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年齡小,又沒有在主子麵前伺候過,所以根本不太懂什麽規矩。


    見到蘇筠怡沉默不語,她就有些手足無措,生怕是自己說話做事太笨,惹惱了蘇筠怡。


    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打破這僵局,小柳羨慕地說道:“小姐,你胸口那朵無憂花,真好看……”


    蘇筠怡本來在想事情,被小柳這麽一說,緩緩地抬起頭,有些詫異地反問道:“無憂花?”


    她胸口有朵花,這是事實,但是這花並不是生下來就有的胎記,在蘇筠怡對幼時的記憶裏,這應該是出生那日,被人用鐵烙下的。


    也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為了留個印記,到時候好尋回自己?


    對於胸口這花,蘇筠怡說不上有什麽感覺,尋常時候根本就忽略了。


    要不是小柳提起,她也根本不知道,這花的名字叫無憂花,畢竟她在前世,是從未見過這種花的。


    文無憂,無憂花?蘇筠怡心裏嘀咕著,這麽想想,莫不是她還真是文無憂的女兒?


    將自己的名字,烙印在女兒的身上,想想也說的過去。


    隻是這麽小的孩子,就要被燙傷,這個母親,是否也有些太過於殘忍了呢?


    蘇筠怡想不明白,若是按照其他人的說法,這個文無憂應該不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竟對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更何況還是一個從前世穿越來的現代人,就更不可能喜歡這種烙鐵的酷刑了,就算是為了尋回孩子,也可以有其他辦法。


    這麽一想,蘇筠怡又覺得,自己也許根本就不是文無憂的女兒,隻是吳長恩為了他完成自己的宏圖大計,故意為之,而自己隻是一個棋子而已。


    小柳說完,見蘇筠怡的眼神閃閃爍爍,好看的眉頭,還微微蹙了蹙,嚇得趕緊跪在了地上。


    “小、小姐……”小柳哆哆嗦嗦道,“小柳不是、不是故意想要看小姐的身子的……”


    小柳以為,是因為自己的話逾越了,惹惱了蘇筠怡。


    蘇筠怡彎腰,虛扶了小柳一把,讓她從地上站了起來。


    “無事,”蘇筠怡聲音輕柔,“我隻是想到了其他事。”


    在見到小柳稍微斂起了一些恐懼之後,蘇筠怡才又道:“可還有其他衣服可以穿,這種裙子,我不太喜歡。”


    蘇筠怡穿著的衣服有些過於暴露了,一個金絲縫製的抹胸,和纏在垮上的短裙,頭頂帶著薄紗,和披散的黑發,一起披在身後。


    這種裝束,和前世那些跳肚皮舞的舞者打扮有些相似,蘇筠怡自覺自己現在也才剛剛十四,穿這種有些過於暴露的衣服,是太過於不妥了。


    而且先前蘇筠怡還覺得是異域的女子都是這般打扮,但是看到小柳的穿著,倒是將肚子都遮住了,隻露出手臂和小腿,又聯想到路亞,蘇筠怡覺得,她穿成這樣,應該是撒麥授意的。


    莫不是真的想用她的容顏,去作為籌碼吧?


    有了這種想法,蘇筠怡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尋思著,自己該對撒麥下點什麽毒,好好整治整治一下他。


    而且那個路亞,給自己那一鞭子的仇,自己也得趕緊報了,俗話說得好,好女子沒有隔夜仇,因為當場就報了。


    自己作為一個現代的獨立女性,可不能磨滅了“好女子”的光輝形象,現在自己熬過來了,自然要去好好收拾路亞一頓了。


    “小姐,”小柳聞言,有些緊張地解釋道,“府上從沒有女主人,這些裙子,也是撒麥少爺專門給小姐準備的……”


    異域之人,大多都性格火辣,也沒有外麵人那般拘束,女子也都大多穿著大膽暴露,所以小柳並不知道為何蘇筠怡不喜歡這衣服,在她看來,蘇筠怡這套衣服上全是金絲縫製的花朵,映襯著蘇筠怡傾城的容顏,愈發立體美豔,就連自己瞧見了都挪不開眼。


