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受了彈丸刺激後瘴晦瘤的勃動明顯劇烈了幾分。


    一道道濁氣匯聚,勾勒出無數的人影,這些都是曾被汙穢沾染後死也不能安眠的東西。


    眼看它們馬上要匯聚出實體,就跟先前幾處分支節點上發生過的事情一樣,隻是數量可能稍微多上幾倍。


    但這就在這個瞬間,汙濁的紅芒依次從祝覺、珊瑚宮心海、卓也和裟羅身上掃過。


    盡管隻是短暫掃過祝覺身上,他好像看到了千年前的龐然巨物,一隻如探照燈般刺目的巨眼對他投下了一瞥。


    “那是什麽……”


    祝覺正要再多看幾眼確認,但那道紅芒早就略過自己。


    青鬼卓也則不同,他不能像祝覺一樣窺探祟神力量背後正主的麵目,但卻能感受到裏麵蘊藏的暴戾和怨念,現在完全是額冒青筋的樣子,連表情都顯得凶神惡煞。


    而在天狗裟羅的眼裏,既沒有看到祝覺眼中的巨蛇,也不曾像卓也那樣受到祟神力量引動雜念,更遠遠沒有如珊瑚宮心海那樣受祟神重視。


    但她卻通過看其他人的表現,感受到一種令人恐懼的壓力。


    瘴晦瘤釋放的黑紅色光芒完全集中在珊瑚宮心海的身上,對其他的人鬼妖之類的閑雜人等視若無睹,就連周圍蠢蠢欲動的黑影一時間也沒了動靜。


    唯有珊瑚宮心海在幾秒鍾後,膝蓋軟綿綿地彎了下來,如果不是祝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這時已經倒地上去了。


    祝覺扔下手裏的刀和火槍,抓著珊瑚宮心海的肩膀搖晃著,嘴裏喊幾聲,見她毫無反應,低聲說了句抱歉,右手攬住她的腰,左手伸出去撐開她的眼睛。


    眼皮底下完全翻白,看來確實失去了意識,但肯定不是昏厥那麽簡單。


    見瘴晦瘤高懸在幾米高的上方,掃過一道紅光又就沒了下文,打也不是,走也不是,裟羅遲疑地問:“祝覺大人,現在怎麽辦?”


    “按照花散裏的說法,物理攻擊是很難傷到瘴晦瘤的,而且火槍本來也比較垃圾,子彈也很有限……原先的計劃是引動瘴晦瘤主動放出汙穢,再由我們打三,反複幾次削弱它的力量,但現在這條路肯定已經走不通了。”


    祝覺簡單分析,很快就放棄了繼續攻擊瘴晦瘤的打算,繼而將那四張封印著汙穢的畫紙拿在手中。


    畫紙裏的汙穢同樣受到瘴晦瘤的影響,比在外麵的時候更顯得栩栩如生,但依舊被行跡的力量壓製,始終沒有外泄。


    方才祟神力量顯化,掃過祝覺這邊的時候,他一點不適應的感覺也沒有,就如微風拂麵,想來什麽怨念是影響不到他的。


    祝覺就琢磨著,是不是能利用這些汙穢,反向聯係到瘴晦瘤上。


    ……


    不知何處,珊瑚宮心海悠悠轉醒,一睜眼,發覺不光是同行的祝覺等人不見了蹤影,就連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同樣蕩然無蹤。白膩的雪峰,光潔的駱駝趾,均處於沒有遮攔的天然姿態。


    珊瑚宮心海頓時羞紅了臉,左臂環抱前胸,右手下捂,稍微緩解暴露的不安感之後才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四周漆黑一片,隻有上方有紅光灑下,這跟之前的神櫻樹下地下空洞有點相似。


    但珊瑚宮心海在紅光裏看到周圍的地形有明顯的起伏,好似一座連綿不絕的低矮山脈,這跟地下空洞的大平地可完全不同。


    她就是再遲鈍這時也反應了過來,這是被瘴晦瘤帶到了其他地方。


    紅光中,一絲絲汙穢被牽引,好似一道道紅黑色的絲綢向上空飄舞。


    珊瑚宮心海的視線被吸引向上,看到一道筆直向上的山峰,越向上看,能見到的就越是清晰,直到紅光下方,竟能見到類似蛇的鱗片。


    而視線所能企及的最上方,也是釋放紅色光芒的地方,兩顆巨大的紅色圓圈如紅巨星化的恒星,正直直垂向珊瑚宮心海的方向。


    眼前的景象雖然模糊不清,但在隱約間那巨物好似奧羅巴斯的殘骸,無盡的穢氣衝天而起,引發視覺上的種種異象,嘴巴張合間好似有無盡的火焰從口中吞吐,令得珊瑚宮心海心頭震顫。


    “尊上可是……大神,奧羅巴斯?”


