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縣令女兒的馬車,守在門口的侍衛並未攔下。


    蘇筠怡撩開馬車窗的簾子往外瞧了瞧,比起上次她和霽華來忠縣,今日守在外麵想進入忠縣的百姓少了許多。


    也許是因為忠縣開始有人有霍亂的跡象,其他地方的百姓也不敢進入忠縣了吧?比起吃飽飯,生命還是最重要的。


    進入忠縣之後,呂晴晴直接讓小廝,將馬車駕到了縣令府。


    呂業基本上已經躺在床上,動彈不了了,他又餓又渴,可是又不敢多吃一口,因為隻要肚子裏有一點東西,他就一定會全部排泄出來的。


    所以他寧願餓著,渴著,也不想再去遭罪了。


    呂晴晴本想先將安排君澤憶和佚名去別院休息,可是君澤憶卻直接道:“先去瞧瞧呂縣令吧。”


    君澤憶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呂晴晴有些緊張,也不敢再多說,直接領著幾人,往呂業的別院走。


    一路上,小廝和丫鬟都極少,自從府上很多人染病之後,管家就命下人們盡量待在房間裏,少出來走動,除非必要的時候,才能出門。


    走到呂業別院的時候,呂晴晴有些擔心,畢竟父親在生病,二皇子直接進去,被感染上了怎麽辦。


    所以她以稍顯肥胖的身子,站在門口,擋在了君澤憶的麵前。


    君澤憶聲音漸冷:“怎麽?”


    呂晴晴被君澤憶的語氣一驚,趕緊跪在地上:“二皇子,家父染上霍亂,正在房間裏靜養,若是二皇子直接進去,也、也不幸染、染……”


    “本王不會染病,”君澤憶直接打斷了呂晴晴的話,“你先讓開,本王進去瞧瞧縣令。”


    君澤憶的言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信,呂晴晴不敢再多說,隻能垂著頭,站了起來,往旁邊挪了挪,給君澤憶一行人騰出了一條道兒來。


    君澤憶在前,佚名在後,緊跟著是張去病,呂晴晴也趕緊了上去。


    胥一和清芷,是最後進入房間的人。


    裏屋裏,管家在呂業身邊候著,滿臉都是擔憂和害怕。


    瞧見縣令如此難受,管家也擔心自己會被傳染上這霍亂。


    但是他又不敢離開,若被呂業知曉了自己的心思,管家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君澤憶進來的時候,裏屋裏,也隻有管家一人。


    呂業躺在床上,時不時呻吟幾聲,似乎是受盡了折磨。


    “父親,二皇子來了,”呂晴晴進屋後,對床上的呂業,高喊了一句,“還有佚名神醫,也跟著過來了。”


    呂業一聽,趕緊抬起頭,想瞧個正切。


    在見到君澤憶那深邃瞧不出情緒的眸子時,呂業呼吸一滯,隻覺得有些提心吊膽。


    他想從床上坐起來,可是已經是渾身無力。


    瞧著呂業慘白著一張臉,掙紮著想要起來,對自己行禮,君澤憶對呂業不冷不熱道:“呂縣令身子不適,就不用行禮了,就在床上好好歇著吧。”


    呂業聽不出君澤憶聲音裏的情緒,隻能順從地感謝道:“謝二皇子體恤。”


    蘇筠怡安靜地站在君澤憶的身後,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是她還是注意到了,呂業偷偷摸摸投過來的視線。


    在瞧見自己的時候,蘇筠怡明顯看出,呂業小眼睛裏,閃爍著炙熱的光澤。


    也許是以為自己來了,他的病就可以好了?


    蘇筠怡冷笑,這個呂業怕是有些太單純了。


    果然,君澤憶隻待了一小會,便開口對蘇筠怡道:“佚名神醫,請去幫呂縣令瞧瞧,他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君澤憶對人的態度一向親和,所以對佚名說話,也柔和得很。


    蘇筠怡對他拱了拱手,便走到了床邊。


    “還請呂縣令伸手。”蘇筠怡壓低聲音,冷冷道。


    呂業躺在床上,一仰頭,就對上了蘇筠怡那冷冰冰的視線。


    他怎麽覺得,這個佚名神醫,對自己似乎帶著一股敵意?


    在蘇筠怡帶著冰渣子的視線下,呂業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將肥碩油膩的手腕,癱在蘇筠怡的麵前。


    蘇筠怡默默地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呂業的手腕。


    說實話,她真是不屑給呂業把脈。


    而且她也知道呂業中了什麽毒,把脈隻是做個樣子,順便在他的毒上再加一層,噬心粉。


    嗜心粉,是蘇筠怡煉製的一種折磨人的藥粉。不會要人命,但是在聞到特定的藥草味道的時候,會讓人心痛不止,像是被動物啃食一般。


    對於呂業這種作惡多端,害死那麽多老百姓的惡人來說,蘇筠怡覺得長長久久折磨他讓他不得安寧才是正道。


    直接殺了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蘇筠怡迅速下了毒,就將手從呂業的手腕上挪開了。


    她真是覺得為呂業把脈都是髒了自己的手。


    呂業帶著期許地望著蘇筠怡,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劑藥,就直接藥到病除。


    而君澤憶也望著蘇筠怡,開口詢問道:“佚名神醫,也不知道呂縣令病情如何?”


    蘇筠怡拿出塗滿酒精的絹布使勁地擦了擦手,而後才道:“呂縣令這病,若是要根治,怕是有些難……”


    蘇筠怡語氣低沉,說得絲毫不委婉。


    呂業一聽,大驚,莫不是他身子這毒太過凶猛了?


    呂晴晴在聽到蘇筠怡說的話後,蹦了許久的眼淚,再一次控製不住地往下落。


    “佚名神醫,還請你救救為父!”呂晴晴一邊跪著磕頭,一邊懇求道。


    呂業本來用手肘支撐著想要坐起來,卻在聽到蘇筠怡的話後,手臂無力,整個人往後一仰,倒在了床鋪上。


    這種被直接宣布死刑的感覺,真是打心底裏不好受!


    呂業尋思著,到底是誰要對自己下毒手。


    難道是齊國人?不可能啊,他手裏有藏寶圖,無論如何,齊國人沒有拿到藏寶圖之前,都會留自己一條命的。


    難道是大長老?


    自從大長老主動在悟空住持那承認了罪過,回到忠縣之後,呂業就覺得,他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呂業覺得,若是真有人想下毒殺了自己,這個大長老應該是排在首位的。


    呂業越想越覺得這是事實了,不然怎麽可能佚名都救不了自己。


    “呂小姐,佚名一定會盡自己所能……”


    盡自己所能,去折騰你的爹的。


    蘇筠怡對呂晴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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