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瘋子。”盛葳的聲音帶著喘息弱得不成調,唇上殘留的刺痛感扯著疼。


    “你就是一條咬人的瘋狗……”


    張海客又溢出聲悶笑,牢牢托住她的臀,胸膛震動時將她更緊地壓向自己:


    “我們不是半斤八兩嗎?嗯?你看看你多喜歡咬人,沒關係,我喜歡你咬我。”


    他垂眸掃過她細長的脖頸,扯開自己衝鋒衣衣領露出鎖骨那處,還殘留著舊牙印。


    我們本就流著同樣氣息的張家血,你逃不開的,隻有我們才能保護你。


    盛葳揚手要扇的巴掌被他截在半空,張海客將她雙手握到背後,鼻尖抵著她跳動的頸動脈,絲毫沒管自己胸前還在冒血。


    “你想怎麽打我罵我都行,但現在聽我的,不要進去,你的身體有傷需要休息。”


    雖然他剛剛是有些過火,但也不是被情欲全然衝昏頭腦的毛頭小子,早就悄悄摸索了一遍她身上的骨頭,大概是胸腔損傷,已經不能做劇烈運動,她必須得休息。


    “為什麽……”


    她突然揪住他染血的衣料,指甲縫裏還嵌著剛剛刨樹根的皮屑,忍不住哽咽:


    “為什麽監視我……為什麽又要……”


    張海客突然將額頭抵上她的,四目相對,兩人的味道在腐木的空氣中交雜。


    “你早就被一夥人盯上了,我們跟著你不僅是保護你,也是在研判他們的目的。你想知道更多,出去之後再告訴你好嗎?”


    此刻又傳來青銅樹裏側的細微聲響,盛葳突然察覺他身上繃緊的肌肉,他悄然收緊攬著她的臂彎,垂眸掃了掃地上的痕跡。


    “你現在不要想其他的,青銅樹會將你的想法物質化,隻要你不想著再進去,我就帶你去一個地方,讓你看看真相。”


    他單手托住她,腳掩蓋住這裏的痕跡,抱著她悄然隱匿於黑暗裏,在溶洞中穿行,估摸著時間,無邪他們應該快趕過來了。


    “你做的這一切,都是他叫你做的?”盛葳垂著頭,眼底一片麻木,平靜道。


    “是也不全是,監控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的錯,所以你想怎麽對我們都無所謂。”


    “但方才那個吻……”他喉結滾了滾,最終把後半句碾碎在齒間,“是私心。”


    她才不管他什麽私心不私心,隻要看到他不爽,她就舒服,折磨他,她就開心。


    “你放開我,就算你解釋了,我也並沒有原諒你,我明明也告訴過你……”


    明明告訴過你,她最討厭騙子了。


    明知故犯,不可饒恕。


    “我知道,”張海客的話裏泛著苦澀,還是避免不了心髒抽痛了那麽一瞬。


    “所以你想做什麽我都承受,打我,罵我,拿刀捅我,直到你滿意為止。”


    盛葳也不含糊,利落的一掌甩在他臉上,憑什麽她承受那麽多,可不是這些東西就能彌補的,她是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心就像是玻璃,拚好了也有裂痕。


    張海客偏著頭低笑,舌尖頂了頂破裂的腮肉,握著她的手揉了揉,湊近道:


    “好孩子,再賞我個更疼的。”


    瘋子……盛葳果斷地朝他另一邊甩去。


    “啪!”


    巴掌聲在岩洞炸響的刹那,盛葳的掌心火辣辣地發麻。


    張海客偏著頭,光影沿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落,嘴角猩紅襯著唇畔的笑意。


    “這下對稱了。”


    他會毫不遲疑地收下她賜予的一切,無論是清脆的巴掌,還是泛著冰冷的刀刃。


    她扇得手都疼了,想來張家人皮糙肉厚,臉皮也很厚,她想起那一次的訓練。


    突然抱住他湊近,牙齒深深陷進他脖頸的皮膚,她聽到的卻是一聲饜足的悶哼。


    張海客的喉結在她齒間滾動,動脈在薄皮下突突跳動,仿佛在引誘她咬得更深些。


    “好孩子,用點力……”他扣住她後腦的手掌青筋暴起,聲線浸著醉人的沙啞,


    “最好留個永遠消不掉的印子。”


    血腥味漫過舌尖的瞬間,盛葳突然嚐到鹹澀,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哭了,張海客的指尖耐心地撫過她顫抖的脊背。


    “那次我確實不該欺負你,但你咬住我的時候,我就在想真可惜……嘶……”


    犬齒刺破皮膚的痛楚讓他呼吸驟沉,“可惜,你該在喉結刻個記號的——”


    “瘋子,你真的是一個瘋子……”


