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事求是地說,如果祝覺沒有假死的話,沒有人願意站在他的對立麵。


    其中的原因,不止是他作為魔神的力量,更是因為他破壞性極強的行事風格。


    就仿佛他沒有在乎的東西,沒有關心的人,沒有任何的牽絆去阻止他想要做的事。


    這樣的人在社會上是可怕的,而這樣的魔神對人類而言更是災難般的存在。


    當祝覺出現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心時,除了事先知道的人,其餘人的臉上無一例外是恐懼的神情。


    偽裝死亡,幾乎是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公眾人物身上的事情。


    人具有自然人和社會人兩重身份,偽裝死亡無異於殺死他的“社會性”,即使後麵作出澄清,也難免影響到聲譽、威望等多方麵的東西。


    然而,祝覺卻這樣做了。


    他不僅這樣做了,還在戲耍了一群人之後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們麵前。


    於是,許多雙眼睛憤怒地看向宣稱殺死了祝覺的北鬥,尤其是躺在地上的凝光,那種被背叛的怨毒足以讓任何看到的人心裏發寒。


    但,誰敢去質疑祝覺呢?沒有一人。


    一個不遵守“規矩”的人,會被秩序排擠。


    而一個不遵守“規矩”的神,隻會令人畏怖。


    直白看向祝覺的眼睛隻有兩雙。


    親手斬下“祝覺”腦袋的北鬥,在祝覺出現後便被這衝擊性的事實震到腦瓜子在嗡嗡作響。


    “你……還活著?不……我殺了……誰?”


    她可以肯定自己砍下了一顆腦袋,但畢竟是第一次斬首,談不上手感對不對勁,而且整個房子裏就那麽一個人形物體。


    除非,情報是假的?或者說,祝覺其實是砍了腦袋也能複活的類型?


    另一道視線,來自正前方的刻晴,她是知道祝覺肯定還活著的,此時眼裏盡是幽怨,看得祝覺脊背一寒,連忙挪開視線,就當沒看見。


    “你們已犯下叛逆的大罪,還有什麽話說?”


    冷漠的話語從祝覺的口中吐露,霎時間,周圍的空氣變得異常沉重,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都死死地壓得人喘不過氣。


    凡參與了圍攻統領府的人無不肝膽俱裂,謙恭地匍匐在地,生怕凶威赫赫的祝覺第一個拿他們開刀。


    站在外麵的圍觀人群倒是沒感到半點壓力,隻看到祝覺一出現,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富貴、高官竟都嚇得尿了褲子,忍不住嘲笑起來。


    “祝覺大人……我們……”


    躺在地上的凝光忍受胸前的劇痛,用盡渾身的力氣,才勉強從顫抖的雙唇裏擠出零碎的話語。


    而在她麵前的北鬥則緊咬下唇,用手中大劍插碎地板,勉強維持站立的姿態,但看她冷汗涔涔,衣衫濕透,已沒有開口的餘力。


    “你們可以為自己辯護,但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審理時的呈堂證供。”


    祝覺麵無表情地念叨著。


    攻守之勢異也,現在祝覺才代表璃月的正統,而本應代表璃月的凝光,才是要被審判的叛逆。


    吃瓜群眾感到莫大的荒謬,又覺得合理,這背後的緣故,無非是老生常談的成王敗寇。


    凝光、北鬥等人不發一言。


    “押入大牢。”祝覺無情宣判他們的命運,隨後一招手,兩條細長的藤蔓便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卷走兩人身上的神之眼。


    “等等!我……”


    比起不發一言的北鬥,曾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凝光更清楚失去神之眼對原神的危害。


    凝光自己倒是無所謂,她的神之眼純粹是機緣巧合下激活了別人的,失去了也隻是失去本就不太運用的武力。


    但北鬥……


    想到北鬥,凝光胸口前的傷口再度傳遞撕裂的痛處,提醒她不久前的那一劍,正是出自那誠摯的愛人之手。


    她的所有算計,都是建立在“祝覺已死”和“北鬥絕對忠誠”這兩個前提上的……準確來說,她根本沒有餘裕去考慮後者。


    明知虧欠了太多,不敢去深思後果,隻用紙糊一樣的借口去麻痹自己,說是等事成之後盡力彌補。


    偏偏一切都事與願違……祝覺豈止是沒死,他根本沒有受傷。


    鉤直餌鹹,奈何她這條魚忍不住去咬了鉤。


    一切都結束了,再沒有機會卷土重來。


    既然如此,那就趁著最後的時候做點能做的事吧……即使那跟北鬥的付出相比,微不足道。


    “一切過錯在我,是我逼迫北鬥去刺殺你,行動也是由我一人組織。”凝光說著從手裏翻出一張名單,直視祝覺的眼裏已無所顧忌,“這裏是所有參與叛亂者的名單,包括那些隻是背後出資沒有親自出麵的人,我知道…你很需要這些證據。”


