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禦愣了。


    他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顏顏在說什麽?


    過繼?


    顏顏這是隨了自己的意願不要孩子了?


    沈顏看著愣住都忘記走路的北禦,伸手扯了扯他,“怎麽了?”


    北禦伸手,將沈顏扯到懷裏,“沒事,我就是太高興了。”


    沈顏有點不太明白。


    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嗎?


    不生孩子,該高興的不應該是她嗎?


    可能,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沈顏推了推北禦,沒推動,“北禦,你什麽時候去早朝?”


    “後天。”北禦回答了句,一邊說著,他的胳膊還收緊了一些。


    帝後大婚是大喜事,是以會君臣休沐三天,這三天裏,皇上和朝臣都不需要早朝。


    該睡懶覺的就睡個懶覺,倒也不錯。


    不過,明天沒有早朝,後天早朝隻怕北禦又要被說教了。


    沈顏掙紮了一下,無奈的開口,“北禦,你不要抱這麽緊。”


    真的,勒得慌。


    “顏顏,我不想離開你。”北禦輕聲開口。


    沈顏撇了眼北禦,最後移開目光,“我沒事就去禦書房找你,啊好好好,每天至少去禦書房陪你一個時辰,行了吧?”


    陣亡在美色下的沈顏退了一步又一步。


    北禦看著沈顏無可奈何的樣子,低頭湊近一些,見她要往後躲,抬手扣住她的脖子。


    “北禦?”沈顏開口。


    扣著沈顏後腦手的手指屈起,修長的手指滑下來落在那纖細白皙的後脖頸上,他輕輕捏了捏後脖頸上的軟肉,見沈顏縮了縮脖子,眼裏帶著幾分笑意。


    “顏顏,你不用委屈的。”北禦善解人意的開口。


    沈顏聽著這話,差一點點就被氣笑了。


    真的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把手拿開。”沈顏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開口。


    北禦眼裏浮上點遺憾,他將手拿開,而後低頭湊近看著沈顏,趁她不注意,偷襲一般親了親她的額頭。


    沈顏麵色滿是無奈。


    這樣的北禦,哪兒還有點暴君的樣子啊。


    幼稚不說還粘人,還不講道理。


    沈顏無奈片刻,然後拉著北禦繼續散步。


    ……


    殷府。


    管家拿著帖子走進書房的時候,殷九一手拿著毛筆一手拿著幾張紙,看上去是在整理著卷宗。


    “老爺,這是渝王送來的帖子。”管家開口說。


    殷九百忙之中抬頭看了一眼管家,見管家手裏的燙金帖子,挑了挑眉,“作甚?”


    “渝王邀請老爺明天去吃酒。”管家走上去,將帖子放桌子上。


    殷九撇了眼那張帖子,繼續整理卷宗。


    管家自覺的給殷九研墨,等研磨得差不多之後,管家放下墨塊,開口,“老爺,渝王這個時候邀請你去吃酒隻怕是有所圖謀,渝州的暴民案尚未了結,不若拒絕了吧?”


    “拒絕了做什麽?”殷九看了一眼管家,漫不經心開口,“去啊,為什麽不去?有酒吃怎麽能不去呢?”


    管家應了一聲,“奴才這就去準備。”


    “去吧。”殷九開口。


    管家行禮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次日。


    按照帖子上的日子地點,殷九騎著馬抵達了酒樓。


    渝王是藩王,常年居住在渝州,在京城他是沒有王府的,逢年過節來的時候,也是住在了行宮。


    如今要款待殷九,酒樓自然是不二選擇。


    殷九踏進酒樓的時候,就有小二走上去抬手一揖,然後帶著殷九往樓上走去。


    雅間裏。


    殷九看著坐在那兒品茶的渝王,抬手一揖,“臣見過渝王,臣來遲了,叫渝王久等。”


    年過四十的渝王端的是一派儒雅溫和。


    這副模樣,倒是和陵王有的一比。


    “本王也剛到,尚書大人坐。”渝王北衛開口說。


    殷九謝禮之後在一邊坐下。


    “渝州暴民案的事情實在是麻煩尚書大人了,今天請尚書大人吃酒,一來是因為暴民案的事情,二來呢,本王也好奇這案子的進度。”渝王北衛溫聲開口。


    對於這麽直爽的渝王,殷九笑了笑,開口說道,“渝王言重了,這是臣的分內之事,至於暴民案,確實是耽擱了一段時間。”


    說完之後,殷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的模樣讓渝王眼裏閃過幾分急切。


    “蘇大人對暴民案有些疑惑,所以派人去查了查。”殷九開口說,說完之後他放下茶盞看著渝王,見渝王北衛眼裏一閃而逝的暗色,他不急著開口說話。


    “是嗎?”北衛笑了笑,溫聲,“查出什麽了嗎?”


    “一切和渝王說得差不多。”殷九笑了笑,“臣已經在整理卷宗準備歸檔了,不出三日,這案子就可以結了。”


    聽到這話,北衛心裏安穩了幾分,可想到那個難纏的蘇慎,他心裏又有了幾分思量。


    “說來,蘇大人重傷的事情也傳遍了京城。”渝王抬頭看著殷九,“蘇大人到底也是股肱之臣,如今被達成了重傷,昨日之事上述大恩也在,不知道是個什麽內幕?”


    殷九吐了一口氣,在北衛的注目下,開口,“倒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蘇慎觸了皇上的黴頭,皇上是個喜怒無常的脾氣,蘇大人自然是要吃點苦頭的。”


    北衛吐了一口氣。


    “渝王無需擔心蘇大人,就是些皮肉傷,養幾個月就沒事了。”殷九開口。


    北衛笑了笑,開口,“今天是請尚書大人吃酒,可不能壞了氣氛,不說了不說了,我們吃酒,尚書大人可要盡興啊。”


    “自然。”


    飯菜上桌之後,佳釀也被端上來了。


    你來我往,等酒過三巡,北衛和殷九也喝的差不多了。


    北衛套出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殷九也泄露了自己想讓北衛知道的消息。


    兩人從雅間出來,走到酒樓門口的時候,北衛笑著開口,“若是有機會的話,本王定然還要和尚書大人喝個痛快。”


    “哈哈哈,會有機會的。”殷九爽朗一笑,開口。


    等北衛倆開之後,殷九也準備離開了。


    回到府上,殷九接過管家帶來的醒酒湯喝下去。


    “老爺可好些了?”管家關切的詢問。


    殷九將碗放在桌子上,而後抬手揉了揉眉心,“無妨。”


    渝王看著儒雅,但酒量是著實可以,差一點就被他給灌醉了。


    也幸虧他在杜鉞他們手裏摸爬滾打練出了酒量,不然今天還真有點糟糕。


    說來,還得感謝一下杜鉞他們了。


    “你去杜丞相府告訴一聲,我晚上過去吃飯。”殷九靠在椅子裏,懶懶開口。


    “是。”管家抬手一禮,而後端著桌子上的空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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