    她抹著唇上混了血與淚的水光罵道。


    張海客卻俯身逼近,主動將染血的脖頸送到她嘴邊,深黑的眼眸注視著懷中人:


    “張家規訓我們做把不沾情的刀……”


    “可我做不到,我隻想做你的狗。”


    他比無邪先遇見她,也是他先喜歡上她的,無邪不適合她,隻有張家人才能陪她走到盡頭,隻有他們,他們才是最親密的。


    盛葳的指甲深深掐進他掌心肌膚,惱怒地再次咬住那處傷口,卻怎麽也下不了狠。


    張海客的悶哼裏混著破碎的笑,他仰頭主動暴露更多要害,喉結在她齒間戰栗。


    直到聽到有什麽滴落的聲音,沒到他的頸窩裏,水珠劃過的皮膚卻燙的嚇人。


    他終於妥協般地歎息一聲,閉上眼摟緊嬌小的身體,沉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對不起,微微,對不起……”


    回應他的隻有埋沒在頸窩裏的細微啜泣聲,帶著細軟的哽咽,讓人聞之欲碎。


    ——


    她不知道張海客要帶她去哪,隻是沿著一個岩洞走了一會兒,就將她放落在地。


    岩洞深處亮起冷光棒的光暈,張海洋握著匕首立在岔路口,平靜的瞳孔在看見盛葳的瞬間收縮,真正見麵時心中卻萌生退意。


    “東南角有暗河。”張海洋的聲線繃得比弓弦還緊,目光卻直直射向某個人。


    終於見麵了,她淩亂的頭發上纏著根染血的繃帶,紅熟的唇瓣卻腫得不自然。


    他怪自己視力太好,硬是用了非人的心氣才強行壓下心頭瞬間暴起的凶戾陰翳。


    盛葳別過臉裝作沒看到,縮進陰影裏。


    他沉默地橫在她麵前,寸頭下的眉骨壓得極低,衝鋒衣裹著精悍身軀像堵牆:


    “疼嗎?”


    他問的是掌心繃帶下的割傷,目光卻緊凝著她破皮的唇角。


    張海洋的指尖懸在她發間半寸,終究隻是摘下額頭上綁著的那截浸透血汙的繃帶。


    或許是受不了這種注視,她才終於輕輕地搖頭,隨即就被扯進裹著鬆木香的懷抱。


    鼓起的胸肌將她完全嵌進陰影裏,心跳卻震得她耳膜發麻,他暴起的脊背在岩壁上投下濃黑陰影,完全吞沒懷中人的身形。


    他扣住她後頸將人按進肩窩,呼吸掃過她耳尖的力道輕得像歎息,服下軟來:


    “可是我疼……”心如刀割般的疼。


    盛葳的巴掌甩在張海洋臉上時,兩個男人同時僵住,她顫抖著嘴唇氣憤道:


    "你們都一樣假惺惺!在往我臥室裏裝攝像頭的時候……怎麽不問問我會不會疼?我明明……”


    明明她很喜歡跟他們在一起生活的。


    淚水砸在張海洋手背,她的指甲在顴骨拖出血痕,他偏頭任血珠滑落,眼尾通紅。


    他擒住她再次揚起的手腕,寬大的掌心能完全裹住她兩個拳頭,虎口的繭磨得她生疼,她突然聽見頭頂傳來壓抑的哽咽:


    “對不起,對不起……”


    他跪在她麵前抱緊她一遍遍地道歉。


    她已經哭得累了,但她決定不了流淚的本能,但有雙大手替她一遍一遍地拭去。


    張海客的咳嗽聲突兀地刺破黑暗,張海洋抱住她脊背的力道微不可察地重了幾分。


    七具陌生的黑衣屍體整齊靠在石壁邊,每人腰間別著包括但不限於麻醉槍等武器。


    “這隻是其中一波,你不知道你的處境有多危險,但其實,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他上前拎起具屍體,從耳後撕下麵具。


    “還記得你十八歲生日你的那位學長嗎?他送的禮物早就被暗中掉包了。”


    “你在珠海找了份工作,老板對你很好對嗎?你應該感到慶幸,如果不是你離開的及時,那位老板也會被他們替換,你曾經的同學,你的老師,你曾經的鄰居……”


    “這就是他們最可怕的地方,他們會替代你身邊所有出現的人,幾乎毫無破綻。”


    她光是想想,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倒流。


    盛葳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個張海杏……


    她當時還奇怪,為什麽她會戴著人皮麵具,原來……她甚至差一點害死那個阿叔!


    盛葳踉蹌著後退,腳跟撞到某具屍體的衝鋒槍,張海洋突然橫臂將她圈進懷裏,寬闊的身形籠罩住她顫抖的身形轉了過去。


    “別看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而他,轉身就把張海客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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