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時間,寒冷過度的白色宮殿內,不知年歲而外表依舊如二八年華一般青春貌美的至冬女皇正站在高高的陽台上,與飄落著雪花的凜冽寒風融為一體。


    下雪了,一場大雪從三天前持續到了現在,在這改天換地的自然偉力麵前,整個大地都被裹上一層銀白。


    遠處的山,遠處的海,盡皆一片茫茫雪白,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又是地。


    芭娜芭斯能夠透過那虛假的天幕看到,這天空的星辰,代表各自命運的命之座,在很幾個月前受到某種力量的幹擾,快速的變化著。


    直到最近,星辰的變化終於開始停頓。


    漫天的命座逐漸穩定,編織成一個通向不同未來的命運。


    勘破虛妄的芭娜芭斯就在這時才能觀測命運……觀測這被無形之手重新編織的命運。


    在頭頂,一組仁愛而寒冷的星體,明亮而閃爍的星組像馬上要自取滅亡。


    東南方向有一組“停滯”的星體,雖然明亮,但星組卻令人感覺到她變得弱小……裹足不前的懦弱。


    至於西南邊,則有幾道奇怪的星象。


    有兩組星體結合,仍未足夠明亮的星體卻給芭娜芭斯足夠的壓力。也有雖然明亮卻顯得無比孤獨,仿佛孤家寡人般的綠色星組。還有道雖然灼熱卻不能令人感到任何威脅的紅色星組,其明亮程度或許還比不上某些凡人。


    能令這些星體都顯得黯然失色的,是出於東方的星組……武神之星,鎮壓一世,它的光芒最是穩定,也最是明亮。


    毫無疑問,這組星體便是代表這提瓦特最強的魔神,也是最古老的塵世執政……代表岩王帝君摩拉克斯。


    既然這些塵世執政的星象都如此明顯,那在最近,被丘丘人部落控製的蒙德,以及它們的酋長祝覺又如何了?


    一片黑暗,什麽星體也不存在,在它們的天空,什麽也沒有。


    隻是那並非是空與無的黑暗,在黑暗之中,芭娜芭斯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壓抑和不安,她知道黑暗是虛妄的假象……就如這虛妄的天空。


    所以,她集中力量,以全力觀測,要找到答案。


    一個塵世執政的權能或許不夠格,然而有了羅莎琳帶回的風之大權,芭娜芭斯就掌握了提瓦特底層邏輯中的兩個。


    以陡然變高的權限,芭娜芭斯看了許久,眼皮眨也不眨地看了一日。


    終於……她看到東西了。


    她想看的東西……就透過黑暗的“幕布”看到了。


    是祂!!


    星體互相映照的光芒中,勾勒出一副奇異的畫麵。


    一個體型無比龐大,然而看上去卻相當幼小的神女,在黑暗中擁抱著一個更加漆黑的人形。


    那神女身上有跟天空島上的神明相似的味道,但芭娜芭斯可以肯定,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神。


    更別說……這神女的身下,有著一條爬行生物般長有鱗片的長尾。


    這不是神,至少不是人類的神,不是法涅斯之後的神。


    那難道是……?


    芭娜芭斯,身上的感覺,就多出了凜冽的殺意。


    她是掌控著冰雪,卻以憐愛與愛人聞名的女神。


    她愛的是人,即使人是這世界的侵略者,即使提瓦特是人類的殖民地,她愛的也隻是人類。


    而這顆星球的原住民……龍蜥也好,龍蜥的神也罷……她都隻有最純粹的敵意。


    她當然能理解龍蜥,理解那些龍王的想法……可有時候能理解,不代表就有了和諧共處的可能。


    有時候正因為彼此理解,所以才要不死不休,要拚個你死我活啊。


    芭娜芭斯收回了視線,每當陷入迷茫的時候,她都忍不住通過觀望星象,來為自己要做的事尋找方向。


    而自新的降臨者蘇醒,天理又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作為後,星象已越發混沌了,但天理也僅是條件反射般機械地將它們重新排列,仿佛默認了這般發展。


    芭娜芭斯呼了口白汽,所有的情緒都被隱藏在她的那雙淺藍色的眼眸裏。她回到房間,看看辦公桌上由特工從璃月寄來的信件。


    通過解密後再次書寫過的信件上隻有寥寥幾行字,就跟往常一樣,字數不多。


    信中沒有多餘的修辭或是廢話,有的隻是最簡單的情報匯總,芭娜芭斯隻需要看一遍,就能看出璃月近日所發生的巨大變化。


    這一次信中主要是談論璃月的政權變化,甚至提到絕強的武神,最古老的塵世執政摩拉克斯,竟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魔神的手裏。


    實在可笑荒謬,如果摩拉克斯已經隕落,那她方才觀望星象時所見的武神之星為何依舊明亮如初?