    蘇筠怡是真不喜歡將自己的身體,曝露出來。


    雖說不可否認,這衣服,和她本就嫵媚豔麗的臉,是絕配。


    “醒了?”撒麥的聲音,從外麵突然響起。


    蘇筠怡起身,站了起來。


    撒麥個子高,腿就長,幾步就從門口,走到了蘇筠怡的麵前。


    但是和之前一樣,撒麥離蘇筠怡還是有兩三步的距離,並未靠的太近。


    盡管如此,撒麥的個子,和氣勢,還是以壓倒性的優勢,罩著蘇筠怡的周身。


    撒麥上下打量了蘇筠怡一眼,就跟看著一件貨物一眼,眼底沒有一絲一毫地情欲,反而還帶著一點點不易察覺的諷刺。


    蘇筠怡被撒麥這麽瞧著,十分不舒服,但是此時此刻,力量懸殊,她也不敢隨便造次。


    “既然已經好了,就跟我出去一趟。”撒麥的語氣,冰冷,帶著命令。


    他完全就將蘇筠怡當做了一件物品,不管她會不會反抗,而且撒麥潛意識裏,蘇筠怡就不可能會反抗。


    要不是因為自己,蘇筠怡早就死了,而且也是自己將她帶到異域來的。所以,撒麥理所當然,已經將蘇筠怡當做了一件沒有任何情緒隸屬於自己的貨物了。


    他已經出去查過了,蘇筠怡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雖然並沒有查到阿粉和小白,但是撒麥自覺自己的手下,能力不差,既然都查了一圈,蘇筠怡一定沒有問題。


    所以,在說完之後,撒麥轉身,就往外走,本以為蘇筠怡會跟上,卻沒有想到,自己前腳都又重新走到門口了,蘇筠怡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柳已經驚了,她沒有想過,這個看著瘦瘦小小的小姐,居然敢不聽撒麥公子的話。


    “去哪裏?”蘇筠怡聲音淡淡的,詢問道。


    撒麥停下腳步,回頭,不滿地盯著蘇筠怡,充滿危險的眼神裏,似乎在說著,你不配知道。


    而蘇筠怡也冷冷地盯著撒麥,大有一副,你不說,我是絕對不可能跟你走的架勢。


    兩人隔空對視,雖都沒有開口,但是就單從眼神裏,似乎都看出了一點刀光血影的氣勢來。


    小柳站在蘇筠怡的身後,簡直都嚇得想要跪下了,大氣不敢出一口。


    撒麥眼神犀利,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瘦小的女子,似乎不像想象中那般容易把控。


    他見蘇筠怡似乎並不想善罷甘休,嘴角諷刺地一揚,聲音裏全是譏諷:“你們外麵的人,都像你這樣不懂感恩?”


    “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如此報答救命恩人?”撒麥繼續冷嘲熱諷。


    在聽到撒麥的話後,蘇筠怡隱約記得,自己因為傷口發炎,命懸一線,好似真是撒麥將自己救回來的。


    不過她完全不記得撒麥是如何救下自己的,若是知道是用毒蠍子給自己把潰膿和腐肉給吃了,蘇筠怡一定會毛骨悚然的吧。


    但是對於撒麥口中的救命之恩,蘇筠怡並不認同。


    所以在撒麥說完之後,蘇筠怡冷笑地反問道:“我捅你一刀,再救了你的命,也算是救命之恩?我也沒有想過,異域之人,都如此施恩的?”


    蘇筠怡舌劍唇槍,撒麥畢竟隻是個糙漢子,不會是她的對手。


    在被蘇筠怡嗆聲得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時候,撒麥就準備用武力解決了。


    對於這種不聽話的,撒麥不介意讓她吃吃苦頭。


    在撒麥剛準備對著蘇筠怡隔空撒一點粉末的時候,蘇筠怡先他一步,鬆了口:“不過俗話說,好女不和男鬥,你要帶我去哪,我跟著去。”


    撒麥的手懸在半空,心裏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蘇筠怡給戲耍了。


    還是說,她知道自己著急,故意給自己使點絆子浪費時間?


    就連小柳,也被蘇筠怡這波操作,震驚得無以複加,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了。


    那先前,蘇筠怡那般強硬,怎麽突然就峰回路轉,一下又聽話地跟撒麥走了?


    撒麥一路上都緊閉著嘴巴,總覺得自己被蘇筠怡擺了一道,就連她口中說的好女不和男鬥,撒麥想來想去,都沒有想明白,何時有這種俗話了?


