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


    秦笙笙陷害失敗搞出來的禍,憑什麽要她來解釋?


    溫穗盯著男人鏡片後那雙流轉著精明算計的眸,嗤笑出聲:“周少這麽關心這兩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改姓周了。還是說——周少是為了給秦笙笙討公道?”


    周頌一愣。


    顯然,他沒料到會被反駁。


    溫穗直視他,逼近半步,杏眸清淩淩的,“周少妻子剛懷孕吧?她要是知道自己丈夫在替別的女人出頭,會怎麽想?”


    “我沒有替其他女人出頭,”周頌終於反應過來,差點順著這女人的話掉溝裏,“巧言令色,歪曲事實,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哪樣?”溫穗反問:“我挺好奇,三年來,我在到底錯成什麽樣,能讓你們一個兩個,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我,厭惡我,貶低我。”


    周頌張口就想辯駁,結果話到嘴邊,硬是吭不出聲。


    他仔細想了想,溫穗犯的錯誤似乎從來沒有被正麵證實過。


    全是從別人嘴裏聽說。


    就連這次秦笙笙生日宴出糗,也是她先說是溫穗推的自己,但他們發現秦笙笙的時候,溫穗早已不在場,現場也沒監控證明。


    “你如果沒錯,會被這麽多人討厭嗎?”


    搜腸刮肚半天,周頌隻憋出這一句。


    溫穗沉默凝視著她,須臾,低低笑了聲。


    她平靜地搖了搖頭,側身繞過他。


    “周少,太過自負不是什麽好事。”


    說完,揚長而去。


    周頌瞬間轉身,眼底閃過陰翳,死死盯著女人纖瘦背影。


    馬術比賽十點開場,九點半之前都可以去報名。


    溫穗踩著馬場鬆軟草皮,跟馬場經理走向報名處,遠遠就看到秦笙笙倚在桌旁。


    瞧見她,秦笙笙故意湊近,濃烈的香水味裏混著挑釁氣息:“你怎麽跟塊狗皮膏藥一樣,知彥哥到哪你就在哪,惡不惡心。”


    溫穗把她的話當耳旁風,認真簽好名字。


    秦笙笙嫌棄地撇嘴:“你會嗎就報名,小心摔成殘廢,半死不活的,知彥哥就屬於我了。”


    簽完名,溫穗把筆遞回給工作人員,“隨便。”


    她隨意的態度和以往大相徑庭,秦笙笙反倒警惕幾分。


    不過,她才不怕她。


    扯下腰間馬鞭甩在地上,皮革撞擊聲驚飛樹梢鳥雀。


    秦笙笙揚起傲慢笑容:“有種跟我比一場,輸的人給贏家當三個月貼身助理,任憑差遣,怎麽樣?”


    身為明星,她不缺伺候的助理。


    但她就想使喚溫穗,看著高高在上的陸少夫人在腳邊跪舔,她渾身舒坦!


    身後傳來腳步聲,秦笙笙趁機抬高聲調:“怎麽?溫穗姐連陷害都敢,跟我比賽就不敢了?”


    與此同時,陸知彥和周頌幾人正好走到這邊。


    他們順著秦笙笙聲音看向溫穗。


    女人一襲黑白色馬術服剪裁利落,貼身馬甲勾勒出窈窕曲線,束緊的腰封更襯腰肢纖細。


    青絲盡數挽成高馬尾,隨著微風輕晃,細碎劉海拂過眉眼,冷白麵龐仿若上好的羊脂玉,在陽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周身透著安靜清冷。


    陸知彥目光穿過人群與溫穗相撞,沉靜如深潭的眸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很快消弭。


    溫穗眨眼,沒什麽表情,率先移開視線。


    其他人沒發現兩人的眉目官司,似乎特別怕她出手傷人一樣,將秦笙笙圍在中間。


    許鳴則依舊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高傲少爺樣,趾高氣揚地質問:“你又在欺負笙笙!”


    陸知彥和周頌沒出生。


    他們一個不知道想什麽,一個還記得前不久和溫穗吵架的畫麵,暫時不想跟溫穗對上。


    溫穗淡聲道:“你看見我欺負她了?”


    “當然!”許鳴則理直氣壯。


    “哦,”溫穗從容地問:“我欺負她哪?”


    “你——”


    剛起個音節,許鳴則瞬間卡殼。


    他才來,哪裏知道溫穗怎麽欺負的秦笙笙。


    不過是先入為主,以為她又在為難人。


    溫穗扯唇,跟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許鳴則被她看得渾身難受。


    懶得跟棒槌計較,溫穗慢條斯理地將碎發別到耳後,看向秦笙笙道:“秦小姐說話算數嗎?輸了別又哭哭啼啼找人告狀,讓某些蠢貨覺得,我又在欺負你。”


    許·某些蠢貨·鳴則:“......”


    啊啊啊!


    要不是知彥哥在場,他絕對要給溫穗點顏色看看!


    秦笙笙勾著嘴角冷笑,“當然。溫穗姐,你今天輸定了。”


    溫穗白皙指尖輕敲報名表,神情自若:“行,希望秦小姐待會別摔得太難看。”


    她無意和這群人寒暄,跟工作人員確定比賽流程,轉身直接離開。


    從始至終,除了最初那個眼神,連句話都沒跟另外兩人說。


    周頌擰眉,覺得有些奇怪。


    神經大條的許鳴則在緩過氣後,也疑惑地撓頭,“知彥哥,她今天居然沒纏著你!”


    咚!


    回應他的是又脆又響的腦瓜崩。


    “嗷,痛痛痛!”


    許鳴則嚎叫著捂住腦門,大聲控訴:“哥,你幹嘛打我!”


    陸知彥單手隨意插兜,他調子冷清,蘊著幾分懶洋洋的散漫勁:“有嗎?”


    漫不經心的,全然不見方才教訓人的痕跡。


    “......”


    這邊兄友弟恭的鬧著,溫穗已經找到參加比賽的白馬,她從工作人員手裏接過繩子,白馬乖順歪頭,鬃毛蹭了蹭她手背,觸感溫軟。


    “溫小姐放心,我們這裏的馬都經過專業訓練,不會傷人,”工作人員說:“你現在可以牽著它去走兩圈,彼此熟悉下。”


    “謝謝。”溫穗頷首,摸摸白馬腦袋,牽它出柵欄。


    她很久沒騎馬,擔心受傷,繞著馬場走了幾圈,才踩住腳蹬,動作瀟灑幹脆地翻身上馬。


    輕輕一拉繩子,白馬順著力道仰頭,前蹄剮蹭地麵,儼然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你居然會騎。”


    才踏出去兩步,秦笙笙跟個鬼一樣冒出來。


    她也騎著一匹紅馬,見溫穗目光望向自己,用力拽了拽韁繩,紅馬吃痛,發出一聲嘶鳴。


    “哎呀,它性子野得很,”她笑得張揚,眼底盡是惡意,“專踢不要臉的賤人,要是誰招惹了它,分分鍾把人踹得爬都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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