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聞言過來?還是大半夜?蘇筠怡一聽,就知道這兩人怕是肯定有戲了。


    但是對此蘇筠怡並未深究,隻是囑咐石頭和柔香:“若以後我不在,你倆一定要注意安全,切勿衝動行事,沒有什麽,比性命更重要的。”


    柔香感動,可是突然聽到蘇筠怡囑咐自己和石頭,是你們倆,她耳根滾燙,低垂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答了一句話。


    而石頭,卻沒有想這麽多,恭敬地“諾”了一聲。


    憐容居然想來報仇?蘇筠怡冷冷地想著,覺得有些心悸。


    若不是石頭在,憐容對柔香動了手,那她回來一定會追悔莫及的。


    柔香不會武功,出門她經常也選擇帶著清芷,留柔香一人也不是個辦法。


    蘇筠怡琢磨了片刻,就從衣袖裏摸出一個瓶子,遞到柔香的手裏:“柔香,這個裏麵是毒藥,若是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直接打開就可以了。”


    瓶子裏,是揮發性的毒藥,有些類似於現代的麻醉劑,會讓人無法動彈。


    柔香小心地接過瓶子之後,蘇筠怡又摸出一個荷包,裏麵裝了一大包她自製的解毒丸。


    “這裏麵是解毒丸,你放倒敵人之後,就自己吃一顆。”蘇筠怡囑咐。


    柔香感動,雙眸又紅透了。


    蘇筠怡讓柔香和石頭先下去休息,她也並未閑著,在別院裏,開始布置機關。


    她也不會什麽奇門遁甲,但是手裏唯一多的就是毒藥。


    閑著為了避免穿幫,她可能暫時要經常用佚名的身份在別院裏住著,不過預計,很快她就可以以佚名的身份離開,回歸蘇筠怡的身份了。


    隻是這段時間,她得保證石頭和柔香的安危,雖然蘇筠怡覺得,那個憐容應該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再回來了,畢竟二皇子已經回來,她若是真心想逃,肯定不會再折返回來。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蘇筠怡不能掉以輕心。


    清芷跟著蘇筠怡,看著她在別院的院落角落裏,全都撒上各色的粉末,一邊撒,還一邊用筆在紙張上記錄。


    瞧著蘇筠怡如此謹慎,清芷也跟著感覺到似乎有一些危險氣息縈繞在周圍。


    等到蘇筠怡將整個院子都布置好了,才吩咐清芷,將她畫的哪裏有毒藥的布置圖,交給柔香和石頭,囑咐他們切記一定要小心。


    若是不小心誤踩了毒藥,第一時間就要將解毒丸給吃了。


    做好這一切,蘇筠怡又偷偷摸摸回到了佚名的別院。


    換好裝後,蘇筠怡對清芷道:“走,去找二皇子。”


    君澤憶一回到別院,就加派人手去捉拿憐容,他也偷偷派了幾個會武功的丫鬟去照顧龐靈溪,以防萬一憐容折返回來,想要帶走龐靈溪。


    而龐府那邊,他也已經飛鴿傳書過去了,就算憐容想要逃走回龐府,龐崇也要斟酌斟酌了。


    蘇筠怡來君澤憶書房的時候,君澤憶正和暗衛部署,莊生就讓蘇筠怡在門外候著。


    麵對如此年輕的神醫,莊生還是有些緊張的。


    所以他一直小聲地解釋道:“二皇子才回別院,事情還有些多,勞煩神醫多擔待。”蘇筠怡點點頭,並未計較。


    為了不讓蘇筠怡等得難受,莊生還貼心地命人抬了個矮桌,放上了點心和茶,讓蘇筠怡候著。


    蘇筠怡倒也沒有拒絕,就在君澤憶的書房外,坐下了,品茶喝酒。


    等到君澤憶忙完出來,蘇筠怡的甜點都吃了快三四塊了。


    “佚名神醫,實在抱歉,久等了。”君澤憶雙手握拳,輕輕拘禮。


    蘇筠怡起手,拱手回禮:“是佚名唐突了。”


    兩人恭維了幾句,君澤憶才開口詢問道:“也不知神醫此時過來,是有何事?”


