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見過幾麵,但像這樣正式會麵還是第一次。”


    祝覺低頭看著這個矮自己許多的女子,說道:“便讓我們省去那些多餘的客套話罷,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我來這裏的目的你應該很清楚,而你卻叫上這些蒼蠅一樣的商人,嗡嗡嗡嗡吵個不停啊。”


    邀請祝覺前來赴宴的龍頭北鬥,自然是站在炎黃商會的對立麵。


    如今的炎黃商會,已經是前所未有的超巨型商會,旗下四萬多員工簡直聞所未聞。


    如果再讓其吸收南麵剩下的盜寶團人員,這個組織無疑將成為璃月的隱患……不,這個龐然大物已經是璃月的隱患了。


    希望為自己女朋友分憂的北鬥,深知光靠南十字星船隊的力量遠遠不夠,她還需要更多的“朋友”與她站在同一戰線。


    如果說天權星凝光是白道上最知名的大人物的話,那麽龍頭北鬥,則是黑白兩道中影響力都最大的地頭蛇。


    跟海運扯上幹係的商會,就沒有不給北鬥賣一個麵子的。


    於是,這些商會的管事、當家,又或者別的什麽人,在今夜齊聚一堂,隻為給炎黃商會、給祝覺“分憂”。


    北鬥尚且沒有開口回答祝覺,卻見她身邊的一名女船員站了出來,對祝覺指責道:


    “你這人好沒禮貌,怎麽跟大姐頭說話的?”


    拙劣的表演,祝覺沒有說話,冷笑著看這個女人。


    是下馬威,還是想唱黑臉?但她們又是哪裏來的實力,又是哪裏來的資格?


    沒有。


    若不是在他們的背後有一尊大神的庇護,或許祝覺也懶得跟他們費什麽口舌,連這新月軒也不必來。


    祝覺懶得理會,在他身後的大漢應長庚便向前一步,與那女船員對視。


    原先是盜寶團某個當家的應長庚,此時是祝覺的司機和隨從,見有不知所謂的普通人上來挑釁祝覺,便沒有猶豫,放出自己如野獸般凶悍的氣息。


    常年在野外跟野獸魔物搏殺的煞氣,多年的憋屈積累對有錢人的怨懟,此刻便都通過眼神宣泄出來。


    本來還想再指著祝覺鼻子罵兩句的女船員忽然臉色煞白,兩眼發直,渾身就跟見了鬼一樣抖個不停。


    她身子癱軟了一樣跪坐在地,不多時,裙子下濕了一塊,同時有尿騷味傳來。


    居然被嚇到賴尿,真是好勁呀!!


    這唐突的變故自然是令看到的人都露出不解的表情,怎麽好端端的跪地上尿了?


    短暫的驚愕,北鬥叫人把女船員帶走。


    經過這一幕,北鬥依舊鎮定自若,平靜得像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對祝覺作出邀請的手勢,說道:


    “北鬥管教不嚴,讓祝掌櫃見笑了,還是讓我們回到今夜的正題吧。”


    見北鬥要把他往坐滿了商人的那一桌引去,祝覺並沒有跟上,而是就在原地道:“我可沒有跟蒼蠅坐一桌的愛好,龍頭便是這麽待客的嗎?”


    從進門開始到現在,祝覺的行動都完全沒按北鬥的步調走,這令北鬥心中隱約不安,她有種預感,今夜的計劃可能得不到預期的效果。


    北鬥腳步停頓,麵上帶笑,笑意並不達眼底,她令人清出一張空桌,隨後對祝覺笑道:“那便到這邊落座,不知祝掌櫃可還滿意?”


    祝覺沒有表態,隻是隨意拉過張座椅坐下,翹起二郎腿一臉不耐煩,活像個等服務員上菜著急的客人。


    “祝掌櫃,我其實是很佩服你的,世人都說你短時間內做大商會肯定有璃月官方的背景,但我卻是知道的。


    雖然盜寶團裏的人良莠不齊,有的人是罪犯,也有人隻是謀個生路,不分情況一律招工的行為不值得提倡,但你的確為這些窮人提供了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從祝覺的位置看過去,隻能看見北鬥坐在主位上沏茶,她正試圖讓氣氛緩和。


    祝覺決定給她個機會,笑道:“有的人養豬隻是為了吃肉,而不是為了給豬一個幸福的生活,跟那些人一比,我的所作所為,竟也能讓龍頭敬佩了麽。”


    弱肉強食是自然界的法則,即使人類將自己生活的地方定義為在自然界之上的人類社會,可有的本質依舊沒有改變。


    隻是被吃的肉,變成了一個人能產生的價值和利益,當然也可能是人本身的肉。


    在資本的世界,便不能說這是錯的,因為它的確在這個時間段裏推動人類集體的進步。


    然而,祝覺就是看不慣把人當做用來吸血剝皮的牲畜,卻又口口聲聲說為了百姓。


    至於這批追隨祝覺的員工,也就是看到了利益,在祝覺身上看到翻身的希望便才跟上來的,沒有幾個人真對他的理想感興趣。


    等祝覺成功之後,也無非是讓一批人,去取代另一批人,用不了幾十年,璃月又將變回過去的模樣。


    祝覺知道這些,所以不管是璃月的高層,還是追隨他的員工,他都不喜歡。但既然炎黃商會的員工為他獻上了忠誠和願力,他便會給予員工們坐上幸福席位的機會。


    “祝掌櫃,我們……在商言商,那些政治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懂。”


    北鬥皺皺眉頭,轉移話題道:“我手下管著一支船隊,不過幾十個船員,管理起來都讓我有些頭痛。聽說炎黃商會有四萬多員工,我一開始都不相信,還以為是哪裏傳的謠言。


    祝掌櫃不光能讓如此龐大的商會正常運轉,讓四萬多人都有口飯吃,還想著讓更多不得已落草為寇的人也能有這個機會,我實在佩服得緊,我敬你一杯!”


    北鬥拿起酒杯,將辛辣的液體一飲而盡,空的杯底一晃而過:“先幹為敬。”


    一杯顏色單調的蒸餾酒就放在祝覺的右手邊,不必離得很近就能聞到刺鼻的酒氣。


    按照璃月約定俗成的“規矩”,祝覺似乎也得喝上那麽一杯,客套那麽幾句。


    但是,祝覺最喜歡的便是對那自以為是的行為說“不”。


    “其實我並不喜歡政治,因為它就像是毫無意義的文字遊戲,上麵放著一堆吸血虻互相扯皮,為自身和家族的利益謀劃一生……


    不過龍頭,如果說你還算是個有些善心的江湖兒女的話,你的女朋友天權星凝光,就隻是個不知所謂的資本家罷了。


    我不弄政治,它卻要來動我了啊。”


    祝覺端起麵前的小酒杯,渾濁的液體在裏麵輕輕搖晃,然後,潑到一邊的盆栽裏。


    他的話語並未控製音量,肆無忌憚地在整個房間裏響起。


    一時間,嘈雜的廳內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不論是商人還是盜寶團頭目,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盯著祝覺。


    而北鬥的眉眼,也變得淩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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