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山上,一支特殊的部隊正在趕路。


    逆著被疏散的人群,朝那突發情況的演武場進發。


    他們身穿藍黑相間的製服,顯然是來自同一個組織,奇怪的是,璃月人的記憶裏並沒有任何關於這個組織的信息。


    然而在千岩軍的疏散下,即使注意到這一幕的璃月人,也來不及思考太多。


    這麽一支從未出現在璃月公眾視野裏的隊伍,此時顧不得許多,徑直找到還在天衡山演武場觀眾席的天權星,凝光。


    此時她正跟北鬥待在一塊,那南十字星船隊的龍頭,看上去不太高興。


    夜蘭帶著情報人員抵達時,正好聽到兩人在爭執。


    “為什麽這麽輕易中止比賽?”北鬥不悅道:“還有先前的打分…你應該是出麵幹預了吧?”


    凝光沒有直視北鬥的眼睛:“有參賽選手舉報,說在比賽場地裏遇到了獸災裏出現的魔獸。為了民眾的安全,我必須第一時間中止比賽,疏散群眾。”


    “那是什麽魔物?我叫上弟兄們幫你搞定。”北鬥瞳孔微微放大,雖然不知道凝光說的魔獸是何物,但聽起來很嚴重,她也著急起來。


    凝光閉上雙眼:“這是保密信息,本來不應該透露給一般民眾的,你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裏,回到你的船隊去。”


    北鬥的嘴角抽了一下:“這時候我就一般民眾了是吧?”


    “咳,天權大人。”


    輕聲咳嗽,打斷了兩個女人的沉浸式對話,她們的視線都轉了過來。


    凝光眉頭一挑:“夜蘭,你怎麽會在這?”


    按照契約,除非發生特別嚴重的大事,必須立即通知到她,否則夜蘭是不可暴露自己身為璃月情報頭子的身份的。


    現在夜蘭出現在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大事不妙啊。”


    平淡的口吻,夜蘭的嘴角卻勾起興奮的弧度,這讓凝光微微皺眉。


    這個女人……過於追求刺激了。


    能讓她掩飾不住興奮的,會是多嚴重的問題?


    “層岩巨淵,出事了。”


    ……


    層岩巨淵,地下礦區。


    嚴五看著麵前臉色發青,眼睛裏全是血絲的礦頭,然後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嚴五走到工友牛鬆旁邊,開口說道:“出去的路都被堵死了,就剩下這幾個饅頭,這樣下去,我們恐怕堅持不到救援來的時候。”


    “因為沒人想到這地底下還能出這麽大的幺蛾子。”牛鬆扯開領口扇風,“娘的,這鬼地方又變熱了,別說吃的了,我們怕是還要找地下水喝。”


    “要不我們試著衝出去。”嚴五冷哼一聲,“那些忽然冒出來的怪人動作遲緩,就算身穿鎧甲也不是我的對手。”


    牛鬆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真是瘋了…看在礦頭的麵子上,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放心,岩王爺祂老人家不會讓我們出事的。”


    “得了吧,璃月多少人啊,岩王爺哪個都看,祂忙得過來嗎?”


    牛鬆看了看周圍的情況,警戒隨時可能出現的怪物,繼續道:


    “所以,你的計劃是什麽?別跟我說咱們就拿幾把礦鎬,衝過去跟它們拚命。那些怪人穿著鎧甲,我親眼見過的,鎬頭根本鑿不動。”


    “這就是我的計劃,兄弟。”


    嚴五坦然看著牛鬆道:“那些穿鎧甲的怪人動作很慢,我們不需要打倒它們,隻要稍微用礦鎬牽製一下就行,到時候我去吸引它們的注意力,你背著礦頭趕緊跑。”


    “你瘋了?”


    牛鬆聲音忽然拉得很高:“你作死別想帶上我!那是怪物,怪物你懂嗎?你動作快又能快到哪裏去?我們被碰一下不死就殘,他媽的!”


    “那也沒別的辦法了不是?”


    “誰說沒有……”


    牛鬆想了想,陷入沉默。


    好幾分鍾,牛鬆才艱難地抬頭看向嚴五,道:


    “好吧,我的確想不到別的辦法了,但我們真不在這裏等待救援嗎?”


    “你看礦頭像是能等的樣子嗎?劉礦頭平時對我們也算可以,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死?”


