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天師府的的''清靈丹'',能暫時壓製陰毒。”


    青徽接過藥丸,猶豫道:“這太貴重了...”


    “救人要緊。”張若塵打斷他,目光轉向洞外漸暗的天色,“況且又不是不讓你們還!”


    “等天黑我們再出發。”


    夜幕降臨後,風雪不僅沒有減小反而更大了。


    張若塵喚醒趙歸墟,發現對方額頭滾燙,卻強撐著說自己沒事。


    若換做以前,張若塵肯定會選擇將養兩天。


    但今時不同往日,和青徽小聲交流了一番後,又再三查看趙歸墟的狀態,最後咬了咬牙,還是決定照原計劃進行。


    三人重新上路,借著夜色的掩護並沒有像三個傀儡所在的反方向趕路。


    而是選了個對折的方向。


    隻是哪怕算到了這一步,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後,張若塵卻突然按住兩人肩膀,示意停下。


    他眉頭緊鎖,精神力感知到前方兩裏處有異常的能量波動。


    “有人設了埋伏。”他低聲道,“四個,不...五個,都藏在雪地裏。”


    青徽臉色一變:“繞過去?”


    張若塵搖頭:“範圍太大,繞路會多耗一天時間。”


    “我和你倒是無所謂,可歸墟小子這個狀態...”


    他思索片刻,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不如將計就計...”


    他從懷中取出三張符紙,快速折成紙鶴形狀,吹了口氣。


    紙鶴振翅飛起,在風雪中幾乎難以辨認。


    “聲東擊西。”張若塵解釋道,“等他們追紙鶴時,我們從另一邊過去。”


    計劃起初很順利,埋伏者果然被紙鶴引開。


    三人加快腳步穿過可能存在危險的區域。


    眼看就要安全通過時,趙歸墟突然一個踉蹌,踩斷了腳下的枯枝。


    “哢嚓”一聲脆響在風雪交加的雪夜中本來壓根就不會有什麽影響。


    可偏偏,天不隨人願。


    遠處立刻傳來呼哨聲,幾道黑影從雪地中躍起,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疾馳而來。


    “跑!”張若塵一把背起趙歸墟,青徽緊隨其後。


    三人借著隱身符的效果,又借助風雪的掩蓋,在雪地上極速穿梭。


    追兵雖然看不見他們,卻不知通過何種方式又緊緊跟隨。


    “這樣不行!”青徽喘著粗氣,“得想辦法甩掉他們!”


    張若塵目光掃視四周,突然指向遠處一座隱約可見的建築輪廓:“去那裏!”


    按捺下心中的懷疑,不做他想,極速奔走而去。


    同時又用精神力屏蔽了三人的氣息。


    到了地方,張若塵鬆了口氣。


    還好,這是一座破敗的山神廟。


    除了半邊屋頂已經坍塌,隻有門廊上掛著的破燈籠在風中搖晃。


    三人衝進廟內,張若塵立刻在門口布下隔絕氣息的陣法。


    廟內陰冷卻並不潮濕。


    供桌上的神像缺了半個腦袋,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注視著闖入者。


    “暫時安全了。”


    張若塵放下趙歸墟,對方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嘴唇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青徽從包袱裏取出藥粉,卻聽張若塵突然厲喝:“別動!”


    一道寒光擦著青徽的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的柱子——是一枚淬毒的飛鏢。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張若塵冷聲道,手中雷光閃爍。


    陰影中走出一個佝僂的身影,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手中拄著蛇頭拐杖。


    她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黑牙:“小道士感知倒是敏銳。”


    張若塵瞳孔微縮:“湘西陳家?”


    老婦人沒有回答,但是卻咯咯怪笑。


    “老婆子不過是借個地方歇腳,倒是你們,帶著個半死不活的小子,能跑到哪去?”


    青徽已經拔劍在手,劍尖直指老婦人:“你和外麵那些人是一夥的?”


    “一夥?”老婦人嗤笑,“他們也配?”


    她突然用拐杖重重敲地,“不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隆起,三具鐵青色的屍體破土而出,腐爛的臉上還掛著詭異的笑容。


    張若塵心頭一凜——這是湘西秘傳的\"笑麵屍\",行動迅捷如風,且渾身帶毒。


    這老婦人就算不是陳家嫡係,那也和他們脫不了幹係。


    雖然不知為何,對方明知他的身份還敢如此襲擊。


    但是現在不是顧那麽多的時候。


    “師兄護住歸墟!”張若塵踏前一步,雙手雷光暴漲。


    老婦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很快又被狠厲取代。


    “小娃娃的雷法練得不錯,可惜...”她猛地揮杖,“給我撕了他們!”


