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隆和李四都看著前方,在等待無聲士這把尖刀出鞘的那一日。


    “所有人以後都聽楊先生的。”李四轉過頭看著前麵對那些孩童道。


    在李四說完的時候,這些孩童的眼睛齊刷刷地全部都注視著楊隆,隻不過眼睛裏稍微有些迷惑。


    李四見到之後便嗬斥道:“命令在前,你們聽見沒有?”


    “是。”眾孩童一同道。


    楊隆看著這些會說話的孩子道:“今後你們都是我無聲士的一員了,生為殿下之人,死為殿下之鬼!”


    “生為殿下之人,死為殿下之鬼!”這些孩童道。


    楊隆滿意地點點頭。


    深夜,見到李四作勢要離開,楊隆問道:“先生為何不等明日一早再走。”


    “時間太緊了,我晚上要坐海船,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將來總有見麵的一日......”話未說完,李四便登上一輛驢車,前行在夜色中。


    楊隆望見李四離開的背影,喃喃道:“終有一日我要將韃子趕回北方去。”


    安頓好孩童之後,楊隆便開始挑燈,手執小毫在紙上記錄著,窗門沒有合上,有夜風從山穀襲來,燈燭便隨在上下竄動,楊隆沒有起身,雙目凝視那紙張,依舊在寫著,這是他的訓練計劃。


    夜至三更半時候,此時的寨子一片安寧,可以聽到周圍有貓頭鷹在叫著。


    楊隆做完一切之後,便和衣而睡。


    ......


    趙誦回城的時候,李彥簡恭敬地站在城門口等待趙誦的到來。


    李彥簡自從收到海州的信函之後,他便打算常駐臨安了,這當中有謀士王文統以及其父李璮的籌劃。


    趙誦見到李彥簡之後,看到過飛雀那邊來的情報,便試探道:“李公子好久不見了,看你火急火燎的,你可有回益都的打算?”


    “殿下何故這麽說?”李彥簡故作一臉悲戚的樣子,一臉不想要回益都的委屈難過麵色:“臨安繁華,我可不要回益都,再說我爹現在也算是殿下的人了,待在臨安和待在益都又有什麽區別?”


    趙誦注視著李彥簡道:“是啊,世侯現在海州,能給我想要的,而我也能給他想要的,我們之間也算是互惠共利,說是一條戰壕裏麵的戰友都不為過,他朝若是世侯想要這北邊的江山都不為過。”


    李彥簡聽不懂趙誦說的後半句話的意思,但聽到趙誦說起北邊的江山要歸李家的時候,那神情嚇得有些失色,於是急忙拱手:“我李家能有現在,是殿下一手給的,我李家隻圖富貴,可不是為了江山啊。”


    趙誦笑笑。


    李彥簡道:“我李彥簡願意跟在殿下身邊。”


    趙誦一臉狐疑,反問道:“此話當真?”


    “我李彥簡願為殿下而生,願為殿下而死,這顆心絕無半分虛假,若是假的,就讓這雷劈死我。”


    趙誦抬起頭看了看天色,今晚上沒有打雷下雨的樣子。


    看到李彥簡一番赤忱的表態之後,趙誦差點就被感動了,不過趙誦知道李家與他合作不過是因為利益至上罷了,若是到將來兩家撕破臉皮,李家成為敵人之後,趙誦會毫不手軟直接除掉李家這個禍害的。


    “好了,我相信你的忠心。”


    “多謝殿下。”


    ......


    夜晚,華燈初上,臨安東宮。


    趙誦剛踏進東宮的一刻,忽然聽到殿外的內侍官說皇帝趙竑來了。


    趙誦來不及換身衣服,直接立即起身出去迎接。


    “你剛回來?”


    “是的。”


    半日不見,趙誦感覺趙竑的臉色都瘦削了不少,不知趙竑這麽晚還要來東宮,然後拱手拜道:“孩兒見過爹爹,爹爹這麽晚可有什麽事情要問?”


    趙竑一來便開口道:“那陳宜中可還行?”


    “孩兒聽聞這陳宜中是六君子之一,為人品行應該是不錯的,能辨忠奸,仗義執言,不畏權奸丁大全。”


    “很好,既然如此,這人你可要好好用。”趙竑略有深意道。


    趙誦聞之,感覺趙竑這是明著提醒他要用好陳宜中這個人。


    然後趙竑又道:“下午的時候,將作監和軍器監的官吏來過了,說是明日要在城外試試看那些武器?”


    趙誦聽趙竑這麽說,最近一段時間他雖然沒去看望壽家老小了,但大致上可以猜到是紅衣大炮的研究進展了,於是問趙竑道:“可是紅衣大炮?”


    “是的,也不知道究竟威力如何,明日出宮的時候,左、右相也要一同前去。”


    趙誦便道:“自然也要讓吳相和賈相開開眼界,這朝中主和一黨實在太多了,借此機會也要讓朝中大臣看清楚爹爹的決心。”


    趙竑摸著稀疏的山羊胡道:“話是這麽說,不過還得看明天了。”


    趙竑接著道:“過段日子,你就要代朕去川蜀了,你在川蜀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朕,可要好好看看,切記染指軍權,否則就休怪朕鐵麵無情了。”


    趙誦聽了冷嘶一口氣,他道:“可是太子出征這事,這朝中文武官員可是要上書的,到時候就怕爹爹為難。”


    一般來說,皇帝都很討厭太子離京,讓太子掌軍更是不行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太子是合法的順位繼承人,隻要皇帝一死,太子就能合理合法的登基。


    而皇帝有權易儲,也就是更換太子。


    於是,皇帝和太子兩方就專有了一種天然的敵對關係,太子如果掌握了權柄,很可能為了免除後顧之憂,去威脅皇帝的地位。所以皇帝才不想讓太子脫離自己的視線。


    而且在大宋,對皇室宗室的要求也是曆朝曆代最嚴的。


    “不怕,如今蒙古軍大舉入侵,為決處置之宜,到時候朝中左右相爺也要親自去前線。”趙竑早就已經打算好了,太子前去前線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將朝中最有權力的兩位相爺全部都調去前線,到時候等臨安朝堂上力量被他調離的時候,他打算一步一步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人馬。


    將所有的權力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趙誦並不清楚趙竑心裏想的,以為國難當頭,趙竑隻是想要曆練他。


    趙竑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離開了。


    趙誦還是覺得趙竑在當上官家之後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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