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請自重。”


    陳岐晟低頭盯著對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語氣冷得能結霜。


    秦雙雙慌忙鬆手,“抱歉。”


    她強撐著笑容,心底卻掀起驚濤駭浪。


    巧合嗎?


    還是陳岐晟跟溫穗認識?


    但是可能嗎?


    她今天特意查了溫穗的住院地址,專門過來找人的,卻在地下停車場意外撞見陳岐晟。


    而他身上聞到獨屬於溫穗的味道,更讓人震驚。


    她愣神的刹那,陳岐晟已經利落地坐進駕駛座,車窗降下一半,禮貌且客氣地對她點了點頭,隨即發動引擎。


    秦笙笙盯著車尾燈消失在彎道,兩秒後,她快速按下屏幕:【立刻去查溫穗住院期間發生的所有事,尤其是她接觸過的人,任何細節都別放過】


    收起手機,她轉身走向自己座駕,原本盤算好的羞辱計劃瞬間沒了興致。


    半小時後,手機震動,助理發來幾段模糊的視頻:【醫院監控不能隨意調取,這是從蹲守的狗仔那裏買的】


    秦笙笙迫不及待點開視頻,畫質因偷拍而模糊,


    鏡頭似乎藏在包裏,網格狀的遮擋將畫麵切割得支離破碎。


    視頻中,溫穗和一個男人的身影勉強可辨。


    男人站在溫穗身後,部分身形被物品遮擋,麵部細節難以看清,但輪廓身高和陳岐晟頗為相似。


    她接連點開其餘幾段視頻,畫麵依舊朦朧。


    不過,視頻裏的男人穿著一身規整的機械風工裝,跟陳岐晟平日偏愛色彩鮮明的著裝截然不同。


    這麽來看,這人大概率不是陳岐晟。


    直到得出這個結論,秦笙笙才驚覺自己一直懸著的心,此刻終於落回了實處。


    她絕不允許溫穗強過自己,無論哪方麵。


    退回聊天框,敲下指令:【查查視頻裏的男人是誰】


    很快,助理回複彈了出來:【抱歉笙笙姐,這個實在查不到】


    “廢物!”


    她煩躁地用力摁滅屏幕,把手機扔到副駕駛。


    但怒意隻持續片刻,她突然想起自家勢力——助理辦不到的事,家族人脈和資源總能解決。


    撈回手機,她撥通父親電話,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情況。


    對麵似乎沒立即答應,她撒著嬌說:“爸爸,溫穗那賤人在京城確實沒幾個朋友,可是港城有啊。萬一,我是說萬一,港城那邊來人了呢?”


    父親頓時沉默。


    也不是沒道理。


    畢竟港城陳家太子爺現在不就在京城?


    “行,我幫你查。”


    得到同意,秦笙笙嘴角勾起得意弧度,發動車子駛出停車場。


    醫院大門在後視鏡裏逐漸消失。


    她輕輕哼歌,想到陸知彥不惜重金為她安排最好的醫療資源,連康複期都無微不至照顧,而身為正牌妻子的溫穗手上卻得不到半個眼神,就爽得不行。


    要錢沒錢,要愛沒愛,溫穗拿什麽跟她爭?


    陽光鋪滿醫院長廊。


    溫穗等護工收拾好東西,撐著床坐上輪椅離開住院部。


    棠山莊園新來的管家早已在門口等候。


    她剛出來,這位儒雅的中年管家立馬上前,從護工手裏接過東西,恭敬道:“少夫人,我姓周,您喊我小周就行。車子已經備好,我來推您過去。”


    溫穗微微頷首。


    一路暢通無阻回到棠山莊園,開門進屋,冷寂空氣狹裹熟悉的沉水檀香撲麵而來。


    懸高透亮的天花板倒映著空蕩客廳,水晶吊燈依舊璀璨,卻照不亮半點人氣。


    角落裏的綠植蔫頭耷腦,十幾天未見,這裏仿佛被時光遺忘的孤島,格外沉寂,連往日壓抑的氛圍都變得平靜。


    她莫名生出一絲荒誕的陌生感。


    溫穗目光突然定在沙發扶手上。


    一件銀灰色男式西裝外套隨意搭在那裏,麵料褶皺自然,顯然是經常穿才會有的狀態。


    她凝視那抹熟悉顏色,眉梢淺蹙。


    除了陸知彥,不會有別人。


    他最近住這裏?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溫穗就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鞋子踏在大理石地麵的聲響由遠及近,不疾不徐。


    她緩緩轉動輪椅,濃密睫羽抬了抬,正對上男人狹長幽深的鳳眸。


    陸知彥停在兩步之外,灰色襯衫解開兩顆紐扣,領口微敞露出冷白精致的鎖骨,袖口隨意卷到手肘,貼合勁瘦分明的肌肉線條。


    領帶不知去向,肩膀還沾著幾點意味不明的紅。


    將近半月未見,他眼神像古井無波的深潭,沒有絲毫想念,也不見對她受傷的在意,就這麽淡漠地與她對視。


    溫穗手指無意識掐進輪椅扶手。


    視線交錯一瞬又分開,她臉上沒什麽表情,想繞過陸知彥上樓,卻在即將進入電梯時,響起溫崢臨走前的叮囑:“別硬碰硬,試著緩和關係。”


    深吸口氣,她倒回客廳,抬眼望向陸知彥:“我想問你件事。”


    話出來,才發現語氣又冷又沙啞。


    陸知彥眼尾低垂,清雋眉目揉著淺淺碎光,顯得格外薄情,“醫院陪你的男人是誰。”


    毫無情緒起伏的陳述句。


    他好像並不在意到底是誰陪在她身邊,隻是有點奇怪,她也有人陪。


    這句質問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向溫穗心口,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秋水似的杏眸蕩起風浪,“我還沒問你呢,住院半個月了,我沒見你人也沒見信息。你是在陪秦笙笙,還是在應酬?”


    “我就當你在陪她,”沒等陸知彥回答,她語調一點點扯平,眸底掀起的浪也逐漸寂然,“所以她有人陪,我為什麽不能有?陸知彥,你沒關心過我,就沒資格過問我的事。”


    陸知彥下頜繃得極緊,“沒有陪,我在公司。”


    “處理事務比妻子的安危重要?”溫穗直視那雙清冷透寒的鳳眸,語氣裏滿是失望,“從你默許秦笙笙在馬場刁難我那一刻起,我們之間除了工作,就沒什麽好說了。”


    她沒說出口的是,因為秦笙笙從中作梗,她連外婆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


    這份仇恨,早已讓她們之間的矛盾無法調和。


    空氣仿佛凝固一般,陸知彥低眸望進溫穗平靜卻帶著恨意的雙眼裏,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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