    嚴五指向越發虛弱的礦頭道:


    “他家裏還有癱瘓的老父親要贍養,還有兩個孩子等他回家,難道我們之後要告訴他們,在他們兒子、老爸要死的時候,我們什麽都沒做,就這樣看著他死?”


    “唉。”


    璃月人就是受不了這個,牛鬆歎息著點頭:“好吧,你說服我了。”


    牛鬆背起虛弱的礦頭,跟在嚴五後麵,朝上方的光亮處行進。


    不知為何,被某種詭異的東西入侵後,整個地下礦區就變得漆黑無比。


    尋常的火把都失去了照明的作用,隻有那些散發藍色熒光的晶體,能提供穩定的光線。


    而藍色的晶體附近,一定會出現比淤泥還要漆黑的汙濁之物,礦工們管這些東西叫黑泥。


    被黑泥碰到的,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又或者說魔物,都會變得狂躁,敵我不分的同時還極具攻擊性。


    但代價就是,之後會變得虛弱。


    劉礦頭就是沾了那些黑泥,現在才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他們很謹慎地從黑泥的邊緣走過,哪怕穿了鞋子,也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


    再後麵一些的路口,就沒有那麽容易通過了。


    一個渾身被鎧甲覆蓋的怪人,直愣愣站在那裏,像是沒有生命的雕塑。


    但嚴五和牛鬆都知道,那絕不是什麽雕塑。


    “等我先上,你再找機會衝過去。”


    嚴五握緊手裏的礦鎬,走了過去。


    剛接近路口,鎧甲怪人就有了反應。


    那被沉重金屬覆蓋的肢體,像老化的金屬器械那樣遲鈍地動了起來,揮舞它手中的大戟。


    速度不快,而嚴五本身也有武藝傍身,輕鬆躲開的同時,還回敬了對方一鎬子。


    鎧甲怪人被打了個趔趄,趁著這個空檔,背著人的牛鬆跑了起來,從路口衝過去,在向上的梯子上攀爬。


    看工友已經到安全的位置,嚴五無意在跟鎧甲怪人糾纏,畢竟也打不動。


    他轉身想走,卻聽到身後傳來破風聲,並以極快的速度逼近。


    “小心!”


    梯子高處的牛鬆看到這一幕,發出非常外行的提醒。


    一般來說,聽到有人喊“小心”的時候,聽到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東張西望,確定需要“小心”的到底是什麽。


    但那樣反應就慢了。


    而嚴五卻很有經驗地就地一滾,避開了身後的大戟橫掃。


    戟尖劃開了他的粗布衣,一道血痕從精壯的軀體上裂開。


    “滾開!”


    嚴五渾身一個激靈,腿腳爆發出十二分的力氣將鎧甲怪人踢開,立刻轉身跑開。


    鎧甲怪人很硬,力氣也大,但是行動不便,不光走得慢,那關節也跟生了鏽似的,幾乎沒法彎曲。


    總之,他們上了梯子就安全了。


    到了上麵,嚴五看到牛鬆在前麵等他,一臉憂慮地說道:“兄弟,你可嚇死我了,你要出事我可不知道咋整了。”


    嚴五拍拍身上的肌肉:“沒事,我這身子結實得很,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嗐嗅嗅,可別說了,說書人的故事裏這麽吹牛的人肯定是最快出事的。”


    “嘿,咒我是吧。”嚴五笑了笑,沒當回事,還走在前頭。


    兩人繼續向上,走了快半個小時,總算在烏漆麻黑的環境裏找到出去的路。


    但是,出入地下礦區的入口,似乎已經滿員了。


    兩個身穿奇裝異服的高個子,正站在那裏看著他們。


    牛鬆還在想這兩個會不會是救援隊的人,而嚴五的臉色已經跟吃了大便一樣難看:


    “布豪,是深淵教團的人!”


    “哦,居然有璃月人認得我們。”紅色衣服那人說道:“少見,我還以為出了蒙德就沒人知道咱們教團了。”


    “蠢貨,蒙德人裏也就西風騎士團知道我們,普通人哪有接觸深淵教團的機會?”


    紫色衣服的高個子已經開始翻書,渾身有紫色雷光躍動:“我看這人身份不簡單,先把他抓住審問一番也不遲。”


    “哼。”聽到同僚喊自己蠢貨,紅衣男子忍不住輕哼起來,手裏也是在翻書,不見有其他動作,卻浮現了三顆大火球。


    “他們是衝我來的……牛鬆,帶礦頭離開這兒!”