    但愚人眾的特工不論對至冬還是對她,都無比忠心耿耿,每次匯報情報都事先確認數次,確定情況屬實後才會送到她的麵前。


    也就是說,摩拉克斯祂在世人,在人類的眼中,已經死了……盡管祂還保留了相當的力量。


    這是否說明,這位老同事想用某種辦法,去“否認”他們之間所簽訂的契約?


    是了,想結束一份契約的效力,不隻能用另一份契約覆蓋……簽訂者的“死亡”,亦能提前結束契約。


    想到這種可能,這位風韻猶存的至冬女皇微微皺眉,最後卻還是釋然地呼了口氣,隨後將站在門口的侍從喚入:“去把多托雷執政官找過來。”


    沒過多久,一個淡藍色還帶點綠頭發的男人,走進了女皇的辦公室。


    這是個典型的非戰鬥人員,他身材高挑而顯得瘦弱,穿著厚實保暖又不失美觀性能的執行官大衣,麵具下露出的臉白皙細膩看不出絲毫年歲留下的痕跡,如果不是喉嚨上的凸起能夠說明他的性別,這代號【博士】的執行官更像是花枝招展的綠孔雀。


    從外表來看,【博士】並不能給人以任何“力量”的感覺。


    然而在女皇卻知道這位執行官所有的破壞力,那是她這個超越凡俗的執政神都會感到棘手的危險。


    這位以被驅逐的學者身份接受【醜角】招募的執行官,是目前所有執行官中最優秀的學者和研究員,也是她所想到的最理解教令院的人選。


    “多托雷博士,”芭娜芭斯對眼前的多托雷微微點頭,“我有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樂意為您效勞。”被麵具遮住臉的多托雷看不出神情,嘴角勾勒出微妙的弧度。


    盡管身為“異類”,至冬女皇也沒有虧待過他,可至冬宮的安逸和秩序,就令他感到……無趣。


    離開至冬,沒有至冬女皇的管控,不需要再受到婆媽的道德束縛……值得研究的課題,鮮活的實驗素體……嘻,想想就讓他那活兒也忍不住扯旗了吔。


    而女皇要給他的任務也不難猜。


    將蒙德出身的魔女派去蒙德,將有璃月血統的毛頭小子派去璃月,將稻妻神製造的人偶派去稻妻……


    至冬女皇,是懂得人盡其才的呀。


    想必,定是讓他這【博士】回到須彌的教令院,跟那些食古不化的賢者好好討教討教吧?


    嘻……真想現在就看看,那些老頭一副看他不爽,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的表情啊!


    “女皇陛下,我此番去須彌一定……”


    “……不,”至冬女皇搖了搖頭,“在去須彌之前,我要你先去一趟璃月。”


    “啊?!”


    出乎意料,至冬女皇要幹什麽了?


    明明至冬已經在璃月派了一位執行官了,還要再派一個過去……人手多也不是這麽用的吧?


    “璃月,發生了些我也看不透的事情,出現了我也不能看清楚的東西。”


    至冬女皇有些歉意地看著多托雷,解釋了一句後,便是不容拒絕的命令,“再去須彌之前,你的任務就是在璃月實地考察,把那異常的東西找出來……順便,協助【公子】拿取神之心。”


    口胡——


    居然是那璃月。


    是,璃月最近是發生了讓人看不懂的變化,璃月那邊潛伏的特工也給多托雷傳回過情報。


    但在多托雷看來,都是些不知所謂的事情。


    建設共產主義的社會?建立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


    可笑,瘋狂之極呀!


    人一出生就是不平等的,而有的人更是一出生就是不被同類所接納的異類!


    又怎麽能平等……怎麽可能平等了!?


    但……話是如此,不可能是一回事,這瘋狂的願景,就很有研究一番的價值。


    可惜,他多托雷雖然是個學者,可也不是社會科學方麵的學者……專業不對口哇,派他去做什麽了!


    “……您的意誌。”多托雷表情有些僵硬,卻還是平靜地行禮,應下了至冬女皇的命令。


    這一切,都不過是在追尋真理時,所必須經曆的小小考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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