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出生年月算的話,排序第二名的就是徐大誌,他是從農村來的,家裏特別窮,可以說是全班最窮的一個。要不是因為重活一世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他可能連食堂最便宜的包子都吃不起,更別提花錢加菜改善夥食了。好在他現在有了重生的優勢,總算能避開以前的那些坑,不用再像上輩子那樣活得憋屈窩囊了。


    宿舍裏按年齡排在第三名的是黃明,老家在興州市上陳縣。這孩子性格特別老實,平時話不多,家裏條件也差,跟以前的徐大誌家好不到哪裏去。大冬天就一件棉襖撐著,平時總穿著那件洗得發白變黃的舊襯衫,連件像樣的替換衣服都沒有。


    老四叫斯金文,這個人品性不怎麽樣,以前沒少給徐大誌使絆子,總喜歡欺負徐大誌和黃明,具體怎麽個壞法就不細說了。


    還沒到宿舍的章衛國是興州本地人,最愛擺譜裝b充好佬,整天吹牛顯擺顯得他家裏經濟條件好。其實上輩子宿舍裏鬧矛盾,十次有八次都是他和錢紅軍兩個人鬧出來的。


    年紀最小的是餘小軍,從川省陪都市那邊鄉下來的。這孩子成天就知道玩,剛開始特別不懂人情世故,雖然性格挺開朗,但說話做事總沒個分寸,經常看不出個眉眼高低的。


    大家做完自我介紹後,錢紅軍就掏出香煙開始挨個發。他拿的不是什麽高檔煙,就是他們當地產的\"大雁塔\"牌香煙。


    因為站得離徐大誌最近,錢紅軍先給徐大誌遞了一支。徐大誌也沒客氣,說了聲\"謝謝\"就接過來點上了。


    可當錢紅軍給第二個人斯金文發煙時,就碰了釘子。


    斯金文瞅了眼他手裏的煙,擺擺手說:\"抽我的吧,紅塔山,四塊錢一包的,你抽過嗎?\"


    那時候1987年,紅白包裝的紅塔山確實已經在全國賣開了。當時別的煙大多賣幾毛錢到一塊錢,這四塊錢一包的紅塔山確實算得上是好煙了。


    錢紅軍一聽這話,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還沒等他回話,旁邊的餘小軍就湊過來,從斯金文手裏拿過一根煙。


    \"斯同學,讓俺也嚐嚐哈,俺還沒抽過這麽貴的煙呢。\"餘小軍說道。


    斯金文得意地笑了笑,又給黃明和徐大誌各發了一支。然後他拍了拍錢紅軍的肩膀說:\"錢同學,你也來根我的好煙嚐嚐。\"


    錢紅軍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擠出一個笑容說:\"不用了,好煙我抽不慣,還是喜歡我們老家的便宜煙。\"


    斯金文手裏拿著煙盒,還想再給錢紅軍發一根。


    錢紅軍連連擺手拒絕,憨厚地笑著說:\"我真不抽你這個,你自己來吧。\"


    餘小軍學著大人的樣子把煙叼在嘴裏,結果剛吸第一口就被嗆得直咳嗽,臉都漲紅了,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時候徐大誌已經熟練地把煙叼在嘴角,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在床上整理自己的行李。


    他看著這幾個新室友的舉動,心裏覺得挺有意思的。斯金文那副顯擺的樣子,餘小軍跟在後麵巴結的模樣,在他眼裏都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不過轉念一想,大家畢竟都是剛從高中畢業的學生,這些幼稚的表現反而顯得挺可愛的。


    收拾完東西,徐大誌剛想躺下歇會兒,就聽見錢紅軍在叫他。\"徐同學,我要去小賣部買點東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徐大誌想了想,從床上坐了起來說:\"行啊,正好我也要買些東西。\"


    雖然來學院前從家裏帶了不少東西,陳衛東老師也給了他一些,但現在手頭寬裕了,總得換點新的。特別是那些學長留下來的舊毛巾、舊牙刷,都用得發黃起毛了,看著就膈應人,拿來擦皮鞋都快要嫌寒磣了。


    錢紅軍、徐大誌和黃明三個人一起出門采購,斯金文早就把東西準備齊全了,餘小軍也在上午就把該買的都買好了。


    錢紅軍雖然領著徐大誌和黃明出來,但他對這片地方完全不熟,轉來轉去也找不到賣東西的地方。


    最後還是徐大誌熟悉路,帶著他們找到了商店。


    錢紅軍有點納悶,問道:“徐同學,你以前來過這兒?”


    黃明也轉頭看著徐大誌,滿腦子是問號,心裏同樣疑惑。


    如果是章衛國這樣的本地人認識路,他們倒不會覺得奇怪,可徐大誌穿著普通,剛才聊天時也說了不是本地人,怎麽對這兒這麽熟?


    徐大誌笑了笑,隨口解釋道:“暑假的時候我來親戚家玩過,八月初還在宿舍住過幾天,所以對這塊兒有點印象。”


    徐大誌他們買完東西往回走時,校園裏還是比較熱鬧的。到處都是來陸陸續續前來報到的新生,還有不少送孩子上學的家長。


    八月底的陽光還很曬,樹蔭下三三兩兩站著說話的人。


    在一棵老槐樹下,徐大誌聽見一對父子在說話。


    那父親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衫,手裏拎著個舊旅行包。他不停地囑咐著:\"在學校一定要用功讀書,和同學們好好相處。生活費要精打細算,要是不夠花就給家裏寫信。實在著急的話,就打電話到你姨媽單位,讓她轉告我們。\"


    他兒子低著頭,聲音悶悶的:\"爸,我都記下了。我剛才問過了,學校旁邊就有招待所,您住一晚再走吧,明天天亮坐車也安全。\"


    \"住什麽招待所,淨浪費錢!\"他父親連連擺手,\"我在火車站湊合一晚上就行,那邊有長椅。你快回宿舍吧,我這就去車站了。\"


    他說完轉身就往校門口走。


    那學生站在原地沒動,眼睛一直望著他父親遠去的背影。那個微微駝背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人群裏。


    徐大誌看見他抬手擦了擦眼睛,想必是哭了。


    這場景讓徐大誌想起朱自清寫的《背影》。天下的父親都是這樣,他們可能不高大,也不富有,但他們的背影總是那麽寬厚,就像能扛起兒女的整個人生。


    徐大誌心裏頭一陣發酸,眼眶不知不覺就濕了。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徐阿榮拋棄了他們,但現在這個時刻,原本是連那人是死是活、在哪兒都不知道的,可這會兒聽著看著別人的人生現實故事,他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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