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懂厲耀話裏的意思,顏娧心裏也慶幸還好是聽眾而非觀眾,否則真得投湖自盡了!拍了拍紅的不自然的俏臉,羞澀問道:“總該說說你這情況到底怎麽回事?”


    “你都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怎麽知道怎麽回事?”厲耀抬頭遙望朦朧四壁,隔壁棚子聽人談情說愛訴衷情,他這兒抬頭望不見天,低頭踩不著地?


    同樣被關在盒子裏,有沒有必要差別待遇這麽大?


    雖不情願,但關係到顏娧,承昀終究妥協地問道:“皇祖父那兒有什麽?”


    “要啥啥沒有。”厲耀不開心地哼了聲,心裏氣得!


    要不是承昀要他靠近戲密盒看個清楚,能被困在此處出不去麽?


    原本困在鄉野至少有山有水有花鳥,現在連家徒四壁都找不著呐!


    “怎麽可能?”顏娧不可思議地凝眉,抿著唇瓣狐疑問道,“皇祖父莫不是忘了鯤池壇的功用?”


    “丫頭啊!我看起來傻麽?”見著兩人有默契地一同頷首,厲耀唇既不由得抽了抽,還沒流浪山野之前,他也在裏頭過過日子的,怎麽說得他像個愣頭青?


    “是挺傻,否則怎麽想都沒想就決心入戲密盒?”顏娧勾著歉笑回望滿臉不服氣的老人家。


    “命懸一線沒有前路可言,才聽阿絢的話入盒休養,打的不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真不小心活命再來擔心怎麽出來,不也是合情合理?”要不是見不著麵,摸不著人,指不定厲耀真會把倆人抓來痛打一番。


    “合理是合理,皇祖父就沒想過出去麽?”顏娧眼睛沒停歇的循著聲音,尋找厲耀可能存在之處,卻似乎依舊隔著一道無形高牆般。


    “出去過啊!就你們見到的那副模樣出去,也隻有你們不沒把我當遊魂看,還肯陪我玩會兒,我連被什麽東西困住都不曉得,不然怎麽拜托你們找軀體?”厲耀思及倆人初見時的大膽,也不禁搖頭苦笑。


    看著周身白茫茫一片,心裏寒磣得落寞啊!出來混總希望地盤越混越大,本來還能站個山林設陷阱,現在連個立足的地方都沒了啊!


    “那麽皇祖父以虛影離開戲秘盒的術法又是什麽?”當時為了省事也為了事省,承昀想也沒想就先喊上皇祖父,哪兒給過怕的機會了?


    直覺離開的方法應該是在那個秘法,然而遲遲找不著線索也著實令人頭疼,如若梁王可以透過鯤池壇進入戲秘盒,這麽說來壇中的虎頭龍睛金魚也該是離開的關竅才是!


    他也心知厲耀是顏娧來時的犧牲品之一,事情發展不同而產生了記憶紊亂,當然怎麽想也想不出線索。


    等等!難道東越也有其他人知曉時空逆轉錯位?


    承昀劍眉蹙起了川字,麵有難色的將顏娧抓進了懷中,入戲密盒後那襲礙事的玄鐵重甲不複存在。


    那張清冷脫俗的冷毅臉龐底下,如同餓虎的性子早就深植在骨子裏,她不過是頭狼崽子怎麽拚得贏?


    都說剛開了葷的男人不能惹,果然一點都沒錯!


    “說正事!”顏娧沒好氣的在厚實的胸膛捶了一把,努力地拉開倆人距離。


    “都是正事。”承昀說得比真金還真。


    “皇祖父還在呢!”顏娧羞得連頸間全是一片妃色。


    “出來混都是得還的,誰讓你看了別人那麽多次?”


    “關我什麽事兒!”


    承昀說得那叫一個天經地義,聽得顏娧差點嘔出了一口老血,自小到大那次是她樂意的?這也得還?


    “抵債怎麽不關你的事兒?”承昀墨眸閃過一絲不悅的同時,才拉開的距離馬上又被拉近,擒著正想逃離的藕臂,在她耳畔低沉喑啞的威脅問道,“難道你要我找別人抵?”


    顏娧嘴角不自主地抽了抽,一直以為這類生死問題,全是女人的耍賴撒潑的權利,何曾想過她也會有被問道的一天?


    雖說朝聞道夕死可矣,有必要真叫她死得這麽急匆匆麽?


    “自然不行。”顏娧羞得無處可逃,隻得含糊其辭地嗔道,“別鬧!”


    “你才別鬧,好生站好,安分別動。”承昀此話一出,立即感受懷中人脊梁骨一僵,薄唇勾出了一道滿意的弧度,“給我點時間緩緩。”


    別說她不習慣,他自個兒都沒能習慣啊!


    “你們倆還真當我隱形人啊?”厲耀也不是不曾小年輕,而是沒機會耍小年輕啊,看著小兩口連身險境都能膩歪,這不是叫人氣悶?


    方才聽起來明明是想到線索,怎麽轉眼間就甜膩得嚇人了?


    要不是找不到身體,指不定都能氣活了!


    “現在血流的方向不對,皇祖父不給我時間緩緩,怎麽想事情?”承昀嗅著懷中的軟玉溫香,企圖平息體內躁動,怎麽感覺竟是提油救火?


    顏娧:……


    偏頭抬眼看著麵前男人,雖然仍記得他曾說過,媳婦兒麵前不需要臉麵,真從他嘴裏聽到,不羞也得替他羞了……


    “你還有理了?”要不是暈不了,厲耀氣得真差點厥過去。


    看不出來那泰然自若,性子一貫清冷的承昀,竟也能說出這種沒羞沒臊的話,怕別人不知道他開葷了?


    沒理會隔空來的抗議聲,承昀兀自輕囁著粉嫩耳珠,感受懷中人差點軟了腿腳的輕顫,微揚的唇線終於滿意地細語道:“如果梁王真是你的舊識,我得先離開此處,再去看看他的桌案。”


    書房內的鎏金釉瓷龍耳瓶,有兩個控製不同暗格的機關,急著見顏娧叫他沒有時間妥善琢磨另個機關,如今想來的確有必要再去探個清楚。


    按著梁王藏戲秘盒的心思,定是有什麽特殊的東西鎖在裏頭,指不定皇祖父失憶的關鍵就在那處!


    “好。”顏娧忙不迭的應著,直差沒將人直接趕走。


    從沒想過有一日會差點癱軟在男人的懷裏,都說承澈傳了他一身功夫,是什麽邪門外道的功夫都傳?


    “你居然沒有想我留下?”沒有半點慰留叫男人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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