    祝覺瞥了她一眼,知道這女人是想跟自己談條件,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的確要證據才好下手,但你怎麽知道,你手裏的名單隻有一份呢?”


    “當然隻有一份,我……”凝光本想說名單是自己親手抄錄,其餘零碎部分都被焚毀,但仔細一想,中間的確有許多可以操作的部分。難道有探子混了進來?


    趁這短暫的空檔,祝覺用草元素力驅使地磚縫隙裏的雜草,意識附著在上麵,從各個不同方向窺探名單,同時在手中“打印”出內容一模一樣的全新名單。


    “話別說太死,你看我手裏是什麽?”祝覺說著揚了揚手上新鮮出爐的青色紙張。


    “你!?”


    看到腳下彌漫的綠色光芒,凝光哪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祝覺這樣實力強勁,但不擇手段還臭不要臉的魔神,凝光也是生平僅見。


    凝光板著臉沉默了一陣,最後支愣起腰說:“求求你放過北鬥,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隨著她的動作,柔順的銀白發絲滑落下肩膀,披散在她分明的鎖骨和略微變形的小山丘上,破碎的禮服從中間分開露出猙獰的傷口,暗紅的血滑落,更襯周圍肌膚的雪白軟膩。


    她的舉動令女人都為之略微失神,那本就是老澀批的祝覺也一定……


    “不。”祝覺的拒絕沒有任何猶豫,“沒有小到可以容忍的背叛,你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


    祝覺堅決而迅速的回答讓豁出去的凝光額頭浮現出錯愕的紋路,她可是派夜蘭等專業情報人員長時間調查過祝覺,知道祝覺那遠比一般人更為過激的愛好,還有在背地裏偷偷畫各種扶她x美女的怪癖。最後還有一點,雖然立場相對,而且她喜歡的人是女孩子,但她私下其實是祝覺畫作的忠實受眾,扶她不是說不能接受,倒不如說期待已久。


    況且行事這般風格的家夥,麵對送上門的美女,真會主動拒絕嗎?


    凝光看著這個明明背地裏都快變成色孽大魔,明麵上卻還正經得要命的祝覺,突然心中一陣怒火燒起。


    “祝覺,少在這裏假正經,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市麵上嚴禁售賣的杏轉扶她本其實都是你畫的!”


    祝覺有些心虛地把視線挪到旁邊的空氣上,正色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把他們帶到大牢去,等候發落。”


    天知道他賣到稻妻去的那些本子為什麽會出現在璃月,甚至還在部分姛的圈子中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好在本子上的署名是“扶毒丘醬”,沒人知道是他……不,眼前就有個人知道了。


    口胡——是可忍,孰不可忍!要建個地下室把她關起來,永世不見天日!


    祝覺的氣勢尚未完全展露,便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腳步。


    “她在說什麽,你平時還畫畫?”刻晴嚴肅認真的聲線壓製不住語氣中的好奇。


    祝覺這家夥會的東西有點多過頭了,竟連繪畫也有涉獵,就不知凝光說的富塔是什麽題材,完全沒聽說過呢。


    祝覺的成長路上伴隨著謊言和欺騙,此時他不慌不忙地調整好表情,低頭直視刻晴的眼睛鎮定自若,用一如既往地平淡語氣回道:“嗯,畫技一般吧,平時隻是在臨摹,沒什麽作品,她可能搞錯什麽了。”


    說罷他讓開一段距離,讓身為統領的刻晴接管局麵。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被堵在外麵的援軍終於能夠進來收拾殘局,戰士們兩人一組,將叛賊押送至牢房,等待他們的將是長達至少一百年的勞動改造。


    等祝覺根據名單將所有叛逆者及其家族勢力一同連根拔起後,這場持續半日的叛亂才真正宣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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