    嚴五已經來不及為一時的失言後悔,他擺出戰鬥的姿態,同時催促牛鬆快走。


    “可是,兄弟你怎麽辦……”


    牛鬆有些猶豫。


    沒有嚴五,他肯定是出不來的,現在拋下嚴五逃跑簡直是不仁不義。


    “不用管我,我自有手段離開。”


    嚴五自信說道,然後一腳踹牛鬆屁股上,“快他娘的滾蛋,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


    “好吧,你可要小心!”


    說著,牛鬆馱著礦頭匆匆跑出礦區。


    兩個深淵詠者懶得刁難普通人,任由牛鬆帶人走,然而在嚴五身上的視線,卻是一刻也沒有移開。


    “你看,我們並沒有刁難你的朋友,希望你也能配合我們……”


    紅衣男話還沒說完,嚴五已經衝到他麵前一個下鞭腿把他放倒,眼看就要接上裸絞,懸浮在半空的火球落了下來才將嚴五逼退。


    “咳…咳…你這家夥,居然偷襲!”紅衣男狼狽地怒斥道。


    “抱歉了兩位,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脅迫不成,嚴五深知沒了機會,於是朝反方向爆退,到梯子邊緣時一躍而下,展開藏在衣服裏的風之翼滑走了。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閃電火球都始終慢他一步。


    “嘁,小花招還挺多。”紅衣詠者忿忿不平。


    “得了,任務要緊,小角色跑了就跑了,無所謂的。”紫衣詠者合上書本,款步踏入黑暗之中。


    ……


    層岩巨淵,礦區外。


    牛鬆背著礦頭跑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在路上看到了人。


    那是一隊軍容整肅的千岩士卒,奇怪的是裏麵混了個明顯不是璃月人的家夥。


    見到千岩軍,牛鬆立刻就露出看到救星的表情,“幾位軍爺!救…救救我兄弟!他被困裏麵還沒出來!”


    千岩軍士卒哭笑不得,他們是來封鎖礦區的,探索地下礦區的另有其人,出了岔子上頭必定問責。


    千岩軍軍官站了出來,冷靜地問道:“你姓甚名誰?在礦區任何職務?你兄弟又是何許人也?”


    牛鬆被軍官身上那股氣勢給震了一下,說話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回軍爺,草民牛鬆,乃層岩巨淵的一個普通礦工,我兄弟叫嚴五,也是礦工,是他帶我和礦頭出來的。但是遇到兩個什麽深淵教團的人堵路,一時間脫不了身,還請軍爺出手相救!”


    軍官點頭:“我記下了,你先回璃月港,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牛鬆道了聲謝,轉身要走時,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那什麽,軍爺,您看……我啥時候能回來上工啊?”


    “不清楚,要等上麵的通知,不過,一時半會是不可能開放層岩巨淵了。”


    牛鬆急了:“這……這咋行啊?層岩巨淵乃千百礦工衣食所係,你們把礦區封了,我們該咋整啊?喝西北風去唄?”


    軍官搖搖頭:“你跟我說,沒有用,我們隻是聽命行事,真正做決定的是七星。


    這樣,你回璃月之後去總務司,跟工作人員說明情況,我想總務司應該會給你發一些補償金,也好度過難關。”


    聽到此處,牛鬆也是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多謝軍爺指點。”


    言畢,不再客套,牛鬆匆匆朝璃月港方向趕去。


    “你應該沒打算去找那個嚴五吧?”跟隨千岩軍的達達利亞如此說道。


    “千岩軍自有千岩軍的規定,讓公子見笑了。”軍官並未否認,“之後會有專門的搜救隊去救援失蹤人員,嚴五也好,未能撤離的礦工也好,所有人都會得救。


    而我們的任務,是封鎖礦區,防止有魔物從礦區逃離,危害璃月。”


    “哈~那我先進去走一趟,應該不違背你們的規矩吧?”達達利亞攤手問道。


    “自然,至冬跟璃月有約在先,我們不會限製您或者其餘至冬人員行動,公子請自便。”軍官認真回答道。


    達達利亞活動活動手腕,“正好,比賽提前結束,我還沒過癮啊。”


    目送達達利亞消失在暗中的背影,千岩軍的軍官終於蹙起眉頭,下令吩咐:“所有人都有,封鎖層岩巨淵地下礦區的所有出入口,沒有允許,任何人不得離開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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