    “明明就是好男不和女鬥!”撒麥突然停了下來,壓抑著怒意,低吼了一句。


    蘇筠怡沿路跟著撒麥,突然見他停了下來,隻得趕緊也停住了腳步。


    但是在聽到撒麥那壓抑著怒意的嘶吼低喃聲的時候,蘇筠怡是真的忍不住想要笑出聲。


    這個撒麥,腦子轉的要不要這麽慢。看樣子,他就空有了一身蠻力,腦子並不靈光。


    撒麥回眸,冷眼瞪了蘇筠怡一眼,似乎在說,等會有你好受的。


    異域和現代的遊牧民族有些相似,沿路上的道路很寬,因為經常有人拉著馬兒和駱駝經過。


    所有人對撒麥似乎都有些害怕,瞧見他過來了,都遠遠地避開了。


    對此,撒麥很是滿意,沉浸在被人恐懼和尊敬的喜悅中,也漸漸地忘卻了,先前被蘇筠怡戲弄的事情。


    蘇筠怡瞧著撒麥,開始微微泛紅的臉,心裏冷笑。


    剛才她確實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為的就是,讓撒麥的毒中得深一點。


    蘇筠怡這次下的毒,無色無味,因為她先前就知道,異域之人,善用毒物,她也是謹小慎微,害怕被撒麥察覺,所以才選了一款,極不容易被人察覺到的毒藥。


    這毒藥,蘇筠怡親切地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紙醉金迷。


    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這毒藥,會無限地放大人的惰性和內心的欲望,會叫人在慢慢的痛苦中,變得癲狂,想要一直喝酒,想要一直釋放自己的男性荷爾蒙,沒有了一點鬥誌,就跟溫水煮青蛙一個道理。


    這種痛苦,如萬千螞蟻啃食骨肉,隻有酒可以釋放,蘇筠怡在跟著係統第一次做這種毒藥的時候,就在想,將來第一個嚐試這種毒藥的人會是誰。


    現在看看,人高馬大,瞧著就荷爾蒙爆棚的撒麥,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隻不過,也不知道,他這身子板,能堅持多久了。蘇筠怡腹黑的尋思著。


    但是,讓蘇筠怡不知道的是,撒麥有個秘密,以至於後來,他差點因為這不致命的慢性毒藥慘死家中。


    好在蘇筠怡並沒有打算要撒麥的命,所以下的分量不重,這才勉強保住了撒麥的性命,卻終身失去了做男人的能力,這是後話了,後麵也會提到。


    蘇筠怡跟著撒麥,來到一處府邸。


    這府邸,遠遠瞧著,就叫人覺得很是壓抑。


    因為這府邸全是用黑曜石打造的,黑漆漆的一棟房子,四方四正,就連門口的柱子和牌匾,都是黑色的,瞧著跟個橫放的棺材一樣,蘇筠怡還沒走近,就覺得渾身壓抑的不舒服。


    撒麥哪裏會有時間顧忌蘇筠怡的感受,他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覺得五髒六腑有些刺痛,骨頭也微微也些許疼痛。


    他領著蘇筠怡大步走進了那個“棺材”,門口守著的人,完全沒有阻攔。


    撒麥對府邸裏的一切,輕車熟路,裏麵的仆人對他,也是十分恭敬熟悉。


    他帶著蘇筠怡,順著通往內院的廊道,彎彎拐拐地往深處走,走了差不多有小半個時辰,最終才來到了內院深處。


    這府邸,外麵瞧著不大,但是裏麵卻別有洞天,蘇筠怡琢磨,這府邸的占地,應該不小。


    在她還尋思著,撒麥到底會帶自己去見誰的時候,在內院的院子中,瞧見了兩個熟悉的人。


    來人,在見到自己的時候,也是驚得瞳孔猛地一縮。


    但是在瞧見蘇筠怡身邊的撒麥之後,那人迅速收回視線,並未在蘇筠怡的臉上停留。


    反倒是撒麥,在瞧見別院裏的人之後,剛正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拘束。


    不過他的情緒被體內的毒掩蓋,很快地,他就又開始無端地煩躁不安起來。


    他想要喝酒,想要釋放!這是撒麥腦子裏唯一的想法。


    “撒麥,你來作甚。”坐在椅子上的“大長老”,淡淡地開口。


    他那獨有的被濃煙熏壞的嗓子,刺激得撒麥覺得渾身似被千萬蟲子叮咬般難受。


    撒麥沒有接話,反而扭頭,對著院子裏的下人,命令道:“去拿兩壇好酒來!”


    “大白天就喝酒?”“大長老”冷嘲熱諷,“我這裏,可不是給撒麥少爺喝酒的地方!”


    蘇筠怡見胥五裝得有模有樣,心裏真是想給他豎個大拇指。


    她是真沒想到,胥五和黑,真的拿著羅盤,回到了異域。


    還是說,是霽華的意思,讓胥五繼續以大長老的身份,打入敵人內部?


    這個,還等私下她找胥五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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