅定,都像是某種道理的化身一樣。


    在這次的闡述裏,他也是如此。


    那種道理的威力伴隨著他的誠意一起被其他三個人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


    他們當即就要表態,但是被周正拒絕了:“我想要你們把這件事情想快點各連各排各班傳達。這是部隊所有人的事情,那就要讓大家知道,讓大家一起來決定。”


    周正的話讓另外三個人都感覺到一陣別扭,盡管在這一個月裏,他們被周正強迫著接受了一套和他們常識完全相悖了軍事組織原則。


    對於這套原則出身低下層的他們完全歡迎,但是真正實踐起來卻免不了和過去的認知做比較,這樣一來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別扭。


    但最後他們還是接受了周正的命令,去忙各自的工作了。


    而那個所謂的上都夫人則被他們選擇性的遺忘了。


    這件事情交給周正就幹就行啦了,他們負責打仗就好。


    忙忙碌碌中,兩天時間眨眼過去了。


    阿迪爾和邁克帶著一個營按照原計劃向著更深處的山區進發,去找土匪們的麻煩。


    經過阿迪爾強調自己能夠對付那些人的魔法,但周正盡可能為部隊製作了魔法用具。


    而老安德烈則和部隊一起找了固定的地點,一邊和連長排長們向基層戰士教講述革命理念,一邊和大家伐木造屋準備建立穩定了居住地。


    而德軍似乎也放棄了繼續追捕他們的想法,不再派兵進山追剿。


    周正當然樂得有這樣一個休息的空窗口,他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來增強部隊戰士之間的團結感,試圖將他們腦中那些原有觀念都推到重建。


    總之集體生活的推進很順利。而上都夫人也終於在周正讓戴安娜回信的一個星期後,通過魔法傳送和戴安娜一起來到初步成型的根據地。


    戴安娜和上都夫人保持著距離,先後從傳送門裏走了出來。


    根據地初見,到處都還很簡略,大量樹木被砍伐之後,裁成建材堆得小山一樣高。


    天堂島一直保持著希臘時代的風格,戴安娜看著簡單卻又嶄新的房屋,並沒有什麽感覺。


    但是在人間晃蕩了一千年,見慣了各種繁華的上都夫人看著簡陋的營地,對還未為謀麵的周正有了一絲輕蔑。


    而在廣場上站崗的士兵看到有人突然從虛空中走出來了,驚訝但是並不慌張。


    他們走近戴安娜,向他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詢問說:“請問是戴安娜普林斯女士嗎?”


    戴安娜點了點頭,現在的她和普通意大利人沒有什麽區別。入鄉隨俗,她現在穿著也是意大利流行的女士服裝,是菲涅爾鎮鎮民為了感謝救命之恩而贈送的。


    接著,站崗的衛兵又對戴安娜說:“政委同誌,現在正在廣場上主持體育運動會。我現在就帶您去。”


    在這一個星期裏,因為阿迪爾對山區土匪的討伐,使得周正這支部隊但名聲廣泛傳播,那些過不下去日子的流民都紛紛來投靠。


    周正從這些流民當中選取了那些身家清白的青年,又編了一個營,組成一個團,然後正式打出了人民軍的旗號。


    上都夫人看著這名衛兵的昂揚的精氣神,再看看周圍算不上好的環境,不由得好奇問道:“你是為什麽來這裏當兵呢?”


    好男不當兵。這在舊式軍隊製度國家裏是通行的一句話,無論中外。


    但是這名衛兵聽到問題之後,晚上卻湧現出了一種讓上都夫人無法理解的自豪感,然後他說道:“我是奧地梨人,因為躲避過高的賦稅和征召前往蘇聯的軍役,而躲進了深山裏。當時我的想法是能活下就好,是人民軍收留了我,給了我新的希望。同時還讓我知道,我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口中說的本該如此。而是我努力勞動,所應得的東西全都被那些老爺們奪走了。我們就是要推翻這樣不公平的,建立一個人人隻要勞動就會得到相應回報的合理製度。”


    這位衛兵的回答和他說湧現出來的熱情,讓上都夫人不知道該做何回答,她是一隻精靈,人類社會怎樣變遷,和她毫無關係。


    盡管在曆史上他們這些精靈不止一次的和人類的王者或者賢者有過牽連,但那也不過是出於自保罷了。


    正如同這次一樣,上都夫人在一次占卜當中發現我穿越時間而來的人,並且在肆意的進行著各種有可能破壞曆史的活動。


    出於習慣,或者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存在不被抹除,上都夫人開始尋找這個人,但十分讓她意外的是,對方已經說服了天堂島站在他那一邊。


    本來打算講物理的上都夫人隻好轉為講道理,對戴安娜提出見麵的要求。


    這才有了今天的這次見麵。


    戴安娜對這些古代的種族了解甚深,用周正教他的話來說,老爸完全都是一些極端的利己主義者。


    隻要不對自己的利益造成損失,其他人的死活,他們看一眼的功夫都沒有。


    戴安娜並不認識上都夫人,但是她並不認為眼前的這隻精靈,和天堂島幾千年來所遇到的那些古老種族會有什麽區別?


    至於周正,戴安娜就更不擔心了。無論是武力還是腦子,他都不是那麽容易被對付的人。


    三個人沉默者穿過剛剛建好的一片木屋,來到了一片被特地開拓出來用作訓練場的地方。


    此刻的訓練場,聚集了幾百號人。


    在周政的主持下,一營和三營組織出來的代表隊正在進行著拔河比賽,而其他人則站在各自的隊伍後麵為其呐喊加油。。


    口號喊得震天,人們的精氣神聚在一起直衝雲霄,展示著一種別樣的風貌。


    戴安娜被周正訓練了那麽長時間之後,已經習慣了從軍事角度出發看問題。


    從正在拔河的兩隻隊伍上,戴安娜管中窺豹從兩支隊伍同樣整齊,團結一致的拔河方式裏看出了這支軍隊的紀律性和組織性。


    最終,剛剛組建起來還沒有受過多長時間訓練的三營還是輸給了一營。


    但是在周正的主持下,沒有發生無聊的嘲諷和互相敵視的現象。


    雖然有爭鋒,但一切還都保持在良性競爭當中。


    在頒完獎,勝利的隊伍一人一顆雞蛋之後,周正注意到了戴安娜的到來,把接下來他的行動交給兩個營的營長,然後和安德烈一起走向戴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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