    君澤憶隱約猜測蘇筠怡會說什麽,可是他又不敢確定。


    蘇筠怡也不打算和君澤憶多周旋,直接道:“這邊的事情也差不多處理妥當了,所以在下準備近幾日就先行離開伏龍鎮了。”


    蘇筠怡的話音剛起,君澤憶的心,就驀地有些不舒服,他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反正就是不想佚名神醫離開。


    莫不是在潛意識裏,自己還是覺得佚名神醫和張大娘口中的仙女有什麽關係?君澤憶偷偷在心底琢磨著。


    他已經沒有繼續留著佚名神醫的理由了。


    況且,佚名神醫是輪回宮之人,去留也不是他可以幹涉的。


    “也不知道,二皇子可否放行?”蘇筠怡見君澤憶一直沉默著沒有開口,蘇筠怡便直接反問。


    君澤憶聽出蘇筠怡的語氣中,稍微有些試探和不悅,趕緊道:“神醫若想離開,大可自行離開。”


    有了君澤憶這番話,蘇筠怡心中醫樂,表麵上還是風輕雲淡。


    “那就謝謝二皇子了。”蘇筠怡道。


    而後,蘇筠怡沉吟道:“那在下,今日就先行離開了。”


    君澤憶薄唇微微動了動,最終他還是放棄了挽留,隻道:“這些時日,感謝佚名神醫相助了。”


    當天夜裏,蘇筠怡就如她所言,帶著清芷,背上一個簡單的包袱,離開了別院。


    蘇筠怡領著清芷,坐上馬車,一直往伏龍鎮外急速奔跑,差不多跑出去快六十裏地,偷偷跟著她們的暗衛才撤了回去。


    這暗衛是君澤憶派來的人,他隻是想確定,佚名神醫是不是真的離開了,二來,他也想保護佚名神醫的安危,君澤憶覺得,天佑國有佚名神醫這番作為之人在,就是天下大福。


    “都走了。”馬車上,清芷對蘇筠怡道。


    蘇筠怡知道君澤憶會派人偷偷跟著自己,所以才做了樣子,她要讓君澤憶認定自己是真的離開了。


    既然已經暫時離開了伏龍鎮,蘇筠怡便讓清芷將馬車掉了一個頭,去了一趟忠縣。


    她在已經又一次清空的地洞裏,裝滿了糧食之後,才跟著清芷往伏龍鎮走。


    等到蘇筠怡重新以她本來的身份,回到別院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在她回到別院的時候,才發現,別院裏,已經快翻了天。


    原來是她離開的時候,將呂晴晴給落下了。


    等到呂晴晴得到消息,佚名神醫已經離開伏龍鎮的時候,就追了出去,可是早就見不到神醫的馬車了。


    所以,呂晴晴隻能求到了君澤憶那邊去。


    明明佚名神醫就答應過她,隻要她減肥變瘦了,就會教她醫術,現在佚名神醫居然丟下自己走了,那這承諾還能作數嗎?呂晴晴不得而知。


    想到母親剛離世,父親也被抓住送往皇城,天地之間就剩下她孤苦伶仃一個人。呂晴晴越想越傷心,就在君澤憶的書房外哭哭啼啼鬧了整整一宿。


    君澤憶也頗為頭疼,雖然暗衛回來稟報,說佚名神醫已經走遠了,但是呂晴晴這人在別院裏哭著鬧著要找佚名神醫,他總不能將呂晴晴送過去吧。


    想想佚名神醫走得匆忙,又並未提帶上呂晴晴一事,若是自己不知好歹將人送過去了,那佚名神醫不就知道,自己派人跟著他嗎?


    君澤憶真是左右為難。


    可是無論他好說歹說,甚至提議讓呂晴晴跟著自己,以後一起回皇城,呂晴晴就是一直哭,根本停不下來,好似自己對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來。


    蘇筠怡回來的時候,就聽到別院裏,那些丫鬟各種嚼舌根,說是二皇子怕是做了什麽壞事,不然為何忠縣縣令之女,已經在二皇子的書房裏,撕心裂肺地哭了一整宿了。


    蘇筠怡這才一拍腦瓜,心道壞了,她怎麽將呂晴晴給忘了。


    怕是昨日聽到柔香差點受害,一時心急,想著得趕緊讓佚名消失,不然她還得兩邊跑,不能護身邊人周全。


    蘇筠怡這麽一想,又覺得自己真是對不住呂晴晴,承諾了將她帶在身邊,結果倒好,自己先跑了,把她一人留在別院了,而且呂晴晴喪母之痛還未過,又被自己拋棄,難怪如此難過了。


    想到這些,蘇筠怡也不敢停頓,匆匆地就往君澤憶的書房趕去。


    莊生見到蘇筠怡居然過來了,心裏有些緊張,他真擔心蘇筠怡是聽到了什麽風聲,誤會了二皇子。


    莊生趕緊迎了過來,微微曲著身子,一邊領著蘇筠怡往書房大門走,一邊道:“蘇小姐請息怒,呂小姐和二皇子之間並未有什麽……”


    蘇筠怡沒有深想為何莊生要如此說,走得有些急,所以回答也有些氣喘籲籲:“我知道。”


