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燥之餘,鄭泰忽然陡轉心思。


    頃刻之後,這位將府幕僚上前道:“大將軍,在下以為…您真的不用為涼州功賞而憂心,不管那董卓做派為何?是否有逆心,他皆為下臣,這是其一,再一慮…黃巾賊亂遺風深重,縱然百官無人上諫,可州地情況如何?想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尋大將軍的麻煩,除非他們想破壞現有的安穩!所以說…大將軍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把涼州叛亂的封賞給引到別處,比如京兆府,禦衛府?”


    “話雖如此,可是董卓、馬騰、韓遂等人皆以漢官附屬之名掌令族氏兵馬,戰力強勁兒,現在戰事平歇,如何將其收兵解權當為關鍵!”


    何進說的心煩,鄭泰快速一琢磨,又道:“大將軍,你既然把這請功的大權交付旁人,又何需顧忌善後的事?”


    “什麽?”


    何進一怔,鄭泰近前附耳:“京兆府有令權察百官,漢帝更以內官之位重用,既然張溫已經升任將軍,有功將賞,這董卓、皇甫嵩何不一並交付京兆府察請漢帝?”


    一句話說的何進心明三分。


    “不錯,那閹種張讓不是處處與本將爭奪?那本將這次就把請功上奏的權力交付給京兆府,介時閹種隨意作祟,哪怕鬧出再大的亂子,本將也不管了!”


    於是乎,麵對涼州這塊燙手山芋,何進的躲身,一再拖延,以至於張讓、趙忠唾罵不止,但是長安的令報一日接一日,堂堂漢庭總不能放任不管?最終,張讓把這事交付京兆府趙忱,饒是趙忱已經看出風向不對勁,因而對於閹種的做派心罵連連。


    “好你個何進,竟然故作張讓、趙忠等人,與本府耍這麽些把戲!”


    聽著趙忱的怒斥,杜畿、邯鄲商齊聲:“大人,何進鬼祟,張讓趙忠奪權,此等不明之際,您貿然行令,隻會招惹百官注意!所以吾等請柬大人,速速麵聖,以讓陛下做主!”


    但是趙忱雖然怒出滿麵,卻僅僅持續片刻便恢複,這讓杜畿、邯鄲商不解,畢竟二人所言無措,約莫數息功夫,趙忱吐出一句話。直接讓二人驚色滿麵。


    “本府不能那麽做!”


    “大人,這可是個火坑啊,如若被何進頂包,萬一到時出了什麽差錯,那大人就是百口莫辯!!”


    杜畿急言,趙忱卻坐下沉聲:“陛下近幾個月未上早朝,乃是陛下已經病了!”


    皇宮,乾清宮。


    漢帝躺在龍床上昏昏沉沉,張讓、趙忠二人侍奉在外,當午時的藥送來後,張讓、趙忠先令試吃官嚐過,方才端入。


    “陛下,吃藥了…”


    張讓低聲,漢帝微微睜眼:“阿父,什麽時辰了?”


    “已經午時一刻了!”


    張讓與趙忠合力將漢帝攙起,讓後才一口一口的喂漢帝吃藥,可漢帝僅僅吃了兩口,便一把打落藥碗:“日日都吃這些…朕厭煩很!”


    聽此,張讓、趙忠立刻跪地叩首泣聲:“陛下,您萬金之軀因風寒衝之,若不吃藥,怎能好轉?陛下,奴才求您莫要生怒!”


    麵對張讓、趙忠的做派,漢帝到底怒氣散了幾分,讓後好似疲弱的孩童般道:“阿父,朕很累了…朕隻想睡覺!”


    “陛下,您莫嚇奴才,求您莫嚇奴才!”


    連聲哀求下,漢帝笑道:“阿父,你與何進鬥權,爭力袁逢,那時膽子可不小啊…”


    話音陡轉,張讓、趙忠一怔,可漢帝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緩了口氣,下令:“去起駕,朕想看看母後…”


    “陛下,外麵可下大雪了,您這身子萬萬受不得寒啊!不如讓董太後來駕看看您吧!”


    趙忠轉腔,漢帝著慮片刻,道:“罷了,阿母看著辦吧!”


    再看福壽宮內,董太後正與萬年公主看護小皇子劉協,說來也日子過得也快,這王美人已經駕鶴西去半年已久,小皇子劉協在萬年公主與董太後的照料下,已然安長起來。


    這會兒下雪的功夫,董太後與萬年公主劉忻道:“忻兒,近來陛下的身子日漸不妙,哀家在此有幾句話想與你交代交代!”


    “皇祖母且慢!”


    劉忻趕緊一聲,待貼身侍女將劉協抱出去後,劉忻道:“皇祖母,父皇他不過是偶感風寒,您如何那樣的話?”


    “陛下近年來胡作非為,放縱自身,區區風寒已經數月不見好轉,非哀家妄言,乃是哀家心亂也,且靈思皇後那個毒蠍之人與其兄何進日漸勢大,如若…如若發生什麽事,你一定要照顧好小皇子!”


    麵對董太後的交代,劉忻心情複雜不已。


    這時閹種內侍來傳,請董太後去見,於是董太後速速起駕。來到乾清宮,看到漢帝以後,董太後也是心酸疲累。


    “母後…多時不見,您又蒼老不少!”


    漢帝笑聲,董太後歎息:“陛下,您得快快好起來,否則有些人可是要亂來了!”


    “唉…”


    漢帝哀氣一瞬:“母後,其實朕已經令皇親劉焉、劉表、劉繇、劉虞、劉岱、劉寵等人各安州地,就算發生什麽,也有他們拱衛洛陽四界之地,再就是張讓、趙忠穩定內府,趙忱父子安掌京師,餘者蔡邕、陳寔等名士代令士族清流,最後加上統領禁軍的蹇碩和西園校尉軍,想來足夠壓製何進、袁逢之流!”


    冷不丁的漢帝說出這話,董太後心驚不已:“陛下,您這是怎麽了?”


    “母後,以往朕妄為胡來,隻因朕不甘,現在躺下,日夜思寐著慮後,朕發現還有好多事沒有做,隻能心裏謀劃!”


    “陛下,你能這般想,哀家倒也不說什麽了!”


    董太後應聲,跟著漢帝又道:“自古無情帝皇家,朕出於亂政之際,不想以後還留下個亂政,可惜士族尾大,外戚難控,唯有內官家犬可用,但是內官家犬無名,終究上不了台麵,母後,如若…如若朕真的發生什麽事,請母後代領輔政,與靈思皇後合樣協兒、辮兒,不然的話…何進定然有所觸動,士族也會尋風而起!”


    話到這裏,漢帝突然轉腔:“母後,您說朕亂來了這麽些年,到底應該不應該?”


    沉言入耳,董太後無言可對,就算百官士族在此,怕是也無人可說,畢竟漢帝終究是漢帝,他乃萬人之主,試問主子想做什麽?哪怕錯到不可理喻,身為奴下的臣子,又能說什麽?當真不敢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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