    說來也是慚愧,海隻島上對奧羅巴斯信仰最淺的人,恐怕就數她珊瑚宮心海了。


    身為現人神巫女,理應是最接近奧羅巴斯的才對,然而這麽些年來,珊瑚宮心海連一次奧羅巴斯的聲音也沒能聽見,久而久之也就不當回事了。


    此刻見到奧羅巴斯忽然在自己麵前現身,除了震驚之外,心海難免感到一陣羞愧。


    “吾之……餘裔啊……”


    混濁朦朧的“嘶嘶”聲,直接在心海耳邊響起,奇異的是,她毫無障礙地理解了蛇佬腔的意思。


    “海隻島……近況如何?那雷電之神,可有欺辱於汝等?”


    珊瑚宮心海聽大蛇這麽問,不知怎麽,心裏有股酸楚控製不住的溢了出來……就像是孤獨無依,受盡嘲笑的孤兒,忽然等到來接自己的父母。


    珊瑚宮心海抹了抹眼角的淚滴,將海隻島這麽多年來的狀況、變化都一一講述給大蛇聽,最後著重講述了如今的雷電將軍執迷不悟,如何危害到海隻島人生存的事情,希望能得到大蛇的幫助。


    “豈有此理!當初吾這般退讓,又舍了這身性命,也不能讓祂善待吾海族後裔……真是欺蛇太甚!”


    大蛇奧羅巴斯的語氣頗有些氣急敗壞,也不知它想到什麽,兩枚碩大的紅眼又聚焦在心海身上,強勁的震懾感令心海不敢動彈。


    “不錯……吾之血脈猶存,素質尚可,海隻島還未到山窮水盡之時。便讓吾來助你對付那稻妻幕府……”


    話音未落,有巨蛇虛影帶著無邊的黑紅之氣朝珊瑚宮心海落下。


    咚~~


    並沒有想象中的劇烈衝擊,恍如石子落入水中。


    嘩~~


    一道道蛇神之力隨著這一落進入珊瑚宮心海的軀體,融入血液、髒器,最終藏於骨髓之內。


    “唔……好脹、好滿,要裂開了……”


    蓬勃的蛇神力量充斥著身體,珊瑚宮心海極為不適,已經能感受到過多的力量將血管撐裂而後修複的疼痛和麻癢。


    “收下吧……在你之後,吾不知何時才能等到其他後人,恰好你又正是吾之代言……”


    “唔,海隻島如今竟還是這般光景,貧窮落後,人丁稀少,看來吾當初的抉擇未必做對……”


    力量灌入心海體內時,奧羅巴斯通過血脈上的聯係,翻看這不知隔了多少代的巫女的記憶,不住地感歎。


    “請停下……”身處劇痛,珊瑚宮心海仍忍不住製止蛇神的行為,隻可惜它置若罔聞。


    “嗯?你已到這個歲數仍未生育麽,那可不行,優秀的血裔應當多多繁育,開枝散葉,既能防止意外,也能讓優秀的基因遺傳下去……可惜你是女子,多繁育後代過於傷身……”


    “咦?你有心上人了麽,為何竟是個女子?豈不是要斷了傳承!”


    知道奧羅巴斯已知她的心事,珊瑚宮心海有種被長輩偷看了日記的羞恥,但更多還是長輩不尊重自己的惱怒,“奧羅巴斯大神,請停下,不要再看我的記憶了!”


    “唔,幸好遇上了吾,你喜歡女子倒也無妨,隻要如此這般……便可!是了,正是如此,恰好也能讓你多多繁育後代!”


    咕啾…咕啾…


    身體中的肌肉、器官發出一陣陣怪響,原本就經過蛇神力量洗禮的部分,居然開始迅速變化,心海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著,骨骼和器官係統都開始微微形變。


    “不……不要!”


    珊瑚宮心海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心中明白奧羅巴斯終究是死去了,如今留下的隻是個思維混沌不清的東西,它對自己釋放的善意,可不一定全是好事!


    如果變成奇怪的樣子,那……


    轟!酷~叉——


    一道詭異的紫色驚雷從此處的空中亮起,同時有東西從外麵鑽了進來,使得大蛇猛然轉過視線。


    漆黑的平坦“地麵”上,一個渾身不著片縷的人已經抵達此處。


    “喔靠……這是什麽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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