    三具笑麵屍同時撲來,速度快得帶出殘影。


    張若塵不避不閃,掌心雷轟然炸響,將最先衝來的那具炸得四分五裂。


    但另外兩具已經繞到側麵,直取青徽和趙歸墟。


    青徽劍光如練,斬下一具笑麵屍的手臂,但那屍體感覺不到疼痛,另一隻爪子已經抓向他的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閃過,屍體的腦袋高高飛起——是張若塵擲出的金光劍。


    “小心地下!”張若塵突然大喊。


    青徽本能地躍起,原先站立的地方突然刺出數根骨刺。


    老婦人見偷襲不成,咒罵一聲,又從袖中甩出大把毒蟲。


    張若塵眼神變得冰冷,再看向老婦人時,隻是輕喝一聲:“火來!”


    話落,張若塵的背後突然升騰起一簇白色火焰,瞬間將飛至身前的毒蟲燒成灰燼。


    老婦人見狀大驚:“三昧真火?!”


    她終於慌了神,轉身就要逃走。


    “想走?”張若塵冷哼一聲,一道雷光劈下,正中老婦人後背。


    她慘叫一聲撲倒在地,卻化作一具草人。


    “替身術?”青徽愕然。


    張若塵麵色凝重:“不是普通趕屍人,還用著巫蠱的手段。”


    他快步走到趙歸墟身邊,“我們必須立刻離開,她肯定去報信了。”


    青徽背起昏迷的趙歸墟:“往哪走?”


    張若塵望向廟外越發猛烈的風雪,突然注意到神像底座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發光。


    他走近查看,發現是一塊刻著奇怪符號的青銅羅盤。


    “這是...”他剛拿起羅盤,突然麵色大變,“不好!快出去!”


    三人剛衝出廟門,整座山神廟就轟然坍塌。


    煙塵中,一個陰冷的聲音遠遠傳來:“跑得倒是快...”


    風雪中,張若塵緊握那塊青銅羅盤,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隻因為,羅盤背麵刻著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龍虎山秘紋。


    “若塵師弟?”青徽疑惑地看著他。


    張若塵將羅盤收入懷中,沉聲道:“事情比我們想的複雜,先離開這裏。”


    “至於剛才的老婦人,等回去後,一定要讓我師父找上門去討個說法 。”


    “就衝那三具笑麵屍,陳家絕對脫不了幹係。”


    “隻是不知道,除了他們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人在背後搞鬼了!”


    “咳咳...”趙歸墟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一絲黑血。


    張若塵連忙將他放下,隻見他脖頸處不知何時有一道細小的傷口已經泛出詭異的青紫色。


    “陰毒入心了?!”青徽急得額頭冒汗,手忙腳亂地翻找藥囊,“必須立刻解毒,否則...”


    張若塵蹲下身,兩指並攏點在趙歸墟眉心,金光如細流般滲入。


    片刻後他眉頭皺得更緊:“不是陰毒入心,應當是中了蠱毒。”


    “湘西陳家的''蝕心蠱''?”青徽臉色煞白,“那老婆子不是逃了嗎?什麽時候...”


    “在笑麵屍的爪子上。”張若塵撕開趙歸墟的衣領,傷口周圍已經浮現出蛛網般的黑線。


    “顯然應該是剛才咱們動手的時候,飄到歸墟身體上的。”


    “若是平常,肯定沒事。”


    “隻是他本就發著高燒,免疫力下降,這才被對方侵入體內。”


    “好狠的手段,這是要趕盡殺絕。”


    風雪中忽然傳來\"哢嗒\"一聲輕響,像是樹枝斷裂的聲音。


    張若塵猛地抬頭,精神力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


    三十丈外的雪地裏,三道人影正以詭異的速度逼近。


    不是走,而是貼著雪麵滑行,速度極快。


    “來了。”張若塵聲音沉了下去,“三個,很棘手。”


    青徽握劍的手青筋暴起:“怎麽這麽快就...”


    “不是追兵。”張若塵快速將羅盤塞入儲物戒,指尖金光流轉。“是埋伏。”


    “那老妖婆隻是個幌子,真正的殺招在這。”


    話音剛落,三道黑影已至眼前。


    為首的是個金發男子,蒼白的麵容在月光下泛著瓷器般的光澤。


    他優雅地行了個禮,露出尖銳的獠牙:“晚上好,華國的道士先生們。”


    “奧菲克大人向諸位問安。”


    張若塵將昏迷的趙歸墟推到青徽身後,冷笑道:“什麽時候吸血鬼也學會東方人的客套了?”


    金發男子微笑不減:“畢竟要取諸位性命,禮數還是要周全的。”


    他忽然抽動鼻子,陶醉地深吸一口氣,“啊...天師府嫡傳弟子的血,果然與眾不同。”


    “想要?”張若塵右手背在身後,悄悄結印,“自己來拿。”


    風雪驟然加劇。


    金發男子身影一晃,下一秒已經出現在張若塵麵前,利爪直取咽喉。


    張若塵不閃不避,胸前突然爆發出刺目雷光。


    一柄雷槍透體而出!


    雷霆炸響,金發男子被轟出數丈遠,胸口被轟出一個大洞,洞口邊焦黑一片。


    但他隻是皺了皺眉,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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