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大早上,北樞就起來了。


    雖說北樞是個嬌生慣養的皇子,但他在北禦手上養出來不少好習慣,早起早睡就算其中之一。


    北樞一早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客棧才準備開門。


    掌櫃和小二要去開門的時候就見北樞從樓上下來了。


    見非富即貴的北樞,掌櫃揚起個笑容開口說,“客官早啊,怎麽不多睡會兒?是不是那兒不舒服?”


    “我早起慣了。”北樞擺擺手,麵帶笑容開口說道,“你們忙不用管我,我出去走走看看。”


    掌櫃點點頭,開口說道,“得咧,那我叫他們先將你們的早飯給備好了。”


    “有勞。”北樞微微頷首。


    早晨的山野之間還有些霧氣,一眼看去到有些幾分人間仙境的感覺。


    北樞吸了一口氣,滿臉愜意。


    早上的空氣格外清新。


    他正準備四處走走的時候,一行人從山徑小路快速掠過,而後落在了北樞跟前。


    北樞正要動手的時候看清了擋住自己去路的人是誰時,愣了。


    “北於衡。”北禦溫和的聲音響起來。


    北樞頓時回神抬手一揖,“臣弟見過皇兄。”


    大早上的看到皇兄忽然出現在,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沒想到皇兄真的來了。


    北禦身後的幾個禁軍向著北樞抬手一揖問好。


    北禦擺手道,“你皇嫂呢?”


    “皇嫂在睡覺。”說著,北樞轉身帶著北禦往客棧走去,“皇兄,你沒受傷吧?”


    “無礙。”北禦打量了眼北樞,溫聲開口說,“你們無事吧?”


    北樞將路上的事情簡單的和北禦說了一下。


    聽完了之後,北禦眼裏的眸色暗了一些。


    為了避免讓顏顏吃苦,他才沒有把顏顏帶在身邊,可到底還是讓顏顏吃苦了。


    是他做的不夠好。


    客棧內。


    北樞將北禦帶到了沈顏屋前,而後微微頷首就離開了。


    ……


    沈顏睡到了自然醒,不過她睡醒的時候也就辰時左右。


    她醒過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床邊的北禦。


    一身簡單素色衣服的男人就那麽坐在那兒,他背脊筆直,自有一番傲骨。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沈顏腦子裏忍不住想到了這句話。


    見沈顏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北禦揚起一個笑容,眼角眉梢溫柔起來。


    沈顏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自在的移開目光。


    接著,她伸手讓北禦將自己給拉起來。


    北禦伸出手將沈顏給拉起來,而後直接人給抱在懷裏,“讓顏顏受苦了,對不起。”


    北禦溫柔滿含虧欠的話讓沈顏腦子一蒙。


    什麽受苦??對不起什麽?


    她沒有受苦啊。


    沈顏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北禦。


    “我都聽北樞說了。”北禦伸手順了順沈顏額前的碎發,“本該讓顏顏錦衣玉食的,可還是讓顏顏因為我愛受苦了,不僅在荒郊野外過夜甚至還饑一頓飽一頓。”


    沈顏望著北禦,過了好一會兒,她抬手貼著北禦的額頭,“我尋思著你也沒發燒啊,說什麽胡話呢?”


    “顏顏。”北禦有些無奈。


    沈顏放下手,見北禦那無可奈何的樣子,她緩聲開口,“北禦,這不算什麽,我不是菟絲花,這點事情對於我而言不過爾爾。”


    北禦望著沈顏,沉默片刻,緩聲開口,“顏顏你從未給我說過你以前的事情。”


    他總覺得顏顏以前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加上若國的事情,他也是能揣測到一些。


    顏顏八歲的時候被追殺九死一生,而後的五年時間裏,顏顏去了哪裏做什麽根本就查不到一點,之後的三年裏,名義上是在月沉鎮,可實際上下落不明。


    顏顏神秘的行蹤和這一身本事應該是有莫大的關係。


    沈顏頓了頓,而後移開目光看著其他地方,“你想知道?”


    如果他真要知道,自己說一說也無妨。


    看著沈顏不想提起的模樣,北禦伸手勾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不想知道了。”


    如果讓顏顏再一次提起傷心事,那他寧願自己不知道。


    “做什麽?”沈顏拉開北禦的手,見他眼角眉梢的不滿,爬起來跪坐在床上,附身親了親他的眼角。


    北禦眨了下眼睛,等沈顏想要離開的時候,伸手扣住那細腰,將人壓在了懷裏麵。


    “別鬧,該起床了。”沈顏不緊不慢開口說。


    北禦望著沈顏,見她眼角眉梢的無辜目光,暗暗磨了磨牙。


    這個壞丫頭!


    最後,北禦還是妥協了,他認命的準備伺候著沈顏更衣。


    隻不過他拿起那羅裙的時候,微微蹙眉。


    “真的太委屈顏顏了。”北禦沉聲開口。


    “你知道我並不在乎這些。”沈顏看了眼北禦,而後展開雙臂讓他伺候自己。


    北禦伺候著沈顏將衣裙穿上,而後親自給沈顏梳發。


    梳洗之後,北禦親自給沈顏帶上錐帽,而後夫婦兩一同下去。


    吃過早飯,一行人就離開了。


    馬車裏。


    沈顏將錐帽放在一邊,見麵對麵坐著的兄弟兩,淡聲開口,“北禦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嗎?”


    北禦側眸看著一邊的沈顏,緩聲開口說,“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你不太適合出現。”沈顏如實開口說,“局勢還沒有亂起來,你現在不能出現在眾人眼前。”


    北衛還尚未起兵謀反,北禦斷然不能出現在眾人眼前。


    北樞默默縮在一遍聽著。


    大人說話他不插嘴。


    “顏顏想做什麽?”北禦問,他麵色溫和,可眼裏確實裹挾著幾分暗色。


    “你覺得我想做什麽?”沈顏反問了一句,“你若是不願,那就作罷吧。”


    北樞定然是和北禦說了要去北州的事情。


    北禦這人,最喜歡胡思亂想。


    望著沈顏靠在車壁上神色淡淡的模樣,北禦半晌沒有作聲。


    北樞默默低頭,一邊的白術和茯苓不自覺的放輕了呼吸。


    最後,北禦還是率先開口,他開口問,“為什麽?”


    為什麽要放過北慕。


    沈顏看了一眼北禦而後又看了一眼北樞。


    北樞識趣的開口,“皇兄,陵王並未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也不是非殺不可。”


    北禦淡淡看過去。


    北樞一慫,可見一邊的沈顏,他還是壯著膽子繼續說。


    “於情於理,臣弟都覺得皇嫂的做法最好,既削減了陵王的勢力,也能拉攏了陵王,若陵王可變成可用之人,那北州有陵王對於皇兄而言是件好事。”


    北樞緩聲陳述著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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