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子君臉色還是十分慘淡,毫無血色,君澤憶不放心。


    “進府說。”君澤憶開口。


    君澤潤跟在君澤憶後麵,領著渾渾噩噩的蘇子君進了二皇子府。


    君澤憶進入王府後,立刻命人去將府上的大夫尋來,為蘇子君把脈,但是蘇子君堅決稱自己沒事,讓君澤憶不必費心。


    瞧著蘇子君如此,君澤憶也不好強人所難。


    在正廳休息的片刻,君澤潤總算是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甜點。


    而蘇子君,雙手捧著茶盞,很是局促不安。


    她不知道為何四皇子要帶自己來二皇子這裏,莫不是蘇筠怡有了什麽消息。


    蘇子君低著頭,時不時又偷偷抬眸,瞥一眼君澤憶和正在大快朵頤的君澤潤。


    君澤潤吃飽之後,又“咕嚕咕嚕”灌了好幾杯水下肚,這才滿意地摸著肚子,望著君澤憶:“二哥,你這些日子,關在府上,到底在作甚?”


    君澤憶未語。


    他也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地在做些什麽。


    他懊悔又自責,他隻記得自己跟著蘇筠怡一起跌入地縫之中,後麵的事情,他完全不記得了,甚至自己怎麽回皇城的,他都不記得了。


    現在蘇筠怡了無音訊,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君澤憶當真覺得自己真是無用極了。


    父皇要自己退婚,自己連抗拒的權利都沒有,他隻想所在房間裏,不見任何人。


    得不到君澤憶的回答,蘇子君有些擔憂地開了口:“二皇子,你、你可知筠怡到底去哪裏了?”


    君澤憶回來之後,並未向其他人透漏蘇筠怡的消息,所以皇城裏的人,都不知道蘇筠怡遭遇了什麽,隻知道是跟著君澤憶一起掉入地縫了,但是為何君澤憶回來了,而蘇筠怡一直沒有消息,沒人知道。


    蘇子君一直擔心蘇筠怡,今日好不容易見到了君澤憶,她想問個究竟。


    君澤憶眸子裏毫無光澤,在聽到蘇子君的問話後,他的臉上,更是浮上了一絲苦澀。


    蘇子君見狀,就知道定然是沒有好消息。


    她眼眶紅了,不敢繼續追問,生怕從君澤憶的口中,得到讓她無法承受的消息。


    君澤憶見蘇子君的模樣,抬高音量,篤定地開口:“蘇筠怡沒事,她很快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讓自己有信心,還是害怕蘇筠怡真的陷入危險了,君澤憶的聲音破天荒地高了幾個音調。


    越是害怕擔心什麽,才會拚命地掩蓋什麽,君澤憶這聲音,讓蘇子君的心裏,更是蒙上了一層冰霜。


    想想以前遇事從來都是沉著冷靜的二皇子,今日居然如此反常,蘇子君真擔心,蘇筠怡有個什麽三長兩短。


    “二哥,”君澤潤連忙開口,“若需要我做什麽,盡管開口。”


    君澤潤自然是察覺到了君澤憶的異常,擔心他亂想,所以才承諾的。


    君澤憶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君澤潤,他是需要幫助,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去尋蘇筠怡。


    他這些日子,派出去一批又一批人馬,都沒找到一丁點關於蘇筠怡的消息。


    蘇子君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不能在外待得太久,所以三人又小坐了片刻,君澤憶就讓君澤潤,將蘇子君送回府上去。


    蘇子君回府後,就被一直守在府大門口的管家,給帶到了蘇建成的書房。


    蘇建成在蘇子君推門進入書房之後,迫不及待地詢問道:“四皇子,帶你去做什麽了?”


    蘇子君不語,根本不想搭理蘇建成。


    蘇建成深知這個女兒的性子就是這樣,也難得與她置氣,反而細聲細氣地說道:“你還未出閣,大庭廣眾之下,被四皇子拉著走,外麵的人瞧見了,定然會傳出閑話的。”


    對於蘇建成的“好言相勸”,蘇子君才不當一回事,她知道,蘇建成對自己,就是一肚子壞水。


    “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你姨娘,整日這麽瘋瘋癲癲的,你姨娘知道了,得多心寒。”蘇建成似乎沒有瞧見蘇子君眼裏的不屑,繼續說道。