    蘇筠怡的聲音急促又帶著氣音,落在莊生的耳朵裏,完完全全就變了本質。


    莊生心裏一直默念著不好,不好,蘇筠怡肯定是誤會了,邊走邊琢磨著,自己到底該如何打消蘇筠怡心中的猜疑。


    為了避嫌,君澤憶特意讓莊生將書房的大門打開著,就是擔心呂晴晴在自己書房哭哭啼啼,自己又緊閉房門,定是會有流言蜚語。


    所以蘇筠怡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書房地上,已經算是在幹嚎的呂晴晴。


    聽說她哭了一夜,怕是眼淚早就幹了,聲音自然也已經嘶啞了。


    蘇筠怡提步走進門檻,走到呂晴晴的旁邊,對君澤憶輕輕福了福身:“二皇子。”


    見蘇筠怡過來,君澤憶有些吃驚,轉瞬間,驚訝就被緊張所替代。


    蘇筠怡此刻匆匆過來,不會是誤會了自己和呂晴晴吧?


    君澤憶有些手忙腳亂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深邃的眸子裏,閃爍著慌忙和無措,他尋思著,自己應該要和蘇筠怡好好解釋解釋。


    可是話還沒到嘴邊,他就聽到蘇筠怡,不急不緩地說道:“二皇子,筠怡聽說呂小姐哭鬧不止,所以過來瞧瞧。”


    蘇筠怡目光清明,聲音平緩,語氣裏,毫無醋意,甚至連質問的語氣都不帶分毫。


    君澤憶先前還局促不安的心,一下就如被一盆冰水倒下,涼透了。


    若蘇筠怡有半分生氣和懊惱,他也許會以為,蘇筠怡是在乎自己的吧?


    可是現在,聽蘇筠怡的意思,她隻是擔心呂晴晴而已。


    君澤憶眼裏的光澤,瞬間暗淡下來,他緩緩地又坐下了,垂下眸子。


    現在正值炎炎夏日,可是他為什麽覺得,從腳到頭,他的身子都寒冷得想要發抖。


    “因為佚名神醫離開,所以呂小姐有些傷神。”君澤憶的聲音冰冷得幾乎毫無情緒,一字一句,也僵硬無比。


    蘇筠怡並未察覺君澤憶的異樣,對於霽華以外的男人,蘇筠怡從未過分關注。


    隻是在象征性地得到了呂晴晴哭泣的原因後,蘇筠怡才能關切呂晴晴。


    所以,君澤憶說完,蘇筠怡就收起了視線,低頭垂眸,看著還在哭泣的呂晴晴。


    “呂小姐,神醫離開了,總有再見的時候。”蘇筠怡害怕呂晴晴聽出自己的聲音,所以稍微抬高了一些音量,讓自己的音色聽起來,要甜美一些。


    呂晴晴聽到蘇筠怡的話,依舊抽噎了幾聲。


    “神、神醫……神醫明明答應、答應帶著我的……”呂晴晴嘴裏嘀嘀咕咕,重複著這一句話。


    蘇筠怡自然是聽到了呂晴晴的低聲呢喃,她隻覺得腦袋瓜嗡嗡地疼,都怪她,每次都不記事。


    “呂小姐,神醫可曾允諾過你什麽?”蘇筠怡又道,“不然你為何如此傷心?”


    呂晴晴聽到蘇筠怡的話,一些似乎找到了發泄點,猛地抬起頭,望著蘇筠怡,然後解釋道:“神醫說了,若是我瘦下來,他就教我醫術。”


    蘇筠怡目不斜視地看著呂晴晴,又道:“既然如此,那呂小姐可得趕緊瘦下來,到時候神醫自然會回來尋你的。”


    “神醫真的會回來?”呂晴晴聽到蘇筠怡的話,驚喜道,“神醫會回來嗎?”


    呂晴晴總覺得,哭了這麽久,總算有個人,對自己的情緒是感同身受的了。


    蘇筠怡見呂晴晴不可思議地重複著這個問題,一下就明白了,隻要呂晴晴得到了希望,那她肯定就不會再哭泣了。


    所以,蘇筠怡想都沒有想,直接道:“神醫應該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既然答應了呂小姐你,肯定在呂小姐你做到自己承諾之事之後,神醫就會回來尋你的。”


    在聽到蘇筠怡如此肯定的答複後,呂晴晴黯淡無光的眸子,一下就布滿了光澤。


    而與此同時,先前還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的君澤憶,有些不可思議地抬起頭,遠遠地望著正垂頭盯著呂晴晴的蘇筠怡。


    她何時如此關心旁人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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