    蘇子君的軟肋,就是她的姨娘,也就是的親生母親,蘇建成的二姨娘,餘巧兒。


    聽到蘇建成提餘巧兒,蘇子君先前還稍顯囂張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


    雖說餘巧兒一直閉門不出,安心禮佛,但是在蘇子君的心裏,姨娘是她最親近之人,她不想因為自己,讓餘巧兒蒙羞,這個時代,女子就得三從四德,自己被一個陌生男子這麽牽著,就是壞了規矩。


    見蘇子君臉上的表情有些鬆動,蘇建成趁熱打鐵,繼續說道:“若四皇子尋你是有著急事,父親也不追究了,外麵的風言風語父親也會想辦法解決。”


    蘇子君沉吟:“去二皇子府了,沒做什麽,就是去坐著喝了一個茶。”


    說完,蘇子君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直接請辭:“爹,女兒說的就是事實,若沒有其他事情,女兒想回玉簪苑了。”


    蘇建成知道蘇子君這丫頭性子剛烈得很,若再逼問,肯定問不出個什麽來了,反正她也說了是去二皇子那了,蘇建成倒是沒有想要一探究竟的衝動了。


    齊國皇都


    時間如白駒過隙,沒幾天,就到了齊澤雲迎娶蘇筠怡的日子。


    在頭天夜裏,齊澤雲就命人將婚服給送了過來,連帶著各種純金打造的頭飾和首飾。


    他還命人給蘇筠怡帶了一句口信,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離開喜嬌。


    也不知道是不是風俗原因,齊澤雲在大婚之前,都沒有來見蘇筠怡。


    蘇筠怡知道,齊澤雲和齊懋,借著齊澤雲大婚這由頭,定會有一場暗鬥。


    但是他們兩人的鬥誌,蘇筠怡不屑參與,她隻想著,怎麽趁著這混亂的時候,給齊懋下毒,弄死他。


    隻要一報了仇,她就躲進空間裏,離開齊國,再也與齊澤雲不見。


    就在蘇筠怡梳妝打扮妥帖,蓋上了紅蓋頭,等著媒婆來背上喜嬌的時候,蘇筠怡突然感受到,房間裏,出現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蓋頭下的她,眼睛一下就濕潤了。


    是霽華來了。


    蘇筠怡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今日趕了過來。


    雖說她本來就沒有想過會真的與齊澤雲拜堂成親,但是想到自己居然與君澤憶接觸了婚約,還得不到半點關於霽華的消息的時候,她的內心還是酸澀難受的。


    她甚至孩子氣地賭氣的想過,要不自己就這麽嫁了,讓霽華後悔去,可是很快地,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作為一個成熟的現代女性,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傻事的。


    無論如何,都不能為了去懲罰他人,而做出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來。


    霽華的身子消瘦了許多,看著房間裏一片喜色,而蘇筠怡一身紅裝,蓋著紅蓋頭,他的心,揪著痛。


    這些日子,他沒能與蘇筠怡及時取得聯係,是迫不得已,並不是故意為之。


    離開天佑國那麽久,他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若不是急急忙忙、晝夜顛倒地忙碌,也許今日他都沒辦法抽身過來。


    蘇筠怡要嫁給齊澤雲的消息,霽華早就知道了,但是他並不擔心,他知道蘇筠怡對自己的真心,所以他不根本沒有懷疑,認定是齊澤雲在搞鬼。


    待到事情處理妥當,霽華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好在,他總算是趕上了。


    蘇筠怡沒有揭開蓋頭,蓋頭下的她,憋了這麽多日的委屈,在感知到霽華的氣息後,徹底爆發了。


    她置氣,又委屈,想要開口咒罵霽華就是個負心漢,但是又罵不出口。


    蘇筠怡憋屈著一口氣,雖說本來就瞧不見霽華,但是還是故意賭氣地往旁邊猛地測了測頭。


    此時,媒婆已經走進了院子,門口的小柳,已經開口高呼:“太子妃出門!”


    在小柳的手,剛剛觸碰到門框的時候,屋內的霽華已經一個健步上前,摟著蘇筠怡,就從窗戶外跳窗離開了。


    蘇筠怡雖然在與霽華置氣,但是知道此刻周圍都是齊澤雲的人,若霽華就這麽抱著自己往外跑,很快就容易曝露,畢竟自己打扮實在是太過顯眼了。


    所以,在霽華帶著她跳窗之後,她就拉著霽華,進入了空間。


    進入空間後,蘇筠怡抬起手,就準備揭開大紅頭蓋。


    霽華的手適時撫上了蘇筠怡的手背,攔住了她接下來想要做的動作。


    蘇筠怡語氣悶悶地,質問:“做什麽?”


    霽華知道這小妮子還在氣頭上,解釋道:“我為你打開,以後你就是我人,跑不掉了。”


    蘇筠怡聽著霽華用這正兒八經的語氣說著情話,真是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好氣。


    明明她在生氣,霽華還在如此說,難道是沒看出來自己在鬧脾氣嗎?


    “不揭就不揭,你也別想揭開。”蘇筠怡氣鼓鼓地說了一句,就將手從霽華的手裏,用力抽了出來,然後轉身就往沙發那邊走過去。


    她雖然腦袋罩在紅蓋頭下,但是視線卻可以看到腳尖周圍的一圈,所以並不影響她走路。


    霽華深知,這個時候蘇筠怡心情不好,自己若真的不理不睬,這小妮子指不定要與自己冷戰多久了。


    所以他長腿一跨,就又一次站在了蘇筠怡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與此同時,霽華伸出長臂,將別扭的蘇筠怡,一把摟在了懷裏。


    “筠怡,”霽華用下巴抵著蘇筠怡的腦袋,讓她無法動彈,“你別走,聽我說完。”


    “哼……”蘇筠怡賭氣地哼了一聲,不再答話,身子也不像先前那般亂動了。


    霽華靠在蘇筠怡的耳畔,用氣音,低沉地說道:“退婚一事,並不是我本意,我想以輪回宮宮主的身份,迎你入門。”


    說完,沒有等蘇筠怡反應,霽華就用手,小心又謹慎地揭開了蘇筠怡的頭上的大紅蓋頭。


    今日並不是霽華與蘇筠怡成親,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在說完這句話後,為蘇筠怡揭開紅蓋頭的手,就是控製不住地顫栗著,好似今日真是他倆的洞房花燭夜。


    就連蘇筠怡,在聽到霽華如此鄭重其事的表白之後,也跟著緊張起來。


    耳畔全是霽華強有力的心跳聲,口鼻中,又滿滿的是屬於霽華的淡淡薄荷香味,蘇筠怡有些沉淪,腦子也似乎有些迷糊了。


    蘇筠怡抬頭,眼神迷離,柔情似水地盯著霽華。


    霽華麵具下的臉,已經一片通紅了,緊抿的薄唇,隻覺得幹燥不已,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唇瓣。


    兩人就這麽深情對望著,都未再開口。


    過了好久,蘇筠怡隻覺得呼吸都急促地讓她有些受不了了,她才趕緊收回了視線,掙脫開霽華的懷抱,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霽華之間的距離。


    霽華瞧見蘇筠怡如此羞赧的模樣,先前因為蘇筠怡要嫁給齊澤雲的暴怒脾氣,一下就似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筠怡,”霽華打破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率先開了口,“我帶你去看一出好戲。”


    蘇筠怡聞言,先前的尷尬,一下就被拋在了腦後。


    話說蘇筠怡不見了這件事,齊澤雲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他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狐狸眸子爍了爍,低聲呢喃了一句:“這樣也好……”


    而後,婚禮照常進行。


    至於紅蓋頭下的新娘,是齊澤雲先前就準備好的替身。


    就算霽華今日不將蘇筠怡給帶走,齊澤雲也沒有打算讓蘇筠怡上那花轎。


    因為,他和齊懋今日注定有一場惡戰,齊澤雲知道他到時候一定是分身乏術,無法護蘇筠怡安危,所以他一開始就打算,偷偷將蘇筠怡掉包,將真正的蘇筠怡帶去一處絕對安全的地方。


    等到塵埃落定,他若成功了,他會親自將蘇筠怡帶出來,繼續完成他們的婚禮。


    若他不幸失敗了,那齊澤雲也已經為蘇筠怡找好了退路,他會讓他留下的人,護送蘇筠怡離開齊國,將她送回天佑去。


    齊澤雲所做的一切,並不打算告訴蘇筠怡,因為他根本不想讓蘇筠怡這丫頭,有一丁點的壓力。


    霽華帶著蘇筠怡,直接跟在了喜轎的後麵。


    “這裏麵……”蘇筠怡好奇地指了指花轎。


    霽華點頭,用唇語告訴蘇筠怡